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拳,似轟裂了那被錘擊的巨樹,又似震碎了手骨般脆響。
「我們還似來遲了,這幫畜生!」
「太殘忍了.」聲音顫抖了,「一定不要讓我知道是誰做的,那麼定要將你們斬草除根,不留禍患,我徹底摧毀你們這些惡魔毒刺!」
寬大的黑袍頭被連著黑袍的龐大帽子蓋住,整個人都像被一個寬松的黑袋罩著,顯得空空的,臉部亦是看不見的,貼著一個虎形的白s 面具,听其聲音倒是可隱約辨得他是一名老者,他的聲音絕非那種听著風燭殘年的味道,反而似鼻息間都冒著怒火,仿佛要將一切都焚盡了。
黑袍老人身後隱約可見的還有十幾人,皆是如他一樣的裝飾。同樣都有面具,但每人的面具卻有所差異,有些人的相同,也有不同的,只是沒有一個與黑袍老人的虎形面具一樣。而所有人的面具亦有相似xing,都以白s 為主,有型號之分而各兼有不同顏s 的小量圖紋。
為首黑袍老人應是死死盯住前方的。在茂密的叢林環繞間,有一個小小村子。而此刻村子正黑煙繚繞,殘屋斷壁無數,濃濃的血腥味和燒焦之氣在空氣中彌漫,這片空間仿佛凝成膠質,黏在眾人周圍令人窒息,黑袍下,他們似難受得身軀顫抖,步履似鐵,身沉若泥,時間仿佛停滯,氣氛詭異沉悶。
「這——這些,都是無辜村民啊,只是普通凡人而已,竟會殘忍冷血無情到這境地,他們簡直**不如,是惡魔啊!——」
這人站在黑袍老人身後,貓形面具,聲音沙啞磁和,有些發顫。
「師弟。」
一道黑影忽的憑空出現在黑袍老人身邊,裝束亦和大家一樣,獅形面具。
「師——師兄。」黑袍老人的聲音顯得有些艱難,他側身死死地望向獅形面具人,而後者卻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也無法追蹤到他們的影子。他們太狡猾,也太神秘了,況且已經離開一段時間」
「師弟,說說你們察看的情況吧。」
他用手輕輕在師弟的肩上拍了拍。
「嗯。」黑袍老人沉重地點了頭,轉身再次看向村子。
「就像你看到的一樣,村子里沒有一個活口,或許有幸存者也都被帶走了。」
說著,他竟似自嘲地笑了笑。那村子里能到,有無數被ji n虐至死的女子,男子和老人幾乎盡數被利刃縱橫斬殺,更有甚者,無數孩子甚至嬰兒已面目全非,有點孕婦被直接解剖,而被取出的血嬰浸在水缸之中。那些活著而被帶走了的,定必將更為不堪。
——夜死一樣沉寂。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只能捏緊拳頭憤怒地痛罵這群惡徒慘無人道,卻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做不到,或許只能——做好安葬。
他們恨,很凶手,也恨自己——若是自己早到一步
「將他們厚葬了吧,留下石碑,讓所有人銘記,他們是——牧野村。」
獅形面具人沉聲說道,曉得有些無力。
除了兩師兄弟,其余的黑袍人皆是一閃消失原地。
「師弟,羽族呢?」
獅形面具人面對著黑袍老人。後者身子微微一顫,沉聲道︰
「恐怕這群人的目標便是羽族了,而牧野村只是本‘興奮’中的惡徒順手毀滅的。」
兩人都不覺握緊了拳頭,甚至指甲劃破手心流出血絲。
「羽族雖不強大,但他們卻有極其特殊的體質,純粹的風屬xing和有著人類數倍的壽命,生命力極強,最擅長飛行,是最美麗樸素的飛行天使,一般強者要短時內徹底滅殺他們極為不易,何況這整個羽族部落!」
「這個羽族部落被單獨了出來,力量太單薄,本是與世無爭,卻落得如此境地。」
獅形面具人不由的嘆息。
「世間何處可安身啊——」
「他們帶走了所有小孩,以及嬰兒,還有孕婦和她們肚里的孩子,我們甚至沒有在羽族找到一具年輕女子的尸體。」
「什麼?!!」
「」
「畜生」
「嗯?」——兩人同時一震,然後消失原地。
兩人來到村外不遠處的小溪邊,他們幾乎異口同聲地大呼道︰
「孩子!」
虎形面具人顫抖著走向石橋下。
女敕綠的草叢簡陋的遮掩著一個小竹籃,有個嬰孩靜靜地躺在其中,粉女敕的小指頭放在嘴邊,安靜得如夜s 中無言的圓月,像是在聆听著潺潺溪水。
「應該是睡了。」
兩人皆是驚喜,這孩子還活著。
「真是不可思議,還好沒被發現,看來那群人走得也很急我們之前竟也大意沒有察覺到他的氣息,上天眷顧此子啊!」
「師兄,我們把他帶回去吧。」
「嗯,好。」
眾人悄然離去。
————
村子里再次無聲無息的出現一人,身著麻布黑衣,滿頭雪發,如同一個普通老人。他默默地望著面具人消失的方向,口中喃喃︰
「暗部連他們也都毫無收獲麼?」
他轉身,面對著面具人等豎立的巨大石碑,竟猛地雙膝跪下。
「牧徉晚矣!」
他的聲音似听不出情緒,但周圍空間的一切,每一縷氣息似都有熊熊烈火在燃燒。他將右手抬起,手心突然裂開一條口,鮮血溢出,然後猛地將手心按在那刻有「牧野村」的石碑上,鮮血浸滿了字槽,他沉聲道︰
「今ri起,我更名為墓徉!」
雪發老人站起,抬頭望著那輪圓月,雙手開始結著奇怪的印,速度越來越快,很快便只能見到無數手指的虛影,結印的時間之長。
「啪——」一聲,十指合印。
————
「流月——」
