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其實並不能算是個堅強的人,不過是傷心了一場,又在潤如酥的春雨中浪漫了一會,便昏昏沉沉發起燒來,等意識清醒後,發現床邊坐的竟然是霍寶寶,此時正雙眼冒火的瞪著某苦哈哈的病人,遂立即閉上眼楮。
「裝睡?」
所以說別扭的孩子雖然討人喜歡,但總是太不貼心,比如此時,某人開始懷戀那個腰如春水的腰兒小朋友。
「李玉娘!」
我揉了揉嗓子,「無慚——」
「小姐,您醒了!」進來的是入音小姑娘,一臉的驚喜,「奴婢這就遣人告知大人」。
「送去病回去」。
「李玉娘!」霍寶貝徹底怒了,「你什麼意思?」
入音為難開口,「小姐,是大人要霍少爺在此侍疾」。
只怕他不是侍疾而是給我找堵啊,「都出去,別吵我!」
「小姐,大夫吩咐——」
「滾!」
某人從來不發火,偶爾來一次那效果絕對明顯,入音固然是乖乖滾了,連某家霍寶貝也呆住了,半晌方輕聲開口,「玉娘,我不吵你,陪你睡一會」。
我沒有應聲,他輕手輕腳月兌了外衣解了發冠鑽進被子,伸臂摟住我的腰,「玉娘,我很歡喜——」
我覺得自己發達的淚腺又有控制不住的趨勢,深吸一口氣才終于壓下淚意,歡喜啊……
「停——」
「怎麼?」他保持著刺出的姿勢不變。
我拍著他伸直的右臂,「總覺得這招有點奇怪」。
「師父給的劍譜上就是這樣畫的,沒錯」。
我沉吟,不一會就不耐煩了,「十七,出來」。
四周一片寂靜,某怒了,「靠,你以為你不出來我就不知道你在?」
某人終于幽靈般現身了。「小姐有何吩咐?」
「去病剛剛那招,你指點一下」。
「小少爺的劍招大多華而不實,剛剛那套劍法可能是還未練純熟,小姐才會發覺不對勁」。
呃。乃的意思是其實他一直練的都不對,只不過因為某人眼光太差,一直發現不了?
霍大少怒了,「你是什麼人?本少的劍法哪里華而不實了?」
「小少爺剛剛那套劍法有四十八招,可有用的只有三十五招,其它都是嘩眾取寵之術」。
呃,暗衛大人,乃難道是因為平時沒機會諷刺人家,所以準備一次過足了癮?
霍寶寶徹底怒了,也不廢話。長劍毫不猶豫直刺過去,某人立即後退n步以避免成為城門之魚。
對付一個半大女圭女圭,暗衛大人顯然綽綽有余,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右手便緊緊鎖住了霍寶寶的喉嚨,霍寶貝白皙的小臉漲的堪比豬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屬下逾越了,」某暗衛後退兩步,拱手行禮。
霍寶貝趁機一劍刺了過去,十七急忙避開。
「點住他!」
于是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霍寶貝又受制于人,不過這次更慘,一動也動不了了。
我慢慢靠近。「去病,男子漢大丈夫贏得起更要輸得起,人家連劍都沒拔就輕輕松松贏了你,你再死纏爛打下去也贏不了他,剛剛更是趁他行禮出手突襲,你舅舅就是這樣教你的?」
霍寶貝臉漲的更紅。一聲不吭。
「何況他不是敵人,剛剛更是好心點出你武功中的不足,你要怎麼做?」
霍寶貝咬牙,「是去病無禮,*哥恕罪」。
我伸手擰擰他發燙的臉頰。「這才對了,跟敵人要拼命,對待長輩朋友卻要恭敬有禮,要虛懷若谷,善采他人好心之言,記住了?」
「記住了」。
「幫他解了,去病,好好跟十七請教一番,你師父那個惡棍保不險就是惡意陷害你」。
某二人開始認認真真切磋武藝,我歪上躺椅,閉上眼楮,又快到夏天了,趕緊曬太陽啊,否則又得等到冬天了。
「小姐——」
「什麼事?」
「韓二少女乃女乃派人來了幾趟了,小姐要不要見見?」
「韓二少女乃女乃?」
「就是程小姐,閨名嬰華」。
