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報告消息的人離去後,陰柔走下座位,獨自在大殿中走來走去。
「不可能,不可能……她已經死了,不,不是她,這絕對不可能!」陰柔自言自語著來回踱步,「可是我並沒有看見她的尸體,是王川處理的。不,王川不可能背叛我,他在我身邊那麼多年,是我一手培養,不可能會背叛我,況且那時的李棋已經沒有令他背叛的價值。」心煩意亂地思考著,陰柔第一次對自己干淨狠辣的行事作風感到了後悔,如果那件事過後她沒有把王川清除掉,現在是不是就不會如此擔憂惶恐。
當時把李棋暗中帶走的人,全部都被陰柔滅了口,除了還有事需要他去做的王川,雖然最後他也沒能逃過一劫。這件事太重要,重要到一旦被人發現她就會萬劫不復,所以陰柔從最開始就沒打算留活口,李棋一死,陰柔親自行動,與這件事有關的人沒再剩下一個。
不,根據報告來看,席銘應該還不知道,只是心中有了疑惑,莫雲傾也還不確定她是不是李棋,或者只是跟李棋有關的人。不管是誰,是李棋還是李棋的徒弟還是其他人,這個人絕對不能留!
驀地想起前幾天的那張紙條,血紅的「血債血償」四個大字突然月入眼底,不不不,那前面還有四個字,寫的「李三已死」,說不定只是李三的仇家。
陰柔抬手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強壓下心中的不安,穩住慌亂的心神,她告誡自己不要在這里胡亂猜測自亂陣腳,如今她已是暗衛統領,手下之人個個武功卓絕,李棋就算真的沒死,她陰柔也有能力讓她再死一次!
她倒要看看,這個會音功還知道李棋真正死期的莫府四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
「來人!」
「屬下在!」
「從今日起,全力抹殺莫府四小姐莫雲傾,還有,派人去查,她的生辰生平,包括周圍的人。」
「是!統領,這件事是否要稟明皇上?」
腦子里閃過那人隱藏得極深卻還是被她發現的失望,陰柔緩緩搖了搖頭︰「這件事誰都不許多嘴,一定要瞞著皇上,知道嗎?」
「是!統領可還有其他吩咐?」
「小心席銘的人。」
「是!」
雲傾回到棲梧院,舒舒服服地跑了個熱水澡,只從上次李紀清那件事後,雲傾就命人把這間小耳房的窗戶封了,讓霧希在院牆的內外均布上陷阱毒藥。
按照她的預料,陰柔現在應該得到情報了吧,那麼以那個女人的性格,就算最後調查出自己身世背景經歷都是莫府四小姐莫雲傾,僅憑音功這一點,多疑的陰柔絕對還是不會放過她!
其實,雲傾學會音功完完全全只是一個巧合,前一世也從未在人前展現過,因此知道她會這項功夫的人寥寥無幾,除了席銘就剩下陰柔了。
雲傾答應與伍夫子伍 的比賽時,已經考慮到後續事情,暗衛的爪牙無處不在,特別是在以皇城為中心的大宣京城,沒有誰比雲傾更清楚。
她唯一沒料到的是,席銘竟會偶然從國子監外面經過。與他提前的見面並沒有動搖雲傾報仇的決心,更加不會打亂她的步調。
穿好衣衫走出浴室,雲傾看見月靈抱著一些日用品走進院子。
站在沒有梧桐木的地上栽種藥草的霧希看了一眼月靈手中的東西,隨口說了句︰「阿月,辛苦了。」
雲傾則是奇怪道︰「沒人為難你嗎?不應該啊,李敬儀這種女人有這麼寬宏大度?就算她能忍,下人們為了不得罪當家夫人,也不可能給你這麼好的布匹和衣料吧。」
面對雲傾的疑問,葉玲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了兩個字︰「搶的。」
雲傾和霧希同時失笑,的確,若不是用了武力威脅她們就得用自己的錢添置東西了,雖說雲傾不缺錢,但這是莫家欠莫雲傾的,怎麼能隨隨便便就便宜了他們。
