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還真快,輕功不錯。」看著韓衛的背影,雲傾習慣性地表揚了一句。
收回目光看向莫文峻,後者對雲傾報以歉意的微笑,解釋道︰「小衛他……早些年為了救人,練功出了岔子,所以身體就一直保持在了那個時候不長。說起來,他比你還大一些。」
「他練的什麼功夫?」
「神索。」
「哦?那個據說練了之後能隨意伸縮身體的武功?」
「嗯。」
「可是我記得這功夫好像必須從童子開始練吧,而且年齡越小越好。」
「小衛從三歲開始打底,四歲正式開始練習神索。」
「這樣啊……」其實韓衛要是態度不這麼惡劣,雲傾到還能試試給他治療,不過這些都以後再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嗎?」
莫文峻微微一笑,伸出手想模模雲傾的頭,抬到一半還是放棄了,「沒……我就是路過,來確認一下你的安危。」
「你很關心我嗎?」
「當然,你是我妹妹。」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妹妹。
雲傾看著莫文峻,似乎在分辨他這句話的真假。半響過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那好,你跟我進來吧,不用太感謝我。」
韓衛離開之前說他去別處找找,沒猜錯的話,八成就是在找李紀清了。
「這……傾兒,這是?」
「你看見啦,霧希在給他治傷。」
他不是在問這個啊,為什麼在追隨者眼里跟神差不多的李紀清會如此狼狽地luo著上半邊身子,被人綁著放在地板上,旁邊那一片片碎布,是他的衣服嗎?
「哦,怕他亂動,所以給綁起來了。」大概是莫文峻盯著李紀清身上繩子的眼光太過熱烈,雲傾模了模鼻頭,若無其事地解釋了一句。
讓霧希留下給李紀清療傷,雲傾以為他身上的繩子早已經解開,所以才大搖大擺地把莫文峻來了進來,沒想到傷是在療,可繩子依然綁得死緊。看來,霧希對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浴室的家伙是非常的不放心,看起來溫柔嬌弱,臉上甚至帶著笑,下手可一點不比月靈輕。雲傾一邊假裝不經意地打量自己的新居,一邊暗自決定以後還是少得罪霧希的好。
「傾兒,你……」莫文峻擔憂地看了一眼背朝天撲在地上的李紀清,轉過頭看向站在身邊的雲傾,神色復雜,欲言又止。
雲傾何等聰明,看他樣子就能猜到莫文峻在擔心什麼︰「放心,有霧希在,他死不了。」
「不只是這個……」
「我知道。我知道的遠比你能想到的多。」見莫文峻眉頭依然深鎖,雲傾竟破天荒地安慰了一句︰「事情的發展各有定數,有些事情冥冥中早就注定了的,遇見什麼樣的人,發生什麼樣的事,該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不是說不願就不會的,所以放心吧,沒有什麼好擔憂的。」
「傾兒,你長大了。」在我沒機會參與的時間,在我觸及不到的地方,你悄悄的就成了大姑娘,有自己的主見,有自己的思想,已經不需要我的保護,你也能獨自撐起一片天空。
莫文峻再一次意識到,雲傾早已不再是小時候那個倔強卻脆弱的妹妹,她能反過來安慰自己,能微笑著等待、面對即將可能遇見的狂風暴雨。
呼出一口氣,莫文峻轉移了話題︰「王爺的傷勢怎樣,嚴重嗎?」
「嗯,還好,一時半會死不了。」
「傾兒……」莫文峻無奈地伸手揉了揉雲傾的腦袋,苦笑著看她,卻突然愣住。
他……模到妹妹的頭了?妹妹比想象的還要小一點,矮一點,圓圓的小小的腦袋,感覺一只手掌就能蓋住。心里有什麼在滋生成長,莫文峻長年在軍營磨練得堅強冷硬的心,此時正一點點地變軟、融化。
莫文峻手伸過來是,雲傾是能夠躲開的,但她沒有。因為那一刻莫文峻臉上的笑溫暖到刺眼,動作那麼自然輕柔,這樣的場景,只在上輩子的夢中出現過。兩輩子加起來,雲傾也從沒體驗過擁有親人的感覺,所以面對莫文峻的關心都是生硬的回答,潛意識的防備,打從心底拉開距離,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奢望了一輩子也沒能得到,這一世,雲傾根本沒報任何希望。
「你根本從未對任何人敞開過心扉,你的心里從來都只愛你自己,永遠都對別人的關心視而不見,非要把一顆真心踩到塵埃里去你才甘心嗎?李棋,你如此自私又冷酷,你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這句話是上輩子在訓練營里听到的,那個女孩,是唯一一個曾經對她自稱朋友的人,這是她死前的最後一句話。
愛啊……這個詞對于她來說,多麼的陌生和遙遠,但在莫文峻手掌接觸到她頭頂的那一刻,雲傾突然想試試,看著他淡淡的笑容,雲傾覺得有什麼照進了心底,那塊最黑暗的地方,似乎有一小團感覺到了陽光,也許愛與被愛並不是那麼難的事。
就一次,只這一次,試試吧,有什麼好怕的呢。
「哥……」
非常非常小的聲音,小到連雲傾自己都覺得是幻听,莫文峻卻听到了,他驚喜地看著雲傾,問道︰「剛剛是你在叫我嗎?是嗎?能、能不能再……叫一次?」
「沒什麼,你听錯了。」雲傾臉上發燙,有些羞赧,不理會明顯很失落的莫文峻,硬生生轉了話題︰「他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外傷也不輕,看他背上,肉都爛了但卻沒有流一滴血,那是因為中了毒,這種毒會令傷口腐爛不能愈合,但又不流血,它會在空氣中散發一種特殊的味道,用專門飼養的鳥就能嗅到,所以經常用來追蹤和搜尋。」瞥了一眼地上不省人事的李紀清,看著霧希一點點幫他去除腐肉,雲傾面不改色地繼續道︰「也虧他能忍得住,回去之後,不能讓他沾水,直到傷口完全結痂。食物要清淡,切忌酒水和辛辣,每天要換一次藥,配方我待會寫給你,還有,不要讓他情緒大起大落,至于內傷嘛,這個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你……你這麼看著我干嘛?」雲傾說著突然抬頭,竟看見莫文峻兩眼發光地看著她,不禁嚇了一大跳。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有些不一樣了。」不知道是語氣還是說話的神態,總之,莫文峻覺得雲傾之前那副明明溫和,實際上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沒有了,這代表著,傾兒開始在慢慢接受他了嗎?
深夜,永王府。
李紀清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他被十幾人追殺,身負重傷,最後遇到了一個怪物般的女人,長著四只手八只腳,腦袋卻是前幾天見到的辰宇妹妹的樣子,這時他突然發現自己不能動了,不管怎麼使勁都移動不了寸步,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女怪物張著血盆大口,獰笑著一點點靠近……
「咳、咳咳……」
「啊,王爺,您醒啦,要不要喝口水?」
李紀清艱難地轉頭,首先引入眼簾的是韓衛放大的充滿擔憂的臉。
「我……咳咳!咳咳咳!」李紀清剛要開口詢問,喉嚨異常干癢,他忍不住劇烈咳嗽地起來。
喝下韓衛端過來的水,李紀清平復了一下呼吸,他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永王府,背朝天地趴在床上。
「我是怎麼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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