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山賊們驚慌失措的盯著那只黑色的狗,它的尾巴僵硬的翹了起來,齜牙咧嘴眼露凶光向著二六子就沖了過去,尖利的牙一口咬在了二六子的手臂上。
「啊呀!」二六子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聲,但其他山賊卻不敢上前救援,因為那只狗似乎是想要直接將二六子咬死,它的喉嚨里發出凶狠的咆哮聲,眼楮里的寒光看起來攝人心魄。
「愣著干什麼!還不快上去幫忙!」
粗大壯退得遠遠的一揮手,山賊們面面相覷,慌亂的握緊手上大刀。
「大哥,這只狗太凶了……」
就在山賊們互相使眼色互相推諉的時候,二六子已經被咬得哭喊起來,他的手臂被犬類尖利的牙齒撕裂開來,露出一大片紅艷艷的血肉,地上淌滿了他手上流出的血。二六子看著離得遠遠的粗大壯,像個女人一樣對著他哭叫起來︰「救命啊!大哥!大哥快救我,他要咬死我了!」
流星也不去咬其他人,就認準了二六子,它紅著眼用牙齒狠狠撕咬著二六子的手臂,像是在撕咬著一件沒有生命的物體。
這個人該死!
這個人動了它的小白,擋在自己身前保護自己的小白,被這個人狠狠地踢倒在地上!
「嗚……大哥……」
二六子而喉嚨都快喊啞了,粗大壯也不敢靠近。粗大壯對于人類從來不畏懼,人類有自己的弱點,有自己害怕的東西,但畜生不一樣,你一旦動了畜生最重要的東西,它就會跟你拼命。
「大哥,怎麼辦,二六子要被咬死了啊……」
一個山賊見粗大壯瞪大眼楮傻站在原地,顫聲詢問。但粗大壯一動也不動,只覺得腳下的土地都是軟綿綿的,幾乎快要站不住。
他目光陰狠看了一眼拿樹枝抵著自己喉嚨的花顏,將手里的刀指向她︰「算你狠,養了只瘋狗。叫你的狗停下來,放過我的兄弟,我就放過你們!」
花顏努力吞下一口唾沫,她不曾見過流星發狠的模樣,更不曾見過流星渾身浴血目光發紅的模樣。突然見到自己的狗變成這個樣子,受到前所未有的驚嚇,花顏覺得自己渾身僵硬似林間樹木。
「流星……停下來。」
她勉強自己看過去,說完這句話便覺喉嚨中一陣翻涌,幾乎要吐出來。
那染滿了地面的鮮紅,那被撕咬得一塊一塊的手臂,只要看過一眼,便會讓人整夜整夜做惡夢。
也許是她的聲音太小了,流星喉嚨中發出狠毒的惡叫,仍舊凶狠的撕咬著二六子的手臂,因為撕咬得太狠,血肉已經落盡,露出肉下沾滿血的筋脈和白骨,看起來更是觸目驚心。
花顏壓下惡心深吸一口氣︰「流星!停下來!你听到沒有,我叫你停下來!」
流星似乎什麼都听不到,被激怒的它只隨著自己腦海里最後的想法行動。咬死這個人!不能讓任何人再傷害小白!小白是它的,小白喜歡它!它必須保護自己的小白!
「嗷嗚!」
「救命……救命……嗚,大哥救我……」
言傷努力撐起眼皮看過去,正看到流星從二六子的手臂上扯下一塊血淋淋的肉來,那肉上正淌下鮮紅的血,沾染得它全身也滿是腥臭的血。
本來舉止高貴冷艷的流星,此刻就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犬一般。
花顏又試著叫了許多次,流星仍舊是毫無反應,就像入魔了一樣撲在二六子身上只顧撕咬。言傷張了張嘴,一根草葉刺進她的喉嚨中,引得她咳嗽一聲,喉嚨中流出大量的鮮血來,月復部也因為咳嗽引起的震動而鑽心的抽痛。
「汪!」
她努力的向著流星叫了一聲,本來眼里滿是凶光的黑狗動作猛然停住,隨後目光也有了焦點。眼前是人類驚恐,流滿眼淚鼻涕的一張臉,它沖著那臉一吐舌頭,那人便嚇得尖叫一聲,因為求救時一直在呼喊,他的聲音都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了,像是破了的鑼,又像是裝滿沙子的嗩吶。
流星的眼里流露出困惑。
……它為什麼會咬眼前的這個人?
啊,對了,是為了小白。
……小白呢?
