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城租了一輛馬車回到遼城的林繼善,直接進了家門,讓管家支了錢付車費。「親爹,兒子回來了。」見著院子里正在看書的親爹,林繼善快步走過去。
「這一路可安穩」林文氏放下手中的書,起身打量著兒子,「這是怎麼了?看起來有些狼狽。」
「別提了,路過安城時,被偷兒順了錢袋,虧了遇到好心人幫忙月兌困,不然怕是送進衙門,到時怕是要讓爹舍下臉去迎我。」林繼善搖頭,這次外出是去鄰省看望爺親,因為爹是官員,林繼善不想惹出什麼不必要的事,便只身前往,連小廝都沒有帶,不想他低調了,卻惹來了偷兒。「我穿得也不是錦衣,怎麼就偏盯上了我。」
「大概是因為你的氣質不一樣吧!」林文氏打量完兒子,便拉著兒子坐到一邊,「那邊怎麼樣?老爺子的身體如何?」
「身子骨不錯,大伯家的大堂兄今秋定親,就是一位女子。」林繼善倒不是什麼八卦之人,只是爹為本地知府,而這女子在十幾歲的時候都是要送到京城去的,怎偏生大堂哥要娶女妻,又沒有皇上的指婚。
「我倒是听聞,若是有一些身疾的女子是不能送到京城的,也有一些是被京城退回的女子,雖說女子少些,但京城是什麼地,不能因為少而什麼人都收。下面辦事的,若是手指縫大點,倒也有可能留下幾條好魚。」林文氏拍了拍兒子的手,示意他不用擔心。「回頭我跟你爹講講,不管怎樣,心里有個數便是。」林文氏倒是慶幸,相公考取功名早早的便分了家,他去林家大宅的次也少,每年孝敬的東西卻是不會落下的,以免落人口實。林氏不是嚼舌根之人,便把話題轉開。「你可知怎麼找到幫你之人,咱可不能不回報人家。」
「我問了幾次,對方說什麼也不把地址留給我,不過看他們的穿著並不是大富大貴之人。」林繼善說完之後嘆了口氣,「看樣子應該是安城附近村子的人。」
「等跟你爹報了平安之後,帶著小廝再去一趟安城,不能忘記人家的恩情。」不是大富大貴之人,能伸手搭救,又拒絕透露自己的信息,對方應是純樸之人,而且也是心思細膩,怕留了地址會讓人覺得他有所圖。
「對方是個娣,去客棧應該是賣什麼東西,當時我听得並不是很清楚,早知道爹讓我習武時,我應更加用功才是。」林繼善十分懊惱,「若是習武時多用些心,也不會被人順了錢袋還不知。」
「你爹若是听了這話,怕是會偷著樂。」林文氏看著兒子的樣子覺得好笑,「當初讓你習武是因為你換季節就會染風寒,只為讓你強身,哪是為讓你成為武夫。再說就算成了武夫,該被偷銀子還是會被銀。」
父子兩人坐在院子里隨意的聊著,想到兒子的年紀,林文氏感嘆了一句,「我兒也到了該訂親的年歲,心里可有什麼樣的人選?要不爹親給你挑幾張畫像回來看看?」
「爹親,此事還是先放一放吧!現在我想以學習為重。」林文氏不知怎的想起了在安城見到的娣,「爹親,我過安城時,听聞安城出一位天智者,可惜卻是個娣。」
「哦?還有這事,天智者?倒是想看看是何等的才智。我一本雜記里有看過,天智者為男,便為文曲星下凡,為女定有國母之勢,為娣興夫旺夫。可只是雜記,不知是真是假。不想現下卻是出了一位。」林文氏臉上滿是驚奇,「若真為娣,爹親說什麼也得為你說定這門親事。」
「爹親,您還不知對方人品如何,雖說我不在乎樣貌,可也不能盲目的定下,只為那個名。」林繼善略帶些無奈。
「我又不傻,還不知要看對方人品,爹親可不想給你找回來一位太過強勢之人,免得家宅不寧。但人也不能太過老實,被人吃得死死的,再老實過了頭,以後對你沒有什麼好處,哪怕是再大的名頭,也不能進了家門。日後你走的是仕途,萬不能受到影響。」林文氏瞧了瞧天,「晚上想吃什麼,讓廚子做些好的,為你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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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柳氏把家里的錢數了數,留下夠日常所需的一部分,其它的分別裝進幾個袋子里,分別藏在不同的地方,準備明天男人跟著道長去遼城時帶著。吳柳氏把東西收拾好之後,一臉的愁,自從大娣那日從道觀回來之後,便是一副有心事的樣子,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問也不說,讓他很擔心。
