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經天在茶館呆了大約一刻鐘,決定先到範培勇和安剛的掩護地點---長泰旅館去看看。在鐵血鋤奸團里,阮經天和他們兩人的關系很好,這兩人古道熱腸,把阮經天當成親弟弟呵護,阮經天的槍法和車技是這兩人手把手教的。自從家破人亡後,阮經天在心底把這兩人當成親人看待,在市政廣場見到範培勇可能身陷危機後,阮經天顧不得不能暴露身份的命令,果斷向哲國武者出手,就是他對這兩人真情流露的表現。
一個小時後,阮經天出現在長泰旅館的不遠處,自從修煉「玄罡訣」後,他的視力和听力顯著提高,遠遠地,他就看到安剛的車子靜靜地停在長泰旅館門外的停車場中,車中空無一人。阮經天看著二樓懸掛的長泰旅館的招牌,心中升起不詳之感。
長泰旅館在二樓,一樓是酒館。阮經天進入酒館後要了一壺老白干和兩牒小菜,一邊小口抿著,一邊觀察著坐在桌邊的人們。顧客幾乎全是男人,大多數人的年齡在四十歲以上,另外還有五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圍坐在前門附近角落里的一張桌子旁。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以後,酒館仍然有這麼多顧客,顯然有些不大正常。
幾個人不時地瞅向阮經天,阮經天視而不見,只是低頭喝著自己的老白干。一刻鐘後,酒館的大門似乎被狂風吹開,涌進三個彪悍大漢,阮經天不經意的一瞥,眼神中冷芒一閃而過,進來的為首之人居然是斧頭幫的阿豹。
阿豹沖到吧台處,嚷嚷道︰「老板,茅廁在哪里,快憋死我了!哦,對了,你再給我一些擦 紙。」
阿豹讓身邊的兩人交代幾句之後,就消失在酒館的深處。
阮經天在阿豹離開兩分鐘後,也站了起來,來到吧台處,喊道︰「老板,人有三急,給張紙。」
坐在門口的五個年輕人和另外桌子旁的兩人在阮經天動身之際,也站了起來,但是听說阮經天上茅廁,相互對視幾眼後,坐了下來。
茅廁在酒館的最里面,隱藏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里,剛一進去,阮經天就聞到一股糞便的味道。他仔細觀察和聆听茅廁里的動靜,心中暗喜,茅廁里只有阿豹一人,沒有其他人。阮經天反手將茅廁的門別死,走向阿豹的蹲坑處。
阿豹的解手速度不慢,此時已經提著褲子站了起來,他听到阮經天的腳步聲也沒在意。阮經天在阿豹的面前止住,看著他。
「阿豹?」
「嗯!嗯?你是誰?我們認識嗎?」阿豹第一聲「嗯」是不由自主地答應,第二聲「嗯」是吃驚地疑問,他確認自己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阿豹哥是斧頭幫的二龍頭,大名鼎鼎,在下如雷貫耳,不過,似我這般小人物,阿豹哥是沒听說過的。」阮經天笑眯眯地說。
「哦,這樣呀,你找我有事?」阿豹見阮經天其貌不揚,也沒把眼前之人當盤菜,神色傲慢了起來。
阮經天靠近阿豹,低聲問︰「阿豹哥,你為啥子到這個地方呢?」
阿豹听到這話後,立即先發制人,一手在下,一手在上,準備抓住阮經天再把他按到牆上。不料阮經天動作比他還要快,一只堅硬的手抓住了阿豹的手腕,順勢一拉。阿豹喪失了最佳時機,只好用另外一只手擊向阮經天的面部。阮經天敏捷地低頭躲過阿豹的進攻,迅速轉身,用胳膊肘對著阿豹的襠部用力一擊。阿豹疼得差點沒喘過氣來。
