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蒼瀾便帶著雲嘯的信回了長安。畢竟這樣大的事情還是要提前布置,在打斷竇仲腿之前雲嘯已經有了月復案。
欒勇被雲嘯要到了自己的軍中,理由是立些軍功將來搏個出身。
跟隨他一起走的還有跟著他去味中香酒樓鬧事的那幾名游俠和家丁。欒勇走了,他們在欒家和洛陽自然待不下去。還不如跟著欒勇真刀真槍的搏出身,這年月想出人頭地上戰場是最佳的捷徑,就是風險有些高而已。
「給你一輛馬車,派你心月復的人送一娘還有他老爹去我家,交給你姐姐照拂。軍營里不準帶女眷,這是規矩。我都不能例外何況是你。」
回到了大營,雲嘯立刻便給了欒勇一輛馬車。
「謝謝姐夫。」
欒勇興高采烈的跟著蒼鷹出去,雲嘯搖了搖頭。這還是一個孩子,希望在軍陣上能歷練出來。也莫使欒家後繼無人。也算是當初自己坑了欒布做出的一些補償。
快到中午的時候,袁盎來了。帶來了五百頂草帽,還有幾大車瓜果。沒有答應雲嘯的宴席,放下東西逃跑似的便回了洛陽。他實在是不願意與這個惹禍精待在一起,昨天一天袁盎便感覺自己的頭發白了許多。跟這個禍害多待一天,袁盎覺得自己會少活一年。
太陽終于落山了,洛陽的芒碭山與雲家莊子的驪山遠遠看去沒有任何的不同。雲嘯吩咐休息了一天的軍卒們開始拔營,趁著天黑夜涼多趕些路是正經的。雖說自己只是帶著部曲,五百人的隊伍劉啟沒有派監軍。但是盡早的干掉項三秋,回到家里陪老婆孩子才算是正經事。
整天和這些殺才在一起煩都煩死了,劉成湊到了雲嘯的面前。一臉壞笑的問道︰「你把陛下表弟的腿踹折了,就一點都不擔心?」
「擔心有個蛋用,還不如多做些布置。」
「就知道你小子猴精猴精的,有什麼布置說出來。哥哥幫你參詳參詳。」
「滾出去帶兵,還不知道你。你就是不想騎馬。才躲到我這里來的。你不是想當將軍的麼,這騎馬可是要下苦功的。當年兄弟從匈奴跑回來的時候什麼鳥樣你也看見了。若不是有那一劫,我的騎術也練不好。相信我,這東西很有用。至少騎術好逃跑會快些。」
「……」
未央宮。
顏縴參拜了王美人。她是打著參見後宮各位娘娘的旗號進的宮。知道栗妃與自家不睦,索性不理會直接來到了心語齋。雲家的人從來都是愛恨分明,沒有必要熱臉貼別人的冷**,站在那里挨罵還不能還嘴。顏縴還沒有找抽的惡習。
「雲侯對彘兒多方教導,又屢立戰功這樣的忙我幫了。」
「謝娘娘,娘娘的恩典雲家自有厚報。」
「我弟弟那里通知了?」
「已經讓管事去通知了,想必此時也應該知曉。」
「聰明人自然有聰明的法子,你是個有福的,嫁個好人家。你下去吧」
「諾」
亞馬遜的蝴蝶扇一下翅膀,便會引起一場風暴。
雲嘯這只調皮的小蝴蝶又開始煽動翅膀。經過一系列的小動作。一場完美的風暴正在長安醞釀,而這場風暴的始作俑者卻在洛陽通往淮南的官道上悠閑的行軍。
竇仲與竇軌是被一前一後兩輛馬車載進長安的。
「老六,你三哥差一點就見不著你了。」
竇仲見到親自迎出門的竇嬰,剛被侍從抬出馬車便在門口哭號了起來。竇軌扒著馬車的車沿兒,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六叔。」兩行淚水順著那雙三角眼便流淌了下來。可算是見到親人了。做了多日的噩夢終于可以散去,在這個強大的六叔保護下,想必可以睡一個好覺。
「三哥,怎麼傷的這副樣子。」
竇嬰一向與這個三哥交好,小時候被其他的叔伯兄弟欺負也多是這位三哥幫自己報仇。如見見到竇軌父子這副樣子,不禁動容眼眶也濕潤了起來。
事情的經過,袁盎當天夜里便寫了一封書信交代了始末。差心月復快馬送到長安。是以竇嬰甚至比太尉府知道的都要早。這樣的事情沒有人敢于隱瞞,奏章連夜便遞進了未央宮。令人奇怪的是,居然有如石沉大海。陛下只是說在後日的朝會上,與眾卿商議之後再決定。
現在朝廷里猜測紛紛,事情的重點在于丁奉的死因上。究竟是被射死的還是被踩死的,雖然都是死但是性質可大大的不同。
將竇仲、竇軌父子讓進了府里。竇嬰握著竇仲的手道︰「三哥,兄弟這次一定幫你,不過此子深受陛下寵信,我怕即便是廷議也議不出個所以然來。上次栗賁以大行令之身彈劾于他都落個身死族滅,想要扳倒這個小子殊非易事。
我看。三哥還是進宮一趟。請姑母想想辦法,姑母雖然年邁但是對自家的子佷還是頗為照顧的。三哥如今又是這副樣子,想必姑母听了也必然傷心,只要她老人家肯出手,此子必亡。」
