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里一片寂靜。
花顏選中這里停下來歇腳,正是因為這里有片及腰高的野草,能在夜晚擋擋寒風,她顯然沒有想到,草叢里還有藏人的可能性。
「汪汪汪!」
流星一下子沖到花顏面前,對著草叢大聲叫喚,它張開四條腿,低低的伏著身子,像是想用小小的身軀將身後的主人和小白狗都護住。
花顏從旁邊捏起一根手腕那麼粗的樹枝,那是她擔心草里有蛇而特意撿起來放在一旁的,但現在似乎能派上其他用場。
「到底是誰,出來!」
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但言傷仍舊從里面听出了一絲顫抖。
言傷想,她的表現已經很了不起了,若只是個一般的女子,現在大約早已嚇得牙齒打架音帶哭腔了。
「汪!」
言傷「噠噠噠」跑到流星身邊和它並排站著狂吠起來,流星伸出一只爪子將她護在身後。兩只狗站在一起狂吠的情景顯然增加了不少威懾力,許久之後草叢里也再沒有其他聲音傳出來,花顏握著樹枝的手卻片刻也不敢放松。
「呱!」
就在花顏神經緊繃的時候,一聲蛙鳴從草叢里傳來,手里樹枝「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花顏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
「流星小白,回來吧,只是只青蛙而已……」
「呱呱呱!」
像是為了驗證她說的話,草叢里接二連三不斷傳來青蛙叫聲。流星收回爪子搖搖尾巴,乖乖的跑回去趴好,見言傷仍舊警惕的望著草叢,它甚至破天荒溫柔的對著她叫了兩聲,想將她叫回去。
花顏輕咳了一聲︰「小白,快回來,繼續方才的事情……」
流星一下子伸出爪子撓了撓頭,做出不好意思的樣子,但言傷卻保持著機警的姿勢,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緊盯著草叢里。
「嗷嗚……」
流星怔怔望著它,耳朵不解的動了動。言傷心中暗嘆口氣,收回彈出的利爪,甩甩尾巴活潑的跑了回去。
「汪汪汪!」
她又恢復了平日里充滿活力的樣子,一個勁兒的圍著流星打轉。這一次流星卻沒有不耐煩的轉過頭去,它伸出爪子小心的拍了拍她的頭,想了想又將臉湊過來,伸出舌頭將她嘴邊還殘留著的油漬舌忝干淨。做完這一切才輕搖著尾巴,偏著頭,用那雙純黑的眸子看著她,眸光里竟透露出微微溫柔。
言傷見好就收,得到流星的回應,她听話地蜷縮起身.體,用頭在流星的脖子上蹭了蹭,這才閉著眼楮靠在流星軟軟的肚皮上睡了過去。
流星四爪向著一邊半趴著,一下子渾身僵硬,盯著肚皮上靠著的小白狗一動也不敢動。
「真可惜呢,流星,你的夫人累了,不能再繼續方才的事情了。」
花顏調侃的話並未驚動流星,它動作輕微的抬起一只狗爪子,猶豫了良久終于放在小白狗的脖子上,小白狗並未反抗他的動作,反而是幸福的呻.吟一聲,順從的將自己的身體更深的窩進它的兩只爪子之間。
……懷里一下子好充實。
流星望著懷中已經睡去的小白狗,眼神越來越溫柔。它將頭靠在她的頭頂上,爪子微微收緊,感覺到了來自對方身上的微微暖意,喉嚨中不自覺發出滿足的低吼,終于也閉上了雙眼,睡了過去。
「你這只狗啊,能抱著自己心愛的人入眠就不搭理我了,平日里我都會抱著你入眠,今夜我就只能自己一個人睡了……」
花顏說完偷偷看向相擁而眠的兩只小狗,只見流星的狗耳朵動了動,除此之外毫無反應。
花顏;「……」
她唇邊勾起淺淺笑意,伸出樹枝將那篝火弄得更旺一些,從包裹里扯出一件衣裳蓋在身上,倒在地上也沉沉的進入了深眠。
四周除了篝火中柴火被燒得「啪啪」作響之外,一下子沒了其他聲音。
「啪!」
小小的火星被彈出篝火掉落在地上,言傷在寂靜里慢慢張開了雙眼,定定盯著草叢那邊。
那蛙叫聲其實假得不能再假。此時已是夏末秋初,早已過了青蛙求偶的季節,近日天氣炎熱干燥,也沒有半點要下雨的意思,會在干燥的草叢里「呱呱」亂叫的,不會是青蛙,只會是歹人。
按照時間以及地點推算,這便是會害得流星命喪黃泉的那伙山賊。
然而言傷現在是只狗,無法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她只能時刻關注著草叢,隨時準備在歹人開始行動時叫醒流星和花顏。
那伙山賊不知是畏懼兩只狗還是其他的,竟一直毫無動靜,草叢里安安靜靜,許久之後,言傷簡直都有了一些懷疑自己的推測。
但作者給予她的資料是不會出錯的,言傷強撐著自己的眼皮,不知過了多久,草叢里忽然就傳出「嘩」的一聲輕響,言傷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這聲響實在很輕,若她也是沉睡著的,大約也是听不到這聲輕響的。
這伙山賊不知用了什麼樣的辦法,身上竟是毫無人味,即便言傷用自己犬類的鼻子努力嗅聞,也未嗅到半點生人氣息。若她不是知曉劇情,大約也會和流星一樣,被輕易騙過了。
「吱」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擦過金屬,言傷努力用一雙狗眼看過去,勉強能看到一片閃著寒光的刀刃穿過草叢,慢慢的露了出來。
來了!
