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絕對算得上愉快,霍小侯爺跑斷腿買來的外賣,哪怕就是個窩頭,那也是香甜無比滴!
正是月初,整個游苑除了一盞如豆的油燈,一片烏黑,吃飽喝足的某人神神秘秘靠近霍小侯爺,「冠軍侯大人,不如咱們進池子洗個澡?」
說著不等他回答,悠悠然起身,「不管你下不下,我都要下去」。
「守住四周!」
我無聲輕笑,伸手揮滅蠟燭,「拉緊我的手,不然我會冷的」。
田田荷葉間月夕淡淡的藍光連金鎖也擋不住,在夜色中格外清晰,霍小侯爺咦了一聲。
我轉身朝他一笑,「怎麼,從沒見它發過光?」
他點頭。
「你應該從來不會冷吧?」
他繼續點頭。
「你都不覺得奇怪?」
他默了默,「我以為是我身體好」。
好吧,你強大!
「它從來沒這麼亮過」。
我揚了揚我們交握的手,「現在它要保證我們兩個都不冷,自然會亮些」。
「這到底是什麼?」
「月夕,能強身健體,好好戴著,現在,屏住呼吸,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輕車熟路的帶著霍寶寶過關斬將,最後輕輕揭開一塊黑色的錦緞,水晶盤上一顆乒乓球大小的夜明珠幽幽散發著光芒,水下地道清晰起來。
霍寶寶不淡定了,「這是——」
「逃生急道,可惜到現在都沒派上用場」。
「通到哪?」
「原本是通長安城外的,這麼多年了,說不定又多了條通道也說不定」。
「誰在替你挖?」
「朱四叔,他以前是個盜墓賊」。
「他一個人?」
「是啊。一個人,一天挖一點,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
我拉著他停了下來。伸手按了按一個極不起眼的按鈕,一扇石門緩緩打開。我拉著某驚呆的人鑽了進去,屋子里只有一張簡單的石塌,榻上是幾只箱子,我一一打開,頓時被各色珠寶金銀晃花了眼楮。
「這是皇上當年賞賜的一部分,我窮怕了,總是害怕哪天突然又沒飯吃,」我自嘲笑笑。真的是窮怕了啊,那段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啊!
「這是?」
我轉眸看向他手中簡單的近乎粗糙的木簪,輕笑出聲,「不記得了?當年不知道是誰無恥的要命,用個這個換走了我的銀簪子」。
他頓了頓,手中力道加大,我忙去搶救,「喂,某人從小到大摳門的要命,這麼多年只送了這一個。我好不容易留下來做個紀念,你非得給我弄斷了才開心是吧?」
他看了看我,將簪子放回原處。又慢慢翻檢起來,我也開始翻,一心要找個好東西討冠軍侯大人的歡心。
「吧嗒」一聲傳來,我聞聲看去,立即三魂嚇走了兩魂半,「去病——」
「怎麼?」
我咽了口口水,「那個盒子,你不能看」。
他挑眉,「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霍去病親啟」。
「你現在不能看」。
他伸手掀開盒子,我一聲大喝。「去病!」
「怎麼?」
我緊緊盯著他,「去病。我說真的,你還給我!」
「我也說真的,我不還給你」。
我咬牙,袖中匕首出鞘,「你信不信我給自己一刀?」
他沉下臉,「李玉娘!」
我手中匕首對準心房,「那里面的東西既然是給你的,到時候我自然會給你,但不是現在,你不放下我就給自己一刀」。
他啪地蓋上盒子,扔回箱子,重重哼了一聲,我立即搶了過來,找了個精巧的金鎖鎖上,將鑰匙塞進荷包,好險,某人果然年紀大了,連這麼重要的東西都忘記了……
事實證明春泳實在不是什麼好玩的事,一放開霍寶寶的手,我就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他急忙抓住我的手,「這里有沒有衣服換?」
「衣服有,但熱水丫鬟就沒了,我們先去換衣服」。
他從軟榻上拿起披風幫我披上,我擼了擼不停往下滴水的頭發,抬頭朝他一笑,「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太狼狽」。
他嘴角終于也逸出一絲笑意,「像只落湯雞」。
「你以為你好的了多少,」我伸手抹了抹他臉上的水痕,撲哧笑出聲來,「真是難為我們冠軍侯大人這副好模樣了」。
我覺得其實動作也像疾病一樣,會傳染,霍寶寶竟也難得擰了擰我的臉頰,似是好玩,然後又使勁擰了擰。
我怒視,擰臉頰是某的專利,你小子敢搶!
他勾起嘴角,「你的臉捏起來比看起來舒服多了」。
我一腳踹過去,他側身閃過,我碎碎念,「果然長大了就不可愛了,嗚嗚,我可愛的寶寶啊,還有水女敕水女敕的小臉啊啊……」
事實證明年紀大了不服老是不行的,不過春泳了一場,還有月夕護航,我竟然還是著涼了,第二天一早就昏昏沉沉的沒什麼精神。
「姑娘,要不要請大夫?」
「不用了,去熬點姜湯來」。
姜湯來的時候,衛大將軍也到了,見了皺眉道,「怎麼,不舒服?」
「還好,昨兒吹了點風」。
某將軍更加不高興,伸手探了探我額頭,「九妹,去請大夫,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去病混鬧」。
我默默喝完姜湯,沒有答話。
他不知想起什麼,也沒有說話,等大夫來了,才驚醒般道,「王大夫」。
王大夫行了一禮,在我脈搏上搭了半天,「大將軍,姑娘這是感了風,只要兩貼藥便好」。
「麻煩了」。
王大夫留下藥方去了,某將軍眸色如水,「言兒,我希望你有事可以跟我說」。
怎麼說,說你此時雖然力排眾議,甚至想法子逼得一國之君讓步,最終娶的卻只會是金枝玉葉?
他默默看了看我,舉起右手,「我衛青對天發誓,娶了言兒後再有其他女子,便身敗——」
我打斷他,「別說了,我不信那一套」。
他扣住我的手腕,「那你要我怎樣?」
「我還沒有準備好——」
「好,我給你時間,聘書已然下了,你可以慢慢準備,準備好了我們再成親」。
我默然。
「你沒有要說的?」
我繼續沉默。
「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嘆氣,「我累了」。
他勉強壓住怒氣,「等喝了藥再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