小娣抱著大兔子布偶看著大娣在弄吃食,時不時的會看向外面,哥哥什麼時候回來,他想和哥哥的口袋,大娣給他縫了一個大兔子,送給哥哥一個口袋,其實他更喜歡哥哥的口袋,能拿出去玩,他的大兔子只能放在家里。
吳岱在成型的煎餅里打了個雞蛋,又放了些醬又放了些蔥絲,把切好的鹵菜,鹵肉放到里面之後卷好,一個卷餅便做好了,油紙包好,吳岱接著做第二個,他準備多做幾個,然後等爹明天外出的時候帶著。吳岱一直想不通那天道長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要發生?那種不知道的感覺讓人非常的不安。又攤了幾份當晚飯,「小娣,把碗筷擺好,準備吃飯了。」小娣跑回屋子把大兔子放到床上,又跑回來開始做家務。
吳岱把廚房簡單的收拾一下才進屋找爹親,「爹親,晚飯做好了。」
「瞧我,忙的都忘記準備晚飯了,等會兒跟我一些和些面,蒸點饅頭讓你爹明天帶在路上吃。」吳柳氏忙把東西都整理好。
「我已經做好餅子了,還包了肉和菜。道長應該沒有問題吧!要不我再烙兩個素餅?」吳岱沒有注意吃食的問題,因為他以前看過電視里,道士是非常注意養生的,什麼都會吃,並沒有什麼忌口,但是吃的也不會太多,所以這一次他準備餅的時候並沒有考慮要不要做素餅。
「等下烙兩張餅就行,不用放餡。」吳柳氏搖頭表示並沒有什麼忌口,可還是準備烙兩張無餡的餅。
一家人吃著吳岱做的卷餅,吳柳氏覺得這個吃食不錯,考慮要不要在城里擺個攤,可想到兒子參加科舉便歇了心思。晚飯後,吳阿旺囑咐三個孩子,尤其是兒子和小娣,不能在外面亂講話。吳睿翰讀書之後,越發的沉穩,他知自己讀書不易,家里大頭的錢怕是都給他讀書了,而且家里賺錢的營生都放下了,只為他讀書,現下連爹都不去打措了,就怕讓他在同窗面前低人一頭。吳睿翰越發的堅定,一定要好好學。大娣說不指定他考狀元,只要有個身份就能為家里省去一大筆的銀子,他讀書所花的用度,幾年便回來了。
吳阿旺囑咐了孩子之後,又囑咐大娣,萬不能對誰都發好心,他可是記得柳兒帶著大娣從道觀回來之後講大娣易心軟,他不想離開幾天大娣因為心軟而出了什麼事。
「爹,放心好了,我會看著大娣的。」吳睿翰拍著胸脯表示他能看住大娣。
吳岱看了弟弟一眼,然後對上爹的視線,「遇到事我會找爹親商量著來。」
「這我就放心了。」吳阿旺點點頭,「都去睡吧!明天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不用擔心我,我不在的時候,多幫你們爹親做些事。」三個孩子乖巧的點頭,然後不舍的各自回屋休息去了。兩位家長又說了一會兒話後,也睡下了。
天還未亮,吳阿旺便背著筐上了山,到道觀口等道長,兩人借著蒙蒙亮便上路了。吳阿旺走的第一天,村里人也沒有注意的,第二天便有些閑話,待第三天時,就有人到吳阿旺家里借著小事打听人去哪了,一听是跟著道長去了遼城,回去之後說什麼的都有。
今兒是吳阿旺走的第四天,吳柳氏正在院子里帶著兩個孩子收拾兔子籠,就听著打遠有人叫他,吳柳氏起身站在院子里往外看。「大嫂子,這是怎麼了慌里慌張的?」
「哎喲。」來人差點因為路上的石子崴了腳,等站穩了之後,重重的喘了幾口氣,「老四家里的跑回娘家去了,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在老四家打起來了。你,你快去看看吧!拉個架吧!」
吳柳氏听完之後愣了一下,本想跟著就去,卻被吳岱拉住,吳岱微微搖了搖頭,他覺得這事有些奇怪,他不喜歡那幾位叔叔和嬸子,拉架的事絕對不能去。吳柳氏被拉住之後,想了想「大嫂子,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不能把兩娣放家里,我也不放心啊!再說這件我也管不了,大嫂子還是去請族長才是。」
「嬸子,村里有人打架滋事,不是應該請族長的嗎?我爹親可不想越了主。」吳岱覺得眼前的「大嫂子」也不是什麼好人,剛剛說話的時候,頻頻向他家屋子里瞧,給他的感覺非常奇怪。「我爹不在家,爹親過去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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