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賭場名叫寶順坊,其中有個保安小東是鐵血鋤奸團的外圍人員,阮經天與小東的關系極好,由于他長得威猛結實,阮經天親昵地稱他為「大東」,而小東也非常尊敬他,稱他為「天哥」。按照行動計劃,範培勇、阮經天等五人分成三批分散撤退,其中阮經天是獨自一人,他應該首先來到寶順坊,找到小東,取得換裝的衣服,變成本來面目,然後回到張家百貨店相聚。
阮經天很快在寶順坊找到小東,小東正在看場子。阮經天走到他的身邊,低聲叫了一聲「大東」。小東轉頭看了他一眼,吃驚的眼神一掃而過,他也低聲說︰「阮哥,東西在二樓五號房的櫃子里,我這里正忙,阮哥你自己上去吧」
阮經天嗯了一聲,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驚濤駭浪,小東從來不會稱他為「阮哥」的。阮經天一點不猶豫地向樓梯走去,小東的身邊一定有人盯著,如果阮經天稍一遲疑,表露出絲毫的疑惑,那麼他可能立即被圍攻。他猜測那些人之所以在一樓大廳不動手,多半是顧忌寶順坊。
樓梯口的不遠處是賭牌九,一圈人圍在一起,吆喝聲此起彼伏,阮經天知道在樓梯口的後面有一個拐彎,拐彎的盡頭是一個小門,這寶順坊內部員工的通道,這個通道直接與寶順坊後面的小胡同相連。
阮經天不緊不慢地走向樓梯口,經過牌九桌時,他裝作不小心地猛踩了一個看客的腳背上。那個看客立即「嗷」的一聲慘叫,一拳打向阮經天,嘴中罵著︰「天殺的,你走路沒長眼楮呀!」
阮經天避過迎面而來的拳頭,抓住看客的肩膀順勢一推,口中卻道︰「好狗不擋道,快讓開!」那看客被阮經天輕松推倒在地,這一下捅了馬蜂窩,周圍的看客紛紛圍了過來,阮經天裝作大怒的樣子,拳打腳踢,頓時樓梯口附近亂成一鍋粥。
一把小刀突兀地朝著阮經天而來,阮經天早有防備,知道這是埋伏的人之一,他迅速躲過小刀,同時手心中緊扣的匕首飛向行刺自己之人,那人猝不及防,匕首已扎入胸膛。
「死人了!」那人身邊的看客高聲大喊,圍向阮經天的人們立即作鳥獸散。阮經天趁此機會,閃向樓梯後面的拐彎。
阮經天穿過通道,撞開小門,來到了幽靜的小胡同。小胡同不長,其盡頭是怡香院的後花園。怡香院是東山城有名的**,即使大白天,里面也是鶯歌燕舞。
阮經天未停留地奔向怡香院的後牆處,揚起攀牆索,身子如鳥一般飛起,飄到了怡香院的後花園中。正在卿卿我我的一男一女被從天而降的阮經天嚇得目瞪口呆,阮經天口中說道︰「你們繼續」,腳步卻一刻不停地沖進了怡香院的小樓中。
一個龜奴看見阮經天從後門闖入,驚道︰「客官,你怎麼從後門進來的?」
阮經天從懷中掏出幾塊金葉扔給龜奴,說道︰「不要多問,給我找幾件我能穿的衣服,再給我找個安靜的房間」
龜奴接過金葉,大喜,也不多問了,立即說道︰「客官跟我來」。
五六分鐘之後,阮經天已經變成了一個花花闊少的模樣,臉型也發生明顯的變化。此時,怡香院傳來吵鬧聲,阮經天心中一凜,知道可能是追殺自己的那些人找到了怡香院。
那龜奴也是臉色一變,看了看阮經天,似乎有些明白,問道︰「客官,你現在要出去嗎?」
阮經天凝視著他,緩緩說道︰「是的,有什麼問題嗎?」他相信眼前的小廝有話對他說。
「客官,你最好叫個姑娘出台,否則媽咪見你沒叫姑娘就走,恐怕會對外面的那些人嚼舌頭。」
阮經天想想也是,又給他兩塊金葉,點頭道︰「好的,你叫個姑娘吧」
那小廝應了聲,轉身就去找姑娘。一會兒,他領著一個看樣子不到二十歲的姑娘來了。
「客官,桃花的出台費,一會兒你親自交給媽咪吧」小廝對阮經天說道。
阮經天看看身邊年輕姑娘,點點頭,和這個桃花姑娘來到媽咪處,交了出台費,听見媽咪對外面的那些人罵罵咧咧的︰「這些爛賭鬼,就知道騷擾我們這里的姑娘,誰有興趣替他們找人。」
阮經天心中一動,順口問道︰「媽咪,外面發生什麼事了?你認識他們嗎?」
「哼,還能有什麼事,他們說一個爛賭鬼欠債不還,藏到我們怡香院了,呸,真是稀奇,沒錢的窮鬼會來我們這種地方?這個喪天良的斧頭幫的阿豹可能想揩我們姑娘的油,想出這麼爛的主意。」媽咪喋喋不休地說。
阮經天心中嘀咕,「斧頭幫和我們近日無仇往日無怨,為何要找鐵血鋤奸團的麻煩?看來要會會這個阿豹。」
阮經天領著桃花經過前廳時,兩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守住出口,手中拿著相片,挨個檢查。
「真晦氣,不是說那個小子是個書生嗎?書生能下手如此狠辣?哪個弟兄搞來的假情報,害得我們白白死去一個弟兄。」其中一個大漢憤憤地埋怨。
「少說話,豹哥還在呢,這次我們都走眼了,不過,那小子也沒三頭六臂,在我們斧頭幫面前,藏不住今晚。」另一個大漢信心滿滿地說。
阮經天和桃花順利地走出怡香院,在一個偏僻處,阮經天塞給桃花三片金葉,把她打發走,他沒有急于回張家百貨店,而是找了一家茶館,要了一壺茶,仔細思索著刺殺魏克亞前後發生的所有事情。
斧頭幫在寶順坊埋伏,只能說明刺殺行動已經提前走漏消息。如果說刺殺消息提前走漏,為什麼整個刺殺過程很順利?魏克亞身邊沒有很多警察跟隨,被狙擊槍一槍斃命,這稱得上圓滿完成任務。這不符合消息提前泄露的跡象,況且槍響之後,哲國武者才出現在範培勇藏身之處,雖然這些哲國武者出現的速度很快;另外,這些哲國武者不像是憲兵隊的便衣,反而與那個胡社長的保鏢有些相像,難道胡社長不僅僅是商人那麼簡單嗎?