阿豹的臉被阮經天狠狠按在牆上,阮經天對著阿豹的膝蓋猛踢了一下,阿豹跪在了又髒又濕的地面上。阮經天抓住阿豹的頭發,把他的頭向後拉去。阿豹感覺到有股寒氣在臉上掃來掃去,他睜眼一看,才發現原來是一把刀。阮經天最後將刀頂在他的咽喉處。
「阿豹,我們是認識的,你不是一直在怡香院找我嗎?怡香院姑娘的豆腐很香的,你這麼快就吃夠了?」
「啊?!你就是阮經天?」
「不錯,我想知道的是,你找我干什麼呢?好像我這樣的無名小卒入不了斧頭幫二龍頭的法眼吧。」
「阮經天,識相的趕緊放了我,否則,斧頭幫會把你剁成肉泥。」
「嘿嘿,你認為我會怕你們那狗屁的斧頭幫,說句不客氣的話,你們那些小蝦米,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寶順坊死的那個是你的弟兄吧,現在可能全身冰涼吧,殺他如切菜,殺你好像也不見得比切菜難到哪里去。你認為現在你有資格跟我叫板嗎?我對你指甲蓋下的那塊肉很感興趣,我想我的這把刀一定能讓我滿意。」
阿豹看似長得五大三粗的,在極度疼痛之下,就如倒豆子般的招供了。
原來是軍情局的人欲置阮經天等人于死地。軍情局是刺國政府的特務間諜部門,在哲國佔領區很是活躍,不過這些人不僅針對哲國佬,也干些與反哲國無關的事情。軍情局的人手和力量可不是鐵血鋤奸團或者斧頭幫能夠比擬的。至于軍情局為什麼對鐵血鋤奸團下死手,阿豹也不知道。阮經天還得知,斧頭幫居然是軍情局外圍組織的線人和打手,斧頭幫也偷偷幫助軍情局殺了幾個哲國鬼子。
阿豹交待道︰他在寶順坊和怡香院追殺阮經天未果後,被軍情局的人緊急派到長泰旅館,說有重要任務要做,他剛剛踏進一樓的酒館,還沒有與軍情局的人見面就被阮經天給制住了。他在來的路上听說軍情局在長泰旅館殺了一名鐵血鋤奸團的人,抓了一名,好像那個被抓的仍然關在長泰旅館,一會兒就要被轉移。
阮經天心中一痛,看來範培勇、安剛兩人中有一人已經遇難了。阮經天來不及傷痛,他現在迫切的是想救出被俘的另一人。阮經天不僅感覺二樓的長泰旅館危機重重,即便一樓的酒館里可能也埋伏不少軍情局的人。現在的他已經處于極度危險之中。他立即決定先逃出這個酒館,然後再伺機想辦法救人。
阮經天迅速殺了阿豹,從茅廁頂部的小窗中跳了出去,在落到酒館背面狹窄的縫隙時,他似乎听見茅廁的門被撞開的聲音。他不敢停留,立即沖出了這個房屋之間的很窄的縫隙,迎面而來的是密密麻麻的各式小商鋪。阮經天很快找到一個賣衣服的店鋪,給自己重新換裝後,又把臉型改變了,快速地離開這片店鋪一條街,重新回到距離長泰旅館不遠處,進入一個茶館,在臨街的窗口位置上坐下,要了一壺茶,觀察著長泰旅館的動靜。
還沒有等茶的熱氣散開,長泰旅館一樓的酒館沖出一群人,其中兩人架著一個渾身血淋淋的人。阮經天目光中似乎要噴出火花,他認出這個受傷的人正是範培勇,看來安剛遇難了。
這群人奔向了停車場,很快五輛車陸續駛離了。阮經天死死盯住那輛有範培勇的車,他牢牢記住車的特征和號碼,起身出了茶館,也走向停車場。他直接走到一輛車的車門旁,手中多出了一根細鐵絲,不一會兒,阮經天就鑽進駕駛室並且發動了汽車。
