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負有心人,第四天傍晚兩人終于找到了個獵戶人家,捧著終于見咸味的飯菜,何某人只差痛哭流涕了,雖然飯菜依舊粗糙,卻還是很給面子的吃了個干干淨淨。
吃過終于洗了個熱水澡的何某人再度痛哭流涕了,當個茹毛飲血的野蠻人果然不容易啊,下次這種傻事再也不能做了,沒有她,小太子也會活的好好的,說不定還活的比誰都滋潤,她個炮灰湊什麼熱鬧啊啊!
當晚何某人睡的無比香甜,第二天起來只覺月兌胎換骨,連未好的內傷也似乎減輕了不少,吃住問題解決了,某二人又開始在去留問題上難住了,按理說他們留在這等衛大將軍找到他們才是最穩妥的法子,否則這樣冒冒失失回去,又被那群人踫到,他們幾條命也不夠死的,可惜一國太子失蹤,時間拖久了難保不出什麼岔子,更何況何某人還擔心自家寶貝兒子著急……
兩人商討半天,還是決定回去,兩人身上值錢的小玩意幾乎都丟了,于是何某人隨手撿了根樹枝削了幾刀,強令小太子換上,然後用小太子原先的玉簪跟獵戶換了衣服,當然最重要的是火折子,還有臘肉和干糧,話說某人真的再也不想忍受沒加鹽的野味了。
兩人穿著粗布麻衣,頂著一張用鍋灰抹黑的臉,順著獵戶指的方向,竟然在第三天出了茫茫秦嶺,此時何某人內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底氣自然足了不少。卻在看到毫無異狀的長安城猶豫了,按理說太子殿下失蹤,長安怎麼著也不該這般安靜才是。
「定然是母後壓下了消息。我失蹤了,傳出去動蕩太大」。
何某人想了想覺得很正確,「那我們是——」
「先去大將軍府,再秘密知會母後,總要做的不留痕跡,否則日後被人揪出來,太子殿下被俘。怎麼也不光彩」。
何某人驚,「那你不會殺我滅口吧?」
小太子郁悶無比,「我想殺你滅口舅舅同意嗎?」。
何某人搖頭。「所以說皇家的人沒半個好東西,拜托你下次被人劫持千萬不要坐有簾子的馬車,就算有簾子也記得叫人釘死了」。
經過幾天慘無人道的打擊,小太子對某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已經很淡定了。理了理衣袍。進城而去。
雖然在城門口遭到了盤問,奈何某人舌燦蓮花,所以某二人很順利的進了城,又更順利的到了大將軍府,看來某將軍雖然沒找到他們,至少幫他們鋪平了回家的道路,沒讓小人橫行。
等何某人將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三遍,愜意無比的穿衣服時。門猛地被撞開,與之同時。衛大將軍焦急的呼聲響起,「長樂,你沒事吧?」
何某人怒了,操起濕搭搭的布巾扔了過去,「滾出去,老娘在洗澡!」
某將軍反應過來了,面紅耳赤的退了出去,某人好心情破壞殆盡,草草穿好衣服,陰沉著臉出來了。
衛大將軍尷尬開口,「長樂,隔著屏風——」
某人打斷他,「未止呢?」
「在三郎那」。
「帶我過去,你沒把我失蹤的事告訴他吧?」
「他知道——」
何某人狠狠瞪了某將軍一眼,腳步如風往外奔去,某娃一見自家娘親頓時委屈的什麼似的,哽哽咽咽個不停,某人一面哄著自家寶貝一面狠狠瞪某將軍,恨不得在某將軍身上砍兩刀才好。
終于,某娃情緒穩定了,開始詢問自家娘親的去向,何某人簡單說了一下,某娃立即怒了,「娘,你救太子哥哥干什麼?皇後那天打我了!」
「她打你了?」
某娃揚起臉,「她打我的臉,護甲劃了個口子,還沒消掉」。
口子並不深,也不長,估計沒出血,只是紅腫了,到現在還能見著痕跡,何某人伸手模了模,徹底怒了,抱著某娃展開輕功,往大廳而去,那里,衛皇後娘娘正在迎接自家歷險歸來的兒子。
衛大將軍急忙跟上,「長樂,你冷靜些,那日娘娘也是氣急了,查探回來的消息都說是你劫持了太子,那崖又是你上次跳過的,她以為你是跳崖遁走——」
盛怒中的何某人听了這話更是怒火中燒,幾個起落便到了大廳門口,門外守著一大群侍衛,見狀要攔,卻被衛大將軍止住,于是何某人抱著霍未止童鞋,登堂入室,冷冷看向高坐主座的皇後娘娘,以及她身邊煥然一新的太子殿下。
