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次,她做了什麼事情?」
男人的聲音像是在冬月里的冰水里浸泡過,帶著刺人的陰寒。
雪月的名字叫雪月,但不代表她真的能受得了男人冷得快結冰的視線和語氣。身上一抖,她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就連直視男人的眼楮都做不到。
「我說……我說杜襲煙她……」
「你也知道她是杜襲煙。」李鐵柱看著雪月,「她只是個廚娘,她不像你,整天不勾搭男人就沒辦法活下去。」
「誰說她就不勾搭男人!她不也勾搭你了嗎?你這樣的……」雪月僵了一下,咬著牙將話說完,「你這樣的鄉巴佬她都不放過,可想她是怎麼樣一個不要臉的女人!」
李鐵柱慢慢握住手指,拳頭上青筋暴起,笑了。
這是言傷第一次看到他大弧度的笑。男人平日里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表達情緒最多的方式便是皺眉,他的笑容,言傷見到的真的不多。
而此刻,李鐵柱笑著看著雪月,聲音慢慢的低了下去,帶著說不出的嘲諷和怒意︰「你最要臉,以前不知道是哪個要臉的女人,抱著不要臉女人的鄉巴佬男人大腿,不肯放開。」
雪月瞪大眼楮,臉色煞白。
言傷皺了皺眉頭,伸出已經沒有了男人溫度的手,握住他的拳頭,輕輕展開。李鐵柱笑容一頓,隨後慢慢的收了起來,他回身反握住她的手,沒有看她的眼楮。
「李大哥,我們進去吧。」
李鐵柱只答︰「好。」
言傷听出他言語里的微微不安,但她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有問。
他是這樣在意別人的看法。
說好听一點是受不了別人詆毀她的名譽,說得直白一點便是受不了自己的妻子是個在青樓里做事的女子。
他的內心深處對于青樓的抵觸已經到了極點,即使他知道她是個清白的女子,還是忍不住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而發怒。
言傷握緊李鐵柱的手,他的手依舊像以前一樣溫暖粗糙,但她卻覺得已經失去了令她安心的溫度。
李鐵柱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突然的低落,他任她緊緊抓著她的手指,緊得他都感覺到了女子手心里濕滑的汗意,心里忽然慢慢的襲上不安。
言傷帶著李鐵柱穿過後門院子,走進廚房。
廚房里整整齊齊碼著大量蔬菜水果,房梁上懸掛許多臘肉香腸,灶上還煮著些什麼東西,鍋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鍋蓋四周氳起白色的煙霧。
她臉上還是掛著清淡笑意,拉他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李大哥,你等等,這鍋里炖的東西本來我是要裝在食盒里給你送過去的。你來了也剛好,我就不必跑一趟了。」
耳邊傳來女子仿佛帶著笑意的聲音,李鐵柱心里的不安消了些。他終于抬頭去看女子,正看到她揭開鍋蓋,拿勺子舀起里面的湯汁嘗了嘗味道。大約是那湯汁實在太燙,女子難得狼狽被燙得吐了吐舌頭,目光掃過她粉紅色的舌頭,李鐵柱不由的動了動喉結。
只見女子嘗畢味道,拿起一旁的湯碗,將鍋里煮的東西舀了一些在湯碗里,又拿著向他走了過來。
「李大哥,你聞聞香不香?」
李鐵柱點了點頭。
她又笑了笑,把碗放在他的面前輕快道︰「是柴雞炖蘑菇,趁熱嘗嘗。」
那鍋柴雞炖蘑菇言傷特別選用了味道香濃的野生榛蘑,加上上好的野雞肉,為了保存鮮味甚至沒有加任何香料。現在一碗鮮女敕的雞湯就這樣放在了李鐵柱面前,她等著他嘗味道。
上一次給他送食物的時候,她看出他在自卑,是以言傷這一次沒有為了追求獨特用高級食材,她選擇給他煮一鍋最普通的柴雞炖蘑菇。
看著李鐵柱躊躇不應的樣子,言傷知道這一次她做對了。
他只是躊躇,並沒有露出自卑的神色。
「李大哥,快嘗嘗啊。」
李鐵柱不大自在的將臉轉到一邊︰「你把勺子給我,我自己來。」
一直保持著喂食姿勢的女子有些失望的放下勺子︰「我喂你也一樣啊,你還不用出力,多好。」
頓了頓,見他伸手去拿勺子,她忽然眨了眨眼楮,將自己的臉湊了過去。
「不讓我喂那就親一下好了,就一下!」
李鐵柱︰「……」
李鐵柱雖然在心中提醒自己答應讓她想好,但此刻女子白白淨淨未涂胭脂的臉就在嘴唇邊,她的腮邊有著淺淺的笑紋,看得他只覺得心神不寧,臉頰到耳後全都灼灼燒了起來。
「我上次讓你想清楚的事情……」李鐵柱將頭向後仰了仰,避開她湊過來的臉頰,「……你想清楚了麼?」
她一愣,隨後笑得嫣然,整個人靠得更近了。
她的臉簡直快要貼上他的臉,李鐵柱覺得自己呼吸快得厲害,來不及做出更多反應,耳邊已經被女子呼出的熱氣籠住了。
「想清楚了就可以親麼?」
「……」
她湊到他的耳邊,吐氣如蘭︰「我說過,李大哥,我想和你在一起。」
「轟隆」一聲,仿佛水壩崩塌,千丈水流從高處落下沖擊著他的神經。李鐵柱目光微微一黯,伸出大手便將她拉到了他的大腿上坐下。
