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嫂子」,吳柳氏帶著兩個孩子匆忙的把院子里收拾了一下,他對「大嫂子」剛剛的行為有些不喜,在一個村住著,他又沒做出什麼實質的行為,也不好說什麼。吳岱皺起眉,對于這個村里的人,他是越發的討厭起來,看著他們,讓他覺得全都是長了一張貪婪的臉。吳岱其實也清楚,不管是什麼地方,只要有人肯定就會有各種事情發生,或許他是習慣了以前小村里的純樸與團結,卻忘記了有一種句叫窮山惡水出刁民,不是每個窮苦的地方養出來的都是有志氣的人。
吳柳氏帶著兩個孩子沒有出去,自家男人不在家,有些事他必須避諱一些。吳睿翰今兒下學的早,晌午便回來了,一家四口石磨邊隨便吃了一些墊墊肚子,午飯是不準備多吃的。這個時代人們似乎習慣了一天兩頓飯,中午餓了就隨便應付的吃一些,若是在外面做農活,中午吃的也是大餅子加些水就些咸菜頂個餓就行,平常誰家會沒事一天三頓飯的吃。吳岱覺得一天兩頓飯的習慣實在是不怎麼樣,可是在糧食不是很充裕的情況想,一天三頓飯似乎挺奢侈。
「也不知爹現在如何。」吳岱想到外出的爹,現在沒有交通工具也不知有沒有走到遼城。坐馬車應該快一些吧!出發那天忘記跟爹講出門在外,尤其是和道長出去不能太省著,而且還是去出門辦事。
「如果走著去至少要兩天的時間,你爹還在那里辦些事情,而且還是陪道長外出會友,說不定也許會多留幾日。」吳柳氏起身給三個孩子拿了些果子,想到幾個小叔子,吳柳氏微微皺起眉,家里沒有個男人,他得把孩子們照顧好,還要守好家。
「阿旺家的,你可沒看吳郭氏被老二家的打的樣子,真的是太好笑了。」這次過來的不是之前的大嫂子。
「嫂子,你怎麼過來了。」過來的是吳阿旺大伯家大堂哥家的娣,吳柳氏忙起身把石磨上的東西收了收。吳岱帶著弟弟和小娣進屋,睿翰去看書,小娣擺好玩偶,決定照著大娣做的玩偶再做一個小的,他很喜歡這個,說不定別的娣也會喜歡,到時可以賣給他們,大娣說布偶里面不用非得放棉花,也可以放一些不用的布,他想試試。
吳岱洗了些野果裝到盆里端到院子里,「嬸子,吃野果。」吳岱說完之後便轉身進屋,他對家長理短並沒有興趣。
「你家大娣越發的水靈了。」堂嫂子望著進屋的吳岱,「天智者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是不是想了很多賺錢的方子?」
「哪有什麼賺錢的方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的睿翰要讀書,怎麼可能有商籍。」吳柳氏打著哈哈。
「你們不行,可以把方子跟我們講,我們要是賺了錢,肯定不會虧待你們的啊。」堂嫂子沒去講他看了熱鬧的事,反而講起了賺錢的事。
吳柳氏听完之後,臉色立刻變了,雖然臉上還帶著笑,可是眼里全無笑意。「什麼虧不虧的,大娣可沒有那個能耐,天智者是為男,便是文曲星下凡,為女可母儀天下,為娣,也只是旺夫而已。頂多是知道的多一些,禮數周全一些,會認一些字而已,哪有什麼賺錢的方子,若是有我不早拿出來,我們家睿翰讀書,用錢的地方多了去,早就跟人合作賺錢些閑錢。」前面的話是他听人講的,至于真假,也不是很清楚,這會兒搬出來也只是蒙大堂嫂,可心里的火卻是蹭蹭的往上升。
堂嫂哪里會信吳柳氏的說辭,可是也不好再說,若是把人逼急了,就得不償失。堂嫂開口硬生生的轉開了話題。「你說老四也真是的,怎麼跟個死了男人的娣扯不清,還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跑到家里來鬧。」
吳柳氏對堂嫂有諸多的不滿,卻仍是順著對方轉了話題,「還有這事。」吳柳氏一臉的震驚,表面裝得很像,像是完全不知老四的勾擋,心里也有一些吃驚,他沒想到老四居然讓後院起火。「老四怎麼講我听著老四家的跑回娘家去了?」
「可不是,要我說就是傻,老四家的也挺著個肚子,這會兒跑了,還不是給人讓了位。」堂嫂一臉的嫌棄的表情。
