明明那麼近,卻喊不出救命。
莫雲傾終于明白,莫雲詩讓她的侍衛「把他們引開」,要引開的是自家的護衛。
二姐……為什麼……我可以忍受每次父親回來只給你帶禮物卻沒有我的,我可以忍受你能在父親懷里撒嬌耍賴而我卻只能在一旁看著,我可以忍受你們心情不好時捉弄我嘲笑我,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可以讓什麼都可以不爭你卻還是容不下我?
之後的就不用說了,莫雲傾被帶到南疆,抓走她的人隨便找了一個地方把她扔下之後便回去復命,莫雲傾試過去報官,可她這麼一個只有七歲的小孩子,睡會相信她的話,更不會讓她見縣官了。
去的次數多了,守門的衙役都不耐煩了起來,甚至有人嘲笑道︰「你說你是莫統領的女兒有什麼證據啊,就這麼隨口胡說,我還是皇上他小舅子呢!」
無奈之下,雲傾放棄了這條回家的道路,卻想著自己不能死,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掉,天上的母親也不會願意這麼快就見到她,自己若是能一直活下去,說不定哪天就會有人找來。
于是她便開始了小乞兒的生活,與人掙飯,與狗搶食,去地里偷,去酒樓里要,她放棄了尊嚴放棄了驕傲,一切只為了能活下去,活著回去,討回債來!
可是現實就是這麼冷酷無情,無論多努力,老天只需動動手指,就能簡簡單單讓你的一切努力付諸東流。
最終,莫雲傾在被一群爭搶地盤的小乞丐打得頭破血流之後,又被人放狗追咬,最終在一沒有人煙的破廟里不甘不願地咽了氣。
再睜眼,就變成了李棋,後來又成了雲輕。
雲輕,雲傾,這是巧合還是必然,隨口感悟的一個名字,竟奇異的與身體原本主人的名字如此相近。
這一覺,睡得太久,這一夢,做得太沉。
雲輕醒過來時,霧希還在沉睡,她模了模自己的眼角,果然,全都是淚,枕頭也被淚水打濕了一大片,只是睡了一覺,醒來卻不得不背負起另一個女孩的仇恨與希望。
「你放心,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去,回到那個地方,向所有錢我們的人討債。我會替你拿回你該有的一切,我保證。」雲輕模著自己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傷痕,聲音極小地說道。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慢很慢,一個字一個字,牢牢地穩穩地由心底發出,又回到心底深處。
從此以後,世上沒有李棋,沒有雲輕,只有莫雲傾。
頂著八歲的身體,但她畢竟不是個真正的八歲女孩。
莫禮天,禁衛軍左右翼前鋒營統領,官居正二品武將,算起來還是她從前的下屬。
不過那時她還有另一個身份,因此禁衛軍方面的事物全都交給了席銘處理,她對莫禮天這個手下並不是很了解。
只知道他是前任兵部尚書的獨子,當朝貴妃的親弟,當年莫禮天被全京城津津樂道的,不是他顯赫的身份,而是令所有男人羨慕不已的艷福。
莫禮天曾下隆聘重禮,迎娶了太子太傅的女兒,京城的第一才女加美女,元冰沁。當年那場盛大的婚禮,羨煞了多少閨中女子。
莫禮天是京城有名的青年才俊,相貌沒的說,人才武功,無一不佳,娶的又是這樣一位女子,二人的婚事在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里成為了百姓茶余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
然而好景不長,在二人成親五年之後,皇帝胞妹安麗公主李敬儀不知為何鬧著要下嫁莫禮天,太後經不住鬧一道懿旨頒往莫家,等皇帝得到消息已經遲了。
無奈,娘是親娘,妹妹是親妹妹,皇帝再是感覺對不起愛將也不可能委屈了自個的妹子,他把元太傅月殿閣大學士和莫禮天召進御書房密談了許久,三人出來之後不久,一道賜婚的聖旨頒往莫家。從此莫禮天就有了兩個妻子,他也是大宣建朝以來第一個擁有平妻的官員。
在元冰沁之後,莫家為她舉行了盛大的葬禮,年過六旬的大學士在愛女靈前哭至暈厥,甚至因此抱病在家數月不朝,這件事還引起了皇上和貴妃的極大關注。
貴妃莫惜月是莫禮天的親姐姐,他們的父親,是已故兵部尚書莫紹澤。
莫貴妃很喜歡元冰沁眾所周知,連皇帝都曾笑言吃醋,作為經歷後宮各種風雲還能穩居高位的女人,她直覺感到元冰沁死得蹊蹺。
可是後來大張旗鼓地查了半天,最後給出的結果卻是兩個下人因私怨相互設計陷害,結果卻不小心把毒下到了主子的飯菜里,因為怕懲罰不敢說,這才拖到不能挽救的地步,最終釀成大禍。
這樣的話,說出去幾歲的小孩都不會相信,更何況這些活成了人精的大人。可是,不信又怎麼樣呢,查出這樣的結果,自然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而在元冰沁這件事上,讓貴妃插手後都還查不下去的理由統共不過就那麼幾個,誰會傻到去追究?