流星從二六子的身上慢慢退下來,山賊們一步步靠近,等到它下來時,幾個山賊立即圍了過去,隨後是一陣後怕的唏噓和抽氣聲。
二六子的一只手臂有一半都被撕咬開來,露出里面白骨,在火光映襯下泛出微微青色,和著滴滴答答流了一地的血,引得幾只蒼蠅飛了過來,落在血肉上吸食血液。
這只手臂肯定是廢了。
二六子目光呆滯的望著黑色的天空,整個人都像是一具已經失去了意識的尸體,直到一個山賊月兌了髒衣服給他裹在傷口上,他才痛得五官都擠在了一起,發出一聲豬被屠宰般絕望的嚎叫聲,聲音大得沖破天際。
粗大壯慢慢將舉起的大刀收了回去,他像是氣極了一般反而笑了起來︰「騷.娘們兒,有你的,養了只好畜生!今天我放過你,不是因為我放棄了,反正你早晚得死,而且一定是不得好死。」
這話說得像是預言,花顏眼見著粗大壯收回大刀,跟著眾山賊抬著二六子往一邊草叢里鑽了進去,臨走時還回過頭來,冷冷對她笑了笑。
粗大壯走了許久之後,她才動了動自己的手,手指立刻便松開了,樹枝「砰」一聲掉在了地上。那聲音像是砸在她的心上,應和著快得嚇人的心跳聲,教她整個人沒辦法平靜下來。
「汪……」
言傷覺得自己的月復部痛得像是有千百把刀子同時切割一般,她的眼皮重得馬上就要合上,但是流星正慢慢的走向她,她只能努力的支撐著,不讓自己睡過去。
「嗚……」
流星走到她的跟前,一看清地上的鮮血,眼淚便不受控制的滴滴答答落了下來。它的喉嚨里發出壓抑的嗚咽聲,低下.身子將頭在她的頭上蹭了蹭,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安慰,在試探,在告白。
柔軟的黑色毛皮輕柔的蹭過重得嚇人的眼皮,言傷嗅到鮮血濃重的的腥味,那是屬于剛才那個山賊二六子的。流星方才發狂了,幾乎將一個人的手臂咬了下來,它那時的眸光是空洞的,眼楮里滿滿都是凶光,跟平日里的樣子相比就像是兩只不同的狗。
濃重的血腥味讓言傷下意識的吸了吸鼻子,听到吸氣聲流星身體一僵,意識到自己身上滿是骯髒的血跡,慌忙的就要抽身離開,言傷不顧疼痛抬起一只爪子壓住它的動作,讓它躺在她身旁的草上,將自己的頭靠在了它的肚子上,疲憊的閉上眼楮。
沒關系……
都是為了她,它才變得那樣凶,所以一點也不髒。
流星听話的停下了動作,一邊抽抽搭搭掉眼淚一邊將自己的爪子在一旁草葉上努力的蹭著,它想蹭干淨身上的血,她嗅著會舒服一些。
「流星,乖……」花顏顫抖著手,向兩只依偎在一起的狗走了過去。流星遲鈍的轉過頭來,純黑眸子里全是涼意和畏縮,她握緊手上的手絹向它伸出手去,「把爪子給我,我來幫你擦一擦。」
流星遲疑的吸了下鼻子,一滴眼淚「嗒」一聲掉在草葉上。它轉頭看了緊閉雙眼的小白狗一眼,遲遲沒有動作,似乎怕是驚醒了她。
花顏只得刻意放輕自己的聲音︰「你看,你的爪子和臉上都是血,看起來多嚇人。小白沒有見過你那麼嚇人的樣子,今日她是沒看清,等明日天一亮,她看到你現在的樣子該嚇到了。」
流星眼里一動,它伸出爪子抹了抹眼淚,沾滿血的爪子抹得眼楮周圍也全都是血。花顏壓下想要嘔吐的感覺,將它臉上的血擦干淨,只擦了幾下,手帕便已經被血染透,花顏跪坐下來,一邊替流星擦著爪子一邊忽然也落淚了。
「小白怎麼那麼笨,她那麼小,要是那個山賊再踢一腳該怎麼辦……」
流星動作微小的偏了偏頭,它不怪主人說出這樣的話。
它沒有像平常一樣「汪」的一聲安慰她,但它知道它的主人會懂。
此刻它不能出聲,因為它的肚子上正睡著一只小小的白狗。
那麼小的一只狗,在它被山賊踢開的時候卻敢沖出來擋在它的身前,沒有絲毫猶豫,就像是為了它丟掉生命也沒什麼了不起一樣。
……笨狗。
現在也不知道傷得怎麼樣,要是真的死了它該怎麼辦?
流星一邊斷斷續續的掉眼淚,一邊在心中這樣翻來覆去的想著。
它不知道,它此刻的眼神有多溫柔,就像此刻天上的雲霧,飄渺,不安,但卻始終倔強纏綿,執著的圍繞在月亮的周圍。
花顏替流星擦完血跡,從包裹里拿出一件厚衣裳,輕輕的蓋在了依偎著的兩只狗身上。她自己也不敢離得太遠,只能在離兩只狗不到一步遠的地方鋪了件衣服便躺了下去。
夜風冰涼,又恢復了山賊來之前那樣的寂靜。
流星努力的讓自己靠懷中身體更近一點,這樣它能感覺到她的體溫,知道她還是活著的。
第二日醒來,流星發現自己懷中空空落落時,它茫然的站起來,在附近的草叢里嗅來嗅去,叫聲前所未有的焦急和絕望。
「汪汪汪!汪汪汪!」
根根草睫被風吹得發出踫撞,像是在回答它的叫聲,除此之外再無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流星︰我要全世界都知道,我這只單身鑽石王老五威力無敵全宇宙最帥的狗已經被你承包了!
作者︰=皿=……
流星︰汪汪汪汪汪!
作者︰……剛才它說話了一定是你們的錯覺,它只是只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普通狗怎麼可能說出辣麼酷炫的台詞!
旺仔牛女乃湯妹紙扔了一根很大的東西,木演妹紙扔了四根很大的東西,粗壯長的仗賤珊璞醬兔扔了一根很大的東西,樹夏妹紙扔了一根超大的東西……=皿=框起來的都是好糟糕的台詞!
ps︰越寫越停不下來,這篇文看來暫時完結不了了……我這個漏水的魚塘你們還想承包麼嚶嚶嚶……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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