言傷低眸去看自己靠著的流星,不知怎的,今夜它竟睡得格外放松,即便是方才那麼明顯的金屬聲它也沒能听到。
「沙沙沙……」
有東西拂過草葉,離他們越來越近了。言傷用力閉了閉眼,隨後「汪」的一聲叫,流星被這叫聲驚醒,待看清眼前情形立即便跳了起來,齜著尖牙對著一群人狂吠起來,嚇得其中一人一聲驚呼,手中的刀也「啪」一聲掉在了地上。
「廢物!」
那是五六個山賊,穿著髒兮兮接近草色的衣裳,個個手上都拿著把大刀,在夜色下閃著寒冷的光。打頭的男子身高恐怕早已超過一米九,一雙小眼上偏偏長著對劍眉,看起來顯得既凶神惡煞又滑稽可笑,他咬牙一把將掉刀的男子掀翻在草叢里,隨後看著早已被驚醒坐起來的花顏,冷冷的笑了一聲。
「美人兒,醒了?」
「你們是誰?」
花顏不動聲色,動作極慢的握住了一旁的樹枝。
「一米九」抓了抓自己的頭,油膩膩的手指在油膩膩的頭發中翻攪,看得花顏幾乎將方才吃進去的雞肉嘔吐出來。
「一米九」收回抓頭的手搓了搓︰「我們的寨子就在這山里頭,進了寨子入了洞房你自然知道我們是誰。」向著後面幾個山賊一使眼色,「兄弟們,把這位美人兒的包裹拿好,帶她回去準備好好「款待款待」,你們不是盼女人盼了很久了麼?」
這一番話說下來,幾乎不用再想更多,便能知道這群人的身份。
花顏只覺得心中涌起絕望來。
她死死握著手上樹枝,視線以內全是山賊不懷好意的笑,流星還在狂吠,只要這些山賊踫自己一根手指頭,流星便會撲上去咬他。
她都知道。
但一個弱女子,兩只狗,怎麼可能敵得過六七個大男人。即便流星再英勇護主,它的身邊也還有小白,小白實在還是只小女乃狗,它護著小白都來不及,又怎麼會來得及救自己……
不如自我了斷算了,這樣便不會被這群山賊侮辱。
她還能把清清白白的自己,留給那個人……
「汪!」
小白的叫聲便是在這時響起來,花顏一晃神,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將樹枝尖銳的一端對準了自己的喉嚨,幾個山賊正略微慌神的看著她,做出要撲上前來的動作。
「別過來!」
花顏反應過來,將樹枝拿得離自己的喉嚨更近一些︰「你們要是過來,我就將這樹枝戳進喉嚨里去,反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我絕對不能教你們玩弄!」
「一米九」劍眉一揚,冷笑起來︰「臭娘們兒,你威脅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粗大壯是什麼樣的人。老子粗俗自在,只做大生意,膽子壯,今夜耐著性子算計你,不過就是弟兄們缺個女人,這女人,能用就行,活著或者死了也沒多大區別!」
花顏努力控制住自己顫抖的手︰「別過來……我若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自稱粗大壯的「一米九」嘴角一撇,沖身後山賊揮了揮手︰「上,把她給我扛回去!」
「汪汪汪!」
流星一下子沖了上去,咬住了其中一個山賊的褲腿,那山賊低聲咒罵著甩了幾次沒甩月兌,干脆拿刀柄一砸,流星的頭上立刻流下血來,身體軟軟的被甩在了地上。
言傷神色一凜,在流星爬起來之前,撲過去代替它咬住了那山賊的褲腳。就是這個山賊,踢破了流星的內髒,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再發生!
「汪汪汪汪汪!」
言傷的力氣沒流星那麼大,輕易的就被甩在了地上。山賊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抬起腳狠狠地踢了過來。
「媽的,老子還治不了一只畜生?」
「嗚……」
粗腿凶狠撞擊在月復部的那一刻,言傷覺得自己的肋骨大約是斷了,她疼得幾乎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只能低低嗚咽一聲,摔在那里一動也不能動。
「二六子,快讓開!這只黑色的畜生發狂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粗大壯︰……
作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粗大壯︰笑你妹……你已經懶到連炮灰的名字都不想起了你笑個毛線!
作者︰不然叫高壯粗?
粗大壯︰滾!
夠粗的羋兮妹紙丟了一根很粗的東西,夠壯的仗賤珊璞醬兔妹紙丟了一根很大的東西汪汪汪~!忙起來也要注意休息喲我會心疼的~!
ps︰不要逼我起純潔的名字啊,我純潔起來我自己都害怕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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