「嬰華啊,請進來吧」。
「是」。
我叫住她,「入音——」
「小姐還有何吩咐?」
我揉揉額頭,「那天我心情不好,對不起,下次一定注意」。
她頓了頓,柔聲開口,「小姐折殺入音了,入音告退」。
我又揉了揉額頭,拈了顆酸梅放進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慢慢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奴婢見過李小姐」。
「是你,」我恍然,是程嬰華的貼身丫鬟,不過現在也已換了婦人裝束,「坐吧,別客氣」。
「多謝小姐,」她道了謝,卻依舊恭恭敬敬站著,「奴婢奉二少女乃女乃之命請小姐去韓府賞花,這是請帖」。
我接過看了看,又隨手放下,笑道,「你家小姐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那精細人,更不懂什麼花啊草的,幫我說聲抱歉」。
「小姐,二少女乃女乃也知道小姐不喜歡那些,可還望小姐看在舊日情誼上,去一趟」。
「舊日情誼也不在這賞花上,再說我近日身子不爽,也懶得動」。
「小姐——」她咬牙,「小姐也知道,這次大軍無功而返,老太爺降職,連著二少女乃女乃在韓家的日子也不好過,這次賞花宴原是夫人舉辦,夫人一心要攀上衛家,這才強逼二少女乃女乃請小姐過府,還望小姐慈悲」。
我敲著茶杯的手指頓了頓,「我去了,韓家就能攀上衛家了?」
「夫人想請小姐帶上衛家二小姐和霍少爺」。
我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茶杯,沒有說話。
「小姐,請小姐慈悲,自從,自從老太爺回了長安,姑爺就半步不進二少女乃女乃的房了,請小姐救救少女乃女乃!」
我長長一嘆,「就算我去了,韓二少又去你家小姐房里幾次,有用麼?」
「二少女乃女乃說了,她沒有別的念想,只望著能有個小少爺,還請小姐無論如何幫她一次,小姐的大恩大德,少女乃女乃有機會一定相報!」
我又是一嘆,「算了,跟她說,我一定去,衛二小姐,我也會帶去,霍少爺,恕我無能為力」。
「多謝小姐,多謝小姐,小姐慈悲菩薩必定看得著了,他日定會保佑小姐找個如意郎君!」
我揮揮手,「別,你回去吧」。
小丫鬟千恩萬謝的去了,我想起那日鋪天蓋地的十里紅妝,程夫人想必也是怕女兒到人家受欺負這才大張旗鼓……
「小姐,屬下告退」。
我瞥了他一眼,「你天天藏哪兒呢?」
他不答,我輕嗤,「還是什麼獨門秘訣不成?」
他依舊沉默,我只好換個話題,「你怎麼沒回皇宮?」
「韓大人求了皇上,讓屬下保護小姐」。
「不是說大內暗衛怎樣怎樣了不得,皇上這麼好說話?」
「那是韓大人」。
好吧,當我沒說,「在我身邊不用那麼辛苦藏起來,當心短命」。
「恐于小姐閨譽有損」。
「閨譽?我還有那東西嗎?」。
他不答,我興味站了起來,去掐他的臉,「哎,十七,你什麼時候跟我私奔?」
他快速後退,「小姐,只要沒有外人,十七隱藏自己並不辛苦」。
「不如你也教教我怎麼隱藏自己?」
「小姐——」他頓了頓,「韓大人必定不舍得小姐吃那番苦頭」。
「那你舍得麼?」我話音未落,只覺眼前一花,某人竟神奇的從原地消失了。
「玉娘——」某寶貝歡快跑了過來,「能不能讓*哥也教我那個?」
我看了看四周,「你有沒有看清楚他怎麼消失的?」
某寶貝慚愧搖頭,我失笑,「你*哥教的怎麼樣?」
他點頭,「他說武功是用來殺人傷人的,不是用來看的,多余的招式半分都不需要,我覺得很有道理」。
某人惱了,「有道理個鬼,我花間派的功夫就是讓人看的,你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