「老六,三哥听你的你這便陪三哥進宮。我要找姑母哭述,咱竇家的人不能讓人這麼欺負。」
竇仲像是拉住救命的稻草一般拉住竇嬰的手。
「呃……三哥,不是竇嬰推月兌。只是上次因為立儲的事情,小弟得罪了姑母。姑母已經下令除去了我的宗籍,若我陪你去恐怕連長樂宮的門都進不去。」
「那這如何是好。」
「不過我可以找一個人陪你進去。」
長樂宮門口,內侍正給栗妃施禮。不明白為什麼栗妃娘娘會帶著兩個被打斷腿的男人進長樂宮。
瑛姑要嚇瘋了,膠東王居然帶了一只豹子進了長樂宮。還帶到了太後的面前,不好現在豹子正走向太後。
「趕快叫侍衛,怎麼才出去一會兒就弄出這麼大的禍事,若是太後被咬了這里的人都要死。居然讓這樣的東西靠近太後,看我怎麼收拾你們。」瑛姑小聲的吩咐著,生怕激怒了這只白色的豹子。
「女乃女乃,彘兒帶著小白來看您了。」
「哎呦,我的小豬哦。快來讓女乃女乃模模,呃……怎麼都是毛啊、」
「哈哈,女乃女乃這的小白的爪子。記得麼,就是雲家的那只白色的豹子。」
「哦,記得記得。」
太後干枯的如樹枝一樣的手在小白的大頭上拍了兩下,小白乖巧的臥在太後的身邊。喉嚨里呼嚕呼嚕的響,太後一手摟著劉小豬,一手撫模著小白剛剛長出來的軟毛。嘴里還被劉小豬塞進了一顆女乃糖,樂的口水都流出來。
「咕咚」
見小白沒有傷了太後,瑛姑嚇得發抖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一下便癱軟在了地上。侍衛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是否要射殺這只豹子,看太後的模樣若是此時射殺,恐怕自己會被殺。
「女乃女乃你整天待在長樂宮里面不悶麼?」
「女乃女乃老了,眼楮也瞎了。什麼都看不見,不待在這長樂宮里面能去哪里,還能跟你這小豬一樣滿世界亂跑啊。」
「這長樂宮悶死了,我最近和端哥哥還有勝哥哥在雲家莊子求學,那里就很好玩。每天早晨,鳥雀的叫聲呼喚我們起床。郅都先生便開始督促我們健身,孫兒現在能繞著雲家莊子跑三圈都不喘……」
劉小豬的小嘴一張一合的述說,太後在旁邊樂呵呵的听。這個小孫子從來都是她最喜歡的,剩下的不是淘氣的像猴子,就是還在吃女乃的女圭女圭。
「女乃女乃老了,看不見。以後你求學回來便來多看看女乃女乃,不要學你那兩個哥哥,回到長安就到處胡逛。」
「女乃女乃你看不見,但是听得見。莊子上來了一位一娘姐姐,琵琶彈的可好了,孫兒給您帶了過來,您听听好麼?」
「難得你有孝心,就帶進來。」
「女乃女乃,一娘姐姐膽子小。你不要說你是太後,那樣會嚇死她的。我騙她說,我爹是長安最大的富戶她這才敢來的。」
「哈哈哈,你爹富有四海乃是這個世上最大的富戶。依了你,快帶她進來老身都想听听了。彈的好,老身有賞賜。」
瑛姑趕忙吩咐下去,不一會兒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抱著琵琶怯怯的走了進來,頭垂得低低的仿佛要埋進腔子里一般。
劉小豬上前拉起一娘的手道︰「女乃女乃這邊是一娘姐姐,一娘姐姐這是我女乃女乃,你叫老女乃女乃就好。」
「老女乃女乃安。」
一娘的聲音小小的,細的像是一只蚊子在叫。
「大膽」
瑛姑趕忙在一旁呵斥這個不懂禮數的女子。
「啊」
一娘被嚇了一跳,立刻便跪在了地上。劉小豬憤怒的瞪著瑛姑,小拳頭撰得緊緊的。
「喊什麼!你嚇著這孩子了,孩子別怕。她就這樣,多少年了也不改。听說你琵琶彈的好,彈一首給老身听听若真好我讓我兒子給你賞錢。老身的兒子可是這長安最有錢的富戶。」
「一娘不敢要老女乃女乃的賞,只是听說小彘兒的女乃女乃盲了,便想著彈一首曲子讓老女乃女乃寬寬心,您听得高興就好。」
「嗯,是個有孝心的孩子。」
ps︰
嗓子有些腫,去診所掛吊瓶。結果遭遇了容嬤嬤,看著她不找到血管誓不罷休的架勢。龍王便有升天的心思。
弱弱的問一句,誰有月票來兩張安慰一下龍王脆弱的小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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