太子失蹤既然瞞著,衛家知道的也就那麼一個兩個,此時所有人都被遣了下去,只剩了個衛三郎,正在商討如何不動聲色的將太子迎回去。
皇後娘娘一見何某人這架勢,還是有點怵的,勉強笑了笑,「二郎來了」。
何某人見了她反而冷靜下來,冷笑道,「皇後娘娘英明神武,可查清了太子失蹤是不是民女動的手?」
「前幾日是本宮誤會了,二郎不要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娘娘賜給小兒的那巴掌該怎麼算?」
「那日是本宮急糊涂了,一時失手,二郎恕罪」。
何某人冷笑連連,「怎麼,民女這鄉野女子不配與娘娘說話麼?」
皇後娘娘其實也有點心虛,畢竟何某人拼了性命救了自己兒子,她卻不分青紅皂白給了人家兒子一巴掌,怎麼也說不過去,不過要她低頭卻難。
小太子急了,「長樂,母後也是為奸人蒙蔽,我代母後給小表弟賠禮——」
小太子話音未落,何某人已鬼魅般沖到皇後娘娘面前,「啪啪」兩個巴掌打的又脆又響,皇後娘娘雪白的臉頓時紅腫一片。
一屋子人全都呆住,甚至連皇後娘娘本人也怔怔的反應不過來。
「衛子夫,一直以來我看在二郎份上,不跟你為難,別以為我真的怕了你!」
衛子夫回過神來,伸手捂住自己的臉一聲尖叫,「賤婢,來——」
「怎麼,來人讓大家都瞧瞧皇後娘娘挨打了?」
衛子夫迅速鎮定下來,「賤婢,你好大的膽子!」
「賤婢?真正該叫賤婢的那個是娘娘吧?」
「你別以為救了據兒就能為所欲為,就憑你今天做的事,本宮就能殺了你」。
「殺了我?娘娘不知道殺了多少回,我還不是活蹦亂跳的惹娘娘心煩,這次更是用這張漂亮年輕的臉出現在娘娘面前,不知娘娘在年華容貌老去時看到我又年輕又漂亮是什麼感覺?」
衛子夫的臉瞬時鐵青,「妖孽!」
「妖孽?皇上喜求仙問道,欲保長生不老,不知道皇上知道了,是會把我當妖孽還是神仙啊?」
「妖孽!你真當本宮拿你這妖孽沒辦法?」
何某人譏諷一笑,「娘娘,我們明斗暗斗的也有二十多年了,你當我現在還會像以前那般蠢,由得你欺負不還手麼?這兩巴掌是給你個記念,逼急了,大不了一拍兩散!」
衛子夫猛然回過神來,「長公主和公孫賀,是你動的手?」
「不是我還會是誰?皇後娘娘可要記清楚了,我是妖孽,說不定哪天晚上就突然出現在皇後娘娘床前,一口吞了皮嬌肉女敕的皇後娘娘」。
衛子夫下意識縮了縮,「本宮是皇後,妖魔鬼怪也能近本宮的身?」
何某人吹了吹右手,「哎哎,皇後娘娘雖然皺紋長了不少,膚色也不如之前白皙女敕滑,打上去手感還是不錯的,就是不知道吃下去是什麼感覺?當然,本美人對吃的很挑,茹毛飲血跟本美人的美貌氣質也不相符,少不得將皇後娘娘帶回來,清蒸啊紅燒啊爆炒啊做成羹湯啊——」
「別說了!」
何某人挑眉,「小太子,威風不小啊?」
小太子緊緊握著自家娘親微微發顫的手,「這次是母後行事急躁,母後和本宮都賠禮了,你還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不過想警告一下太子殿下的親親母後,我的兒子,她動一巴掌,我就還她兩巴掌,她傷了他,我就要她償命!」。
「這次的事本就是你幕後謀劃,自己又出來做好人救了據兒,好迷惑據兒!」
「皇後娘娘果然明斷如神,現在就看你家寶貝兒子受不受我這妖孽迷惑了」。
「你——」
何某人挑挑眉,朝小太子譏諷一笑,抱起某娃揚長而去,某將軍一抱拳,默默跟了上去。
皇後娘娘氣的渾身發抖,揮手將茶壺茶杯掃了一地。
「母後,依兒臣看,這件事不會是長樂下的手」。
衛子夫勃然變色,「你也要袒護她?」
小太子默了默,退到一邊,「兒臣不敢」。
衛三郎長長一嘆,「娘娘,微臣這就去安排事宜」。
「你也認為本宮錯了?」
「娘娘怎會錯?只是娘娘現在應全意教導太子,二嫂,只要娘娘不要逼人太甚,二哥絕不會讓她危及到娘娘太子」。
「她是妖孽!」。
衛三郎苦笑,「娘娘何必執著,妖也好鬼也好,豈能與二哥真心開懷相比?再說,即便她是妖孽,也還是個不成氣候的小妖,否則又怎會為娘娘一欺再欺,甚至與二哥八年分離?」
「你,你也被她迷惑了心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