「你可真是……都被小姐帶壞了啊。」霧希看著月靈嘆了口氣,轉頭埋首藥田,繼續種植她的花花草草去了。
雲傾看了看月齡的衣服,伸手從她懷里捻出一小塊炭,用手搓了搓,再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果然啊……
炭塊晶瑩光亮,輕若鴻毛,模不染手,抱不沾衣,就是不知道燃燒時是否如傳聞般無色無味、無煙無塵,易燃耐燒,一塊可暖全食,殆盡時只余白色粉末……
「你可真夠狠的,御用的蘭花炭都被拿來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找上門吧。」畢竟進貢的蘭花炭數量有限,就算是宮里也只有皇帝、太後、皇後和少數得寵的嬪妃公主才用得上,雲傾上輩子被賞賜過一次,不少小小數十塊,卻讓多少人酸紅了眼。
雲傾話音剛落,棲梧院的門口突然嘈雜熱鬧起來。
雲傾讓月靈先去把東西放了,自己卻向院子中間走去。
「莫雲傾!瞧瞧你都干了些什麼好事?你眼里還有沒有家法,有沒有我這個二娘?!」
雖然雲傾很想回答當然沒有,但是她最終還是最挑了挑眉,看著身後跟著一眾婢女家丁,氣勢洶洶的李敬儀說道︰「大中午的,二娘不吃飯跑到我這里來做什麼?雲傾這兒可沒有小廚房。」
「莫雲傾,你自己做下的好事,還需要我來講嗎?」
「好事?二娘恐怕誤會了,我從來不喜歡做沒有回報的事。」
「哼!牙尖嘴利,怪不得詩兒不是你對手。平日里有老爺袒護你,你不僅不知感恩不思悔改,如今老爺不在家看誰還能護得了你?!」
「如此說來,意思莫非是……今天老爺不在家,所以你就迫不急待地上門虐待次女來了?」
「莫雲傾,我知道你口才好,不過說再多也沒用,今天本宮就要代替你死去的親娘好好教教你規矩!」
「可以是可以,不過二娘教規矩之前,是不是先應該說明一下,我什麼地方沒規矩了?」雲傾瞟了李敬儀一眼,漫不經心地說到。
她嫌棄地捻起幾根沒干的頭發搓了搓,轉身向霧希招了招手,「好霧希,進屋去給我拿張帕子出來吧。」
「好。」霧希放下手中藥鏟往禮物走去,這是月靈剛巧從里面出來。
「莫雲傾!沒人教過你跟長輩說話的基本禮貌嗎?」李敬儀握緊拳頭,竭力保持著最後的威儀,她實在是恨透了雲傾那張臉,更加討厭她那隨漫懶散的態度!
「夫人,就是她!就是她把太後賞賜的蘭花炭搶走了!」這是站在李敬儀身邊的一個身著黃褐色衣服的婦人突然指著月靈大叫起來。
「嗯?」月靈隨著聲音望過去,面無表情加上冷若冰霜的眼神,那婦人對上月靈的眼楮立時哆嗦了兩下,不自覺地往後躲了躲。
李敬儀見此眯了眯眼,隨即得意地轉頭看向雲傾︰「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二娘希望听到我說什麼?」
「你……」李敬儀不明白,事情都到這份上了為什麼雲傾臉上絲毫沒有慌亂的神色。
「讓我說我不過是命人去取了點生活必需品,就要被這麼勞師動眾地包圍了院子?還是要讓我說堂堂安麗公主,竟舍不得給女兒幾塊炭?亦或是,果然只有親生的才叫女兒?」這話是在明顯地指責李敬儀苛待幼@女了。
「簡直一派胡言!誰告訴你那幾塊炭不是我正準備分給你們的?」
關鍵不是炭不炭的問題,那是蘭花炭啊!宮里一共賞下來的才十幾塊,還是母後從她自己的份額里勻出來的,因為天氣已經不那麼冷了,這才分得出多余的來給她。
昨日送炭的人來時李敬儀剛好去參加丞相夫人的茶會了,所以才會被庫房代收,說到底那是她的東西,她的女兒尚未用過,憑什麼要拿給那個賤人生的女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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