雲傾在夢中見過元冰沁死前的樣子,臉色蒼白里泛著青,就算她不懂毒,但卻起碼知道這是中毒的現象。
還有一件事,真正的莫雲傾不知道,但她卻知道的,去年京城莫家的確有一個小女孩走失,據說還是莫禮天的嫡女,當時已經在兵部任職的莫文峻沖去莫家大鬧了一場,具體怎樣沒人知道,但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卻不小,有人說他不懂孝順如何為官的,有人說他心系幼妹重視親情的,想得多一些的或是後宅也經常不寧的人,則是選擇閉口不言,靜觀其變。
皇帝對這件事態度曖昧不明,大臣們模不著風向,也就漸漸地把這件事給忘了。實際上,皇上當天下了早朝就去了太後的鳳慈宮,而當天晚上,安麗公主被鳳慈宮來的人喚進了宮,一直到第二天才回來。
長長呼出一口氣,不管真相如何,她最終都會查明一切的。現在想這麼多也沒有用,老老實實養好身體,提升實力,這才是報仇的關鍵。
當晚,雲傾和霧希來到隔壁魏秋的房間,魏秋看見兩個人第一句話就是破口大罵︰「你們兩個丫頭片子,到底做什麼去了?!老、子一回來,看見兩個血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要不是老、子耳聰目明,還以為是兩個死人呢!來,來,你們給我說說,昨晚到底干什麼去了?拜了師還沒孝敬師傅,就想先嚇死你們師傅是不是?啊?!」
「師傅,我們錯了。」老老實實認錯的,當然是乖女圭女圭霧希。
「師傅,心髒不經常鍛煉會老的,我們要不要地給您提提神這不是挺好嗎?」油嘴滑舌不肯認錯的,除了雲傾也沒有別人。
「死丫頭,你還嘴硬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是,是,不過……您別不是在擔心那些我還沒有寫出來的古方吧?那樣我們會很傷心的。」
「你……」被雲傾突然放大在眼前的腦袋嚇了一大跳,魏秋無語地揮了揮手,把她拍遠了些。他承認,本就沒做幾天師徒,沒有什麼深情厚誼是現實,也有雲傾說的成分在里面,但他也沒渣到這種程度吧,「你說得沒錯!我擔心你死了沒有就是在擔心我的古方要是沒了咋辦!哼!」
魏秋賭氣的話一出口,雲傾立馬開心地笑了。
「好啦好啦,開玩笑的嘛,師傅您把貼身放了那麼多年的寶貝都送給我倆了,我們怎麼還會懷疑您的真心呢?」
霧希側過頭看她,明明就是你在懷疑好麼,為什麼要扯上我……
「行了行了,油嘴滑舌,連師父都敢調戲,沒大沒小!去,收拾一下,待會我給你們倆一人配一些藥,讓小二提水上來沖開了泡澡,我們明天一大早就得離開了。」
「我們要去哪里?」
「當然是回山里,你們倆都給我回去潛心學習,別再惦記著外邊的花花世界,什麼時候可以出師了,什麼時候就放你們出山。」
第二天一大早,雲傾和霧希跟在魏秋後邊,離開了陽城。
站在城門外,雲傾看向京城的方向,想起一句話︰離開,是為了更好地回來。
異@地也不行嗎,快瘋了,都是些什麼禁用詞啊!而且我寫的明明是「奇異@地相似」……哭都哭不出來了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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