不等她發出驚呼,他的嘴唇已經堵了上去,用力的咬住她柔女敕的唇瓣,舌頭生澀卻粗暴的伸進了她的嘴里。
「李大哥……唔!」
他沒有吻過其他女子,所以他的吻毫無章法,只知道強硬的啃咬。她一試圖開口嘴唇便被他磕破了皮,嘴里嘗到血腥的味道,李鐵柱停下了動作,輕輕含了一下她的下唇,終于放開她。
他的臉是微微泛著紅色的。
粗糲大手輕輕抹去女子嘴角的帶著血的水跡,李鐵柱覺得自己聲音沙啞,開口間仍殘留著女子唇上溫軟的觸覺︰「……疼麼?」
女子喘著氣看著他,猛地搖了搖頭︰「不疼!還能再來一次!」
李鐵柱︰「……」
眼楮對上她含笑的一雙眸子,李鐵柱匆忙將臉轉到一邊,伸手從面前端起那碗柴雞炖蘑菇,猛然喝了一大口,險些被嗆到。
女子仍舊坐在他的腿上,偏頭含笑看著他臉上的一派窘然。半天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言語里似有嘆息︰「我總覺得得不到李大哥的心,現在看來,你的心絕對已經是我的東西了。」
李鐵柱剛止住喉嚨里的癢意,被她這樣一說只覺得喉嚨里又癢了起來,輕輕的咳嗽起來。她卻是含著笑,不急不躁的撫著他的後背︰「這樣就好,我還在想,如果一定要在廚房和李大哥中間選一樣我該選什麼,現在看來不用選了。」
李鐵柱僵住。
他握緊手上勺子,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也許你早晚要選。」
「……什麼?」
「沒什麼。」李鐵柱似是在怪罪自己說錯了話,皺了皺眉,放下勺子垂著兩只手望著她,「天下廚房多得是,為什麼一定要在香風院里當廚娘?」
「……因為天下雖大,但是廚房里肯讓女子主廚的地方卻不多。」她像是想通了什麼,低眸眼楮濕了起來,「我從師父那里出師的時候,師傅就告訴我,一個女子要在廚房里站穩腳跟,就得不挑地方,抓住一切機會鍛煉自己的廚藝。那時候我跑遍了全城的飯館和酒樓,沒有人願意收留我,只有香風院。男子在香風院反而容易發生些什麼事情,所以香風院的老鴇收了我,我在這里做到了現在。」
李鐵柱目光黯沉冷凝,望了她許久。
她說完以後抬起頭,卻並沒有看向他的眼楮。笑著從他腿上起來,將那鍋柴雞炖蘑菇倒進大湯碗里,放進食盒里。
「李大哥,這個帶回去給你的娘親喝吧。」
「……你讓我走?」
「不是不是。」她匆匆轉過臉去,不肯讓他看到她泛紅的眼角,「我只是有一句話要對你說說。我可以為了你嫁到村里去,也可以為了你變得三從四德,但要我離開廚房乖乖待在家里,是永遠不可能的。」
李鐵柱的眼神更暗了。
她送他走到後門口,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楮,聲音里隱含有一些顫抖。
「快回去吧,路上小心……」女子的手指拽上他的衣袖,半天又慢慢的放開,「不要忘了再來找我,一定要再來找我。」
李鐵柱心中嘗到了一絲略帶纏綿的苦澀。
他提著手中食盒,一路走得晃神,本來來時便多次踩到泥水里,回去時更是將兩只鞋子都染滿了泥水。
就在要穿過竹林的時候,卻見前方有個高瘦身影站在小路上,巴巴的望著這邊,見到他立刻便迎了過來。
「李大哥!」
李鐵柱心里正悶著,本來就冷漠的臉更是變得連一絲表情都沒有。
「白菊姑娘。」
白菊的臉上微帶著些赧然︰「今天我經過李姐家的時候,她拉著我問我是不是,是不是……」
李鐵柱言語還是平靜的,但眉頭已經蹙了起來︰「是不是什麼?」
「她說你之前和一個女子在田坎上拉拉扯扯抱在一起,她問我那個女子是不是我……」
眼前少女滿面羞澀,李鐵柱有片刻怔住。
片刻後他反應過來,李姐平日里便嘴碎愛嚼舌根那天李姐看見的大約是……他和杜襲煙。她撲過來抱住他的時候他沒有掙開,大約在李姐的眼里早已是糾纏不清你情我願了。
「李大哥,那個女子……是誰?」
李鐵柱張了嘴正要請眼前少女幫忙保守秘密,只見竹林那邊又慢慢挪出一個人來。
那人拿著舊傘,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笑意,欣慰的望著李鐵柱同白菊。李鐵柱只覺得她看向自己手上食盒的目光都是帶著滿意的。
那人不是李母又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來我的懷里
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里
不然,干死你!
#寫給讀者的小清新三行情書#
#論「干死你」三個字的可兼容性#
#作者好無聊好想跟讀者一起玩三行情書#
阿轉妹紙扔了一個棒棒糖,仗賤珊璞醬兔妹紙扔了一個棒棒糖,兩個棒棒糖好棒,模模大!
ps:鹽焗豆腐妹紙超配合作者上一章的作者有話說,你們感受一下……
鹽焗豆腐︰快更啊!!!!!!快更啊啊啊啊啊啊!!!下一張在哪里!!!作者君你在哪里!!!!
揉胸,妹紙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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