「我說堂嫂,我說句不中听的,這事攤誰頭上都得慌,老四家的又是那樣的性子,與其在這里說三道四,不如想想把這事平息了,要知道我們兩家算是一脈里,這老四的名聲臭了,誰也得不著好。我家男人外出不在,我又不是個頂事的,老四的事就勞堂嫂多費些心思,一來大伯是咱家的長輩,二來堂哥是這一脈里的老大,可不能兄弟出了事,卻在旁邊看笑話。」吳柳氏把事全都推到大伯一家,「堂嫂,你也別說我什麼都不管,而是就算阿旺在家,怕是也不會管的,想想當初老四家是怎麼對我們的,當時從家里出來,我們連置地的錢都沒有,若不是阿旺有些本事,我們現在怕是就是孤山上的野墳頭了。之後岱被他們三家的孩子合著推下河,最後卻全推到了老二家的大娣身上,我家大娣救回來,他們幾家誰來看過一眼,等大娣成了天智者了,跑過來問這問那,我怎麼就那麼命苦啊!」吳柳氏說完之後,長長的嘆了口氣。「瞧我,怎麼又把爛谷子的事翻出來,堂嫂你就當什麼也沒听到。」吳柳氏的這些話,與其說在埋怨幾個弟弟,其實也把親戚全都算在里面。
堂嫂說了幾句勸說的話後匆匆的走了,不是傻子都能听出吳柳氏剛剛那些話是說給誰听的,堂嫂這會兒心里暗恨,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話一點兒都不假,想當初誰能想到吳阿旺一家能挺過來。當初吳阿旺上門借錢時,他們一個個都是避而不見,那時候家里的閑錢誰敢借給他們連地都沒有的人,住的地方還是以前廢棄的房子。若是以前借個幾文錢,搞不好現在吳阿旺一家會對他感恩戴德。
吳柳氏送走了堂嫂後,開始收拾院子里的雜七雜八。屋里的吳岱正指導小娣如何把他弄的兩片布上縫出可愛的動物形象,就听到系統的童音,「主人應該和主人的爹親學學說話的藝術。」
「……」剛剛院子里說什麼,他都有听到,他也知剛剛父親的話是說給那位堂嬸听的。吳岱本就對吳村有些抵觸,現在更覺得這個村的風氣太差了,全村都是親戚在他以前的世界也不是沒有的,可是沒有全村的人擠兌一家,不,準確的說不是一家,怎麼說呢,就是擠兌有手藝有能力的人,說句不好听的,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吳岱听小娣講,以前有一家,蓋房子手藝特別好,後來就讓村里的人差點沒給擠兌死,後來一家人一夜之間就沒了人影,是死是活沒有人知道。吳岱嘆息,其實當年爹和爹親還算是幸運的,至少在村里還能尋個落腳的地方,還有長老出來幫襯一下,若是像那位手藝人一樣,現在他不知道去哪里投胎了。
「我沒覺得爹親說了什麼過份的話,他講的不都是事實嗎?」吳岱反駁著系統,他說的和他想的是一樣,這哪算是什麼宅斗,說實話跟宅斗有什麼關系。
「親,宅斗是什麼,宅斗是一個就是大家族里的情感糾葛和權力斗爭,宅斗靠的是什麼,靠的是智慧。就像是剛剛主人爹親的講的事實,如果沒有今天的前提,主人的爹親跑去說自己多委屈,別人什麼心理,誰理你咧,你苦誰不苦啊!可是剛剛前有主人四叔家的事,後有想有算計從你這里空手套白狼,主人爹親的話,只不過是點點對方,還沒往深里說,對方不就跑了,我都沒听到主人二叔和三叔家里的兩位是因為什麼打起來的。」系統一邊解釋一邊還不忘記帶著些抱怨,沒有听到更多的八卦。
吳岱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默默的和系統溝通,「我覺得我還是不適合宅斗,我不喜歡算計別人。」
「誰說宅斗就是算計別人,如果是一家人和和氣氣的生氣,你搞出宅斗來,我還鄙視你呢!主人,你不會是想以後誰欺負了你,然後跑過來假掰的跟你道歉,然後你就原諒對方嗎?你是想以德報怨?」系統一連串的問題,吳岱並沒有回答,他想的是既然對方道歉了,也沒有必要揪著不放。
「哦買噶,主人,你真的是聖母轉世。等等,不對。主人,為什麼你不原諒二叔呢?」
「他們沒道歉。」吳岱講得非常理所當然,「而且,他們給我的感覺不好,讓我有一種他們就是壞人的感覺,所以我會離他們遠遠的。」但是不會報復,後面一句吳岱並沒有坦白,但是系統也能感覺到吳岱的想法,然後系統沉默了,他不知道要怎麼喚起主人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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