————
隱隱的,時空為之扭曲,接著仿佛看到,村子再次大火四起,黑煙繚繞,鮮血潑灑,看不清絲毫的黑影瘋狂肆虐亂竄,恐懼的尖叫,絕望的哭喊,歇斯底里的怒喝——全都一一利箭刺入老人的心窩。
「噗——」
老人一口鮮血噴出,右手捂住胸口,猛地單膝落地,身軀顫抖,而四周瞬間變回之前的安靜,靜得可怕。
石碑,村子,一切都那麼真實。
「你也查不出來麼?」
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的憑空生出,四周卻空蕩蕩一片,而這聲音似只有雪發老人听得。
老人喘息著,低頭沉默了一下,卻又猛地抬頭︰「不——」
「我听到了他們的聲音,雖然隱約,但我肯定那是鎖鏈的聲音。雖然現場已被毀跡,但‘流月’是不會騙我的。」
那聲音沉默了一會兒,便又傳來︰
「的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他們也確實可惡。不過你千萬不要貿然行動,大長老的仇我們絕不會忘,但切記以大局為重。」
老人深吸一口氣,平靜地點了點頭︰
「聖主放心,我自有分寸。不管是否還有別人,我是絕不會放過他們的,他們是豐天的毒瘤。」
「嗯,最近這些年,他們的動作可是越來越大了,而我們始終掌握不了他們的蹤跡,真是肆無忌憚啊。」
「其中定有蹊蹺,最近勞你加緊糾察一番。他們定有大謀,若不早做準備,恐怕會危害整個豐。」
「我自當做好一切。只是為何我們不直接剿滅他們?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們絕對是豐天的毒瘤。」
「我們並非不想如此,清楚他們好讓豐天安寧,但他們可不是那般好滅的。」
「嗯?你是說」
「他們的界域消失了,連我也找不到!」
那聲音變得無比嚴肅。
「而且,我們是為維護豐天和平而成立,要我們主動去毀滅他們談何容易,就算我們高層都心知肚明,但億萬普通人卻不明白,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們現在只能防備。」
雪發老人久久不語,似不敢相信,他們竟已強大如斯!
那聲音也不說話了,好一會兒,雪發老人才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會仔細地監控好整個豐天的空間變動。」
「嗯,這事交由你去做最適合不過,我便放心一些了。」
「這本是我的職責。」老人搖了搖頭,仿佛忽然感到有些累了。
「你老也別壓力太大了,禍兮福兮誰又能料?該來的總會來,我們做好該做的一切便是。我們要有信心,豐天可不是那麼容易撼動的。」
老人眼楮一亮,似忽然想到了什麼,終于重重地點頭︰「嗯。」
「聖主,老朽有個請求。」
「大長老客氣了,可是有關村子的事?」
「嗯,我想將他們帶上山去,安置在我的小院里。」
雪發老人望著村子和石碑,眼眶濕潤。
那聲音沉默了一下,但隨即便說道︰
「既是如此,大長老去做便是,他們也都算得你的親人了。」
「謝聖主!」
老人真心的感激,山上可不是什麼人都可去的。
「大長老不必如此,你為豐天做了那麼多,得到這些不算什麼。」
————
雪發老人再次結印,最後整個村子竟憑空消失不見,像是從未在于存在過,而雪發老人卻真實的站在那里,他靜靜的望著原來的地方。月光灑下,一切都那麼安靜,沒有了歡笑嘻鬧,沒有了雞鳴犬吠,沒有了裊裊炊煙
正當老人yu要離開只是,那聲音卻再次傳來︰
「那孩子怎麼辦呢,不要帶回去麼?」
老人一頓,隨即有搖了搖頭︰「不用了。」
「帶上山也沒關系的,他或許是你唯一活著的親人了。」
老人依舊搖頭︰
「我一直以來都沒有干涉過村子的事情,就算因為他老人家說過︰他們都應有各自的命運。」
「但,或許正是這樣,他們才走向了滅亡。」
「不,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命運。而我會為他們報仇。」
「你還記得他的意志麼?——是改變命運!」那聲音竟變得充滿敬意,「我對他的信任絕不下于你的執著,我想你的理解出現了錯誤。好好想吧。」
「改變命運錯誤改變命運」
老人站在原地,顯得有些呆滯,有些茫然。
「難道這麼多年了,真的我一直都理解錯誤了麼?」
他喃喃自語︰
「命運改變命運改變命運難道,難道——我我懂了。」
老人全身一震,開始顫抖,有些激動。
「哈哈哈哈」
老人的聲音听不出是笑是哭了。
「自己的命運啊,我不去干涉他們的成長,但也可以暗中保護整個村子的延續啊,至少不讓他們走向滅亡啊。」
「哈哈————哈——」
老人的聲音變得沙啞難听,變得無力。眼中已浸透了熱淚,
他漸漸平靜下來,望著面具人消失的方向︰「暗部麼」
「那里應該是個不錯的地方孩子,老頭我等著你自己來到山上的時候。」
————
抬頭忽見,月已漸歇,迎面吹來暖暖的——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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