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萱回頭,狠狠剮了羅紫一眼,剛才正是她擋住夜萱,害得她沒能接住熙兒。
「熙兒,你沒事吧?」
夜萱匆忙走下台階,心疼地扶起熙兒,眼中全是擔憂之色。
「小姐我沒事。」
熙兒明明已經疼得齜牙咧嘴,但怕夜萱擔心,仍是強忍著疼痛說道,她左側臉頰被地上青石刮出一條血口,正潺潺往外留著鮮血,看著觸目驚心。
這傷勢,只怕是要在臉上留疤了!
夜萱抬頭,再也不似之前淡若如水,她的眼里有火花在跳躍,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她早就將若水殺了不止千百回了。
若水又豈會怕夜萱?
她的嘴角依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側著臉略帶挑釁地望著夜萱,好像認定了後者不能拿她怎麼樣。
夜萱立地而起,眼看就要朝若水的方向走去,責罵的話在嘴中更是要月兌口而出。
可是眼角余光,竟是看到余氏立在屋子窗戶邊上,看著屋外的情形,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儼然是木頭人一般。
夜萱身子一顫,神智在火石電光之間又回到體內。
余氏早就將屋外的情形看在眼里,孰是孰非她應該也清楚,外面吵成這樣,她寧願冒著被人道管家不嚴的風險也不願意出來說句公道話。
那只能說明,她不願意或者說是不敢得罪若水……
連余氏這個嫁入齊家上十年,齊天磊發妻之人都不敢動若水半分,那她夜萱,剛入齊家一天的,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還好她清醒過來,否則一旦和若水鬧出點什麼事,下場只怕會很悲慘。
夜萱隱在袖子內的手差點沒將帕子扯斷,她逼迫自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將心頭那股怒火和不甘壓下去。
「正如姐姐所說,奴才有錯,自有主子教訓,不管熙兒是否犯錯,還是留著妹妹回屋自己處理,姐姐這般,沒得污了你的手。」
夜萱這話說得在情在理,挑不出半分毛病。
若水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她原以為已經成功地激怒了夜萱,但沒想到她有那樣的定力能夠忍住,不由對夜萱高看了幾分。
但她是何其高傲之人,又豈會表露出半分。
「姐姐若是沒有其他吩咐,妹妹就先告辭了。」夜萱也不指望若水會認錯或者有什麼表示,說完這話之後便拉著熙兒快速離開。
熙兒的呼吸沉重落在耳邊,顯然是極力忍著疼痛,夜萱左手緊握成拳,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今日之仇,他日必定十分奉還!
齊天磊、權勢、財富,這些東西,她夜萱窮盡畢生之力也要得到,好叫那些作惡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三日之後。
「熙兒,你傷還沒好,到馬車里坐著吧。」
夜萱掀開簾子,立刻有一股涼風吹進馬車,外頭銀裝素裹,枝頭上掛著白色冰錐,地上更是鋪了厚厚一層雪。
今兒個是她嫁入齊家的第三天,是回門的時候,她們正在回夜家的路上。
熙兒的傷雖然已經結痂,但終究還是沒好利索,夜萱心疼她,想叫她進馬車里坐著好御寒。
「小姐我沒事,你就放心睡一會兒,到了我會叫你的。」
熙兒後頭笑了笑說道,她倒並不十分在意臉上的傷疤,她覺得自己是要跟隨小姐一輩子不嫁人的,只要小姐不嫌棄她丑就行。
夜萱見她堅持也不再說什麼,放下簾子斜倚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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