但是斧頭幫的突然出現,只能說明刺殺行動提前被別人所知,那麼極有可能鐵血鋤奸團有內鬼,誰是內鬼呢?忽然,他知道自己忽略了什麼。
「施展干什麼去了?他應該和成方虎一起接應範培勇的,為什麼只有成方虎一個人出來攔截?」阮經天渾身冒冷汗,接著又想︰「既然我被伏擊,那麼範培勇他們三人必定凶多吉少。張掌櫃在百貨店里也不知怎樣?」
成方虎的肩膀雖然挨了一刀,但是由于他修煉鐵布衫,所以傷勢不算嚴重,在安剛的車中敷上金瘡藥,簡單包扎處理,就感覺沒什麼大礙。按照計劃,他應該和施展一起到野魚菜館找菜館的老板蕭挺,然後改頭換面,再回到張家百貨店。可是施展不在,成方虎是不可能到野魚菜館了。
成方虎讓安剛在一處僻靜的巷口停車,然後和範培勇、安剛互道珍重後,下車後,叫了一輛黃包車,絕塵而去。他在東山城最豪華的東月大酒店門口走出黃包車,來到酒店一樓大廳一處幽暗的角落注視著酒店大門口。酒店的人們熙來攘往,人們匆匆而過,似乎沒有發覺他的存在,更不知他緊盯著那些人的一舉一動。
十來分鐘之後,一年輕男子,三名美貌少女,四名保鏢進入酒店的大廳。成方虎快步跟了上去,一名拖在最後的保鏢看見跟上來的成方虎,眼楮瞬時精光四射,緊接著似乎認出了成方虎,然後用眼神示意成方虎停下,緊接著快步走到那年輕男子身邊,耳語了幾句。那年輕男子抬頭看了成方虎一眼,流露出厭惡的表情,對保鏢低聲說著什麼,保鏢迅速來到成方虎身邊,低聲說道︰「等我們走後,你直接到608房間。」
成方虎低聲嗯了一聲,恭敬地站在一邊,等待這一行人的離開。
五六分鐘後,成方虎站在豪華的608套房的會客室,對面是那年輕男子和四個保鏢。
「成方虎,你怎麼知道在那里等我?你跟蹤調查我?你可知道你已經壞了規矩嗎?」那年輕男子對成方虎劈頭蓋臉地訓斥。
「少主,屬下不敢。屬下沒有跟蹤調查你,只是知道你住在這里,事情緊急,我只好在這里死等了。」成方虎恭敬地回答。
「前兩天不是剛見過面嗎?難道你已經知道是誰請你們殺魏克亞嗎?」少主問。
「稟少主,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張百文的口風太緊。我有另外的事情要稟報,也和刺殺魏克亞有關,我是迫不得已在這里找少主的。因為從現在開始,我要躲避一段時間。」成方虎把刺殺魏克亞的前後過程詳細匯報給少主。
那少主越听越吃驚,「你說你被哲國武者砍傷了?你確定?」
成方虎解開衣服,露出受傷的肩膀,沉聲道︰「千真萬確,我以前和哲國武者交過手,這次砍傷我的是哲國流雲刀的獨家刀法,其他人是不會這種刀法的。」
「你們的那個學生仔阮經天殺了這個刀手?他有這麼厲害嗎?豈不是你也不是他的對手?」少主滿臉疑惑的看著成方虎。
「阮經天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今天他救我一命,確是事實。雖然他的殺敵有偷襲的意味,不過讓我偷襲,恐怕也不能殺了那個哲國武者,可能只會令他受傷。阮經天絕對是高手,這一點毫無疑義。」成方虎的臉上有些尷尬。
「你能找到這個阮經天嗎?我想見見他。」
「不好說,我感覺這次的刺殺有些詭異,我有不好的預感,所以我想隱蔽幾天,躲過這個風頭再說。以阮經天的精明,他一定會發現不少問題。我估計他也會躲起來,所以,近些天,我可能找不到他。」
「這次的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看來我應該好好看看這場戲。你躲起來的想法是很好的,你先藏起來,十天之內不要和我聯系,畢竟你和哲國武者交過手。」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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