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十七,好看嗎?」。某人得瑟無比踢著腳,「好看嗎?」。
四周一片寂靜,我恨恨一踢腳,秋千蕩的老高,「去病,去病,快來——」
某娃帶著滿頭汗水跑了過來,「什麼事?」
「好看麼?」
他抓住兩頭亂晃的秋千,擠到我身邊,伸手握住我的腳腕,「好看」。
某人更加得瑟,「韓夫人送的,果然沒白無聊一天啊!」
他踫了踫鞋頭充作金魚眼楮的明珠,「這是珍珠?」
「嗯,鮮有這般大的,你娘也得了一雙跟我一樣的,不過我的是靴子,她的是繡花鞋,韓家這次下血本了」。
「串在繡花鞋上肯定更好看」。
某人立即一腳踹他下去,「老娘我就不喜歡繡花鞋,你有意見?」
某娃不滿的瞪了我一眼,我開始趕人,「練你的功去,老娘我去找個識貨的來欣賞」。
「玉娘,你把裙子撩起來一點,我幫你推秋千,那珠子閃著光肯定好看」。
某人這才舒服了,「這才乖嘛,好好表現,推高一點!」
等某人瘋夠了,好不容易束起的發髻已是亂的不像樣子,遂隨手扎了條布帶,「去病,我們烤肉吃可好?」
「你剛吃過早飯」。
某人不高興了,「剛吃過早飯就不能吃烤肉了?來人——」
韓府的服務一向周到,很快就備好一切用具,就等著我們進行最後一步了。
「十七,快出來」。
四周一片寂靜,某人不耐煩了,「再不出來就給我滾回皇宮!」
暗衛同學只好乖乖現身,「小姐」。
「來,我們一起烤,去病。快轉,再不轉糊了」。
「你的已經糊了」。
我一聲慘呼,「你個死孩子,不早說!」
吃烤肉很愉快。盡管幾人都被辣的鼻涕眼淚一大把。
「去病,」某人一邊伸著舌頭吸氣一邊毫不耽誤往嘴里塞東西,「听說你娘要成親了」。
霍寶貝的動作僵了僵,但也只那一瞬間,嗯了一聲。
「你準備送她什麼新婚禮物?」
他不吭聲,我笑,蹭了過去抱住他的脖子,「寶寶,你娘孤苦多年,現在找到如意郎君。你該為她高興」。
「她讓你來勸我的?」
「嗯——呃,不是,我就是這樣認為的,去病,我說真的。難道你還想你娘為個負心漢守一輩子寡?」
「她成不成親與我無關」。
我將手中的肉串塞到他嘴里,「這就是你不對了,那是你娘,她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他哼了一聲,我嘆氣,「哎,你娘可真是有福氣。那陳詹事听說長的美艷絕倫,哎哎,我怎的就沒那個艷福?」
「我長大了比他好看」。
我失笑,「那是,我們去病長大了,那絕對是要艷驚長安的。也不知道會便宜給哪個,一想到我就忌妒的心都痛了」。
某一邊說一邊夸張的捂著心口,做痛不欲生狀,他斜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不過言歸正傳。找個機會好好跟你娘說說,她這些年也不容易」。
他勉強哼了一聲,我吧嗒一口親在他臉上,「真乖!」
某娃暴走了,「你沒擦嘴!」
某人魔掌又到,「我還沒擦手哦——」
「妹妹,這位是——」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某裹的嚴嚴實實的暗衛大人,淡定搖頭,「不認識」。
「他好像一直跟著我們」。
「真的?」我訝然一手指著他一手捂著心口,「你這登徒子,一直跟著我們,難道是垂涎我姐妹的美色?」
某人無語看了看我,然後垂下頭看自己的腳尖。
衛二姐看出點門道來了,搡了搡我,「妹妹什麼時候也開始帶家丁了?」
「他不是家丁」。
「不是?」
我嚴肅點頭,「他是小叔叔送我的暖床小廝」。
「暖床——」衛二姐趕緊捂住嘴,看了看某人,又伸手推了推我,「嚇我是不是很好玩?」
「姐姐不信,我讓他摘下椎帽,比比看到底是姐姐的未來夫婿俊俏還是妹妹的暖床小廝貌美」。
某人終于忍無可忍了,「小姐再胡言亂語,屬下只好回到該去的地方」。
我立即轉身,「哎,姐姐,我們快進去吧,勞煩姐姐這麼遠來迎,真是不好意思」。
衛二姐又狐疑的看了看某暗衛,「嗯,去病一早就盼著了」。
霍寶貝十二歲的生辰宴辦的極其簡單,只在衛二姐的院子里擺了一桌酒,連衛老夫人和周秀娘都沒請,好吧,衛二姐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衛二姐的酒量算不上好,幾圈下來就有些高了,勾著我的肩膀呵呵笑道,「妹妹,你也不小了,趁早找個人嫁了,也省得我家二郎心里有念想,死倔著不肯娶親」。
我拍拍滾燙的雙頰,「我李玉娘這輩子是嫁不出去了,再念想也沒用」。
「今兒沒外人,你偷偷跟我說了,心里到底有咱二郎沒有?」
我呵呵一笑,「二姐您就不要害我了,太中大夫,我高攀不起」。
「什麼高攀不高攀的?那麼多小姐貴婦們,我就看你最順眼——順眼?不對,看你最不順眼,明明是我兒子,憑什麼跟你比跟我親?」
好吧,我何某人能說什麼?
衛二姐絮絮念叨起來,「一听說你生病,恨不得插了翅膀飛過去,你生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可你生什麼病能生這麼長時間?不是說今天生辰,又邀了你,還請不回來他,我辛辛苦苦生下他,倒是生了個仇人——」
「二姐,你醉了」。
「我沒醉!剛剛說到哪兒了?對,二郎,二郎——」
我又灌下一杯果酒,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二姐,你醉了,我下次再來」。
「小心——」
我抬眼,恰恰看到椎帽下十七白皙的近乎病態的臉,山間清泉般的雙眸,不由安心一笑,「十七——」
「屬下給小姐找個軟轎來」。
「不要,抱我回去」
「小姐——」
我死死箍著他的腰,「我喜歡你抱我」。
下一秒,我被一股極大的力道拉離那寬厚的懷抱,霍寶貝尤帶幾分童稚的聲音尖銳響起,「跪下!」
「小少爺非在下主子,恕罪」。
「你——以下犯上,你好大的膽子!」
我揉著額頭,「寶寶,不得無禮——唔,十七,我們回去」。
「李玉娘!」
我只覺頭痛的厲害,看來那果酒後勁很大,伸手推他,「放開,我要回去,頭疼——」
「小少爺,請將小姐交予在下」。
「滾開!」
兩人的爭執聲逐漸遠去,我只覺腦袋越來越沉,越來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