阮經天沿著那輛載有範培勇的車的行駛方向追了過去,不久,他就看見了目標。他仔細辨認,發現原來的五輛車已經變成兩輛車。安剛曾經指導他如何跟蹤車輛,想到安剛,阮經天又悲痛起來。他很快放下悲痛,專注于前方的目標。他讓自己的車和目標車輛隔著兩三輛車,如果發現一輛卡車或者公交車,他就在這些車輛後面躲一會兒。他一直注視著兩邊的車道,留意目標是否突然轉彎。
果然不出所料,目標車輛非常謹慎,突然三次轉彎,並且繞了兩個大圈,阮經天有意和目標保持著較長的距離,觀察著目標的移動路線,最後目標車輛經過一座小橋,駛進一座幽靜的灰泥牆的別墅里。阮經天望著那座小橋,直覺上認為自己的車不能過這個小橋,他將車子停在偏僻處一堵牆的邊上,然後盯著穿過小橋的那條不寬的河流。阮經天繞過小橋,沿著河邊匍匐地爬著,他要從一片灌木叢處下河。
經過小心翼翼的半小時後,阮經天終于藏在別墅側面灰泥牆邊的一片亂草叢中。他豎起耳朵,聆听著別墅里的動靜,他听到院子里三個人來回的走動聲,連走路的行走規律他都掌握了。他要在此靜靜地等待,天黑以後他才能潛入別墅。
阮經天沉下心,利用這枯燥漫長的等待時間,開始修煉「玄罡訣」。現在他修煉「玄精」已經略有小成,所以他的耐心也是十分強悍,不論多麼難以忍受,他也咬牙堅持。
一會兒,他發現周圍似乎蘊含豐富的靈氣,這是以前在張家百貨店修煉所沒有的感覺。他仔細地打量四周,然後盯著身邊的草叢,陷入沉思︰「也許是身處植物之中,修煉的效果更好些吧。」
他又認真地辨認這些長到膝蓋高的草叢,可惜,他對植物的知識實在是近乎文盲,他叫不出這些草的名稱,但是卻能辨別出這里有三種不同的草。突然,他看向一株頂部有三片淡藍色葉子的草,他發現這是這種草只有唯一的一株,而其余兩種草都有不少。
他近距離地看著這株淡蘭色小草,突然感覺靈氣似乎更豐富了,他大喜,連忙坐在這株小草旁,運行功法。果然,周天運行的速度明顯加快,所忍受的痛苦更少。以前,他只修煉心髒一個經脈,現在他想嘗試肺和腎髒的經脈。他重新修改了這兩條經脈的運行功法,又計算所需要的時間,然後修煉起來。
天已經慢慢昏暗了,阮經天依然一動不動地修煉著,他明顯感覺全身充滿活力,他知道自己已經取得明顯的進展。現在,玄精階段的三處經脈全部修煉成功,剩下的就是鞏固修為了。他緩緩地松展身體,看向那株淡蘭色小草。他突然有想吃掉這株小草的感覺,他一把拔起這株小草,把草上的泥土清洗干淨,然後慢慢咀嚼,直至全部吃完。
一會兒,他感到月復部好像升起一團火焰,阮經天趕緊運行功法,將這團火焰導入經脈中,很快,三處經脈似乎漲滿,有些要撐爆的感覺。阮經天感到越來越難以忍受,他突然按照未修改的「玄罡訣」的運行路徑修煉,瞬時,他就知道功法能夠順暢運行,修煉速度幾乎提高三四倍。阮經天心中大喜,繼續修煉。
三個小時過去後,阮經天從修煉中蘇醒過來,他認為自己距離「玄精」大圓滿雖然仍然有不短的距離,但並不是以前的那種遙不可及。他明顯感到視力和听力大幅度提高,甚至在黑暗中也能辨別出十余米之外的小蟲子,听力更是達到了五六十米之外的輕微腳步聲。他集中精神傾听別墅的動靜,依然是三個人在來回走動,但是從腳步聲听出是與下午不同的三個人,甚至他都能听到房屋內部的說話聲。
阮經天感覺自己這次跟蹤軍情局的人來到這里,真是太值了,他立即決定潛入別墅。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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