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齊家第二天和若水發生沖突,回去之後夜萱就見院子里的僕人出去打听,知道若水是南方商旅人家。
當年齊天磊還沒發家的時候,南下進貨,遇到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洪水,差點命喪當地,幸而得到若水相救,這才幸免于難。
府上眾人都說,若水倨傲無禮,但是齊天磊卻對她十分縱容。
眾人皆以為,齊天磊是個知恩圖報之人,因此這才對若水百般疼愛,只要是若水想要之物,他從未說過一個「不」字。
然而夜萱卻敏銳地覺察到,事情只怕沒那麼簡單。
齊天磊的生意,原料必須從南方進,制成的成品也是銷往南部,因此,南部才是他生意的中心。
而若家財大勢大,不僅本身經商,更是掌握著從中部到南部的交通命脈。
也就是說,齊天磊做生意,對若家是有所仰仗的,若家就像是一雙強有力的手,緊緊遏制住齊天磊的脖子,只要他願意,就可以叫他的生意做不成。
夜萱想,這或許才是齊天磊對若水諸多忍讓疼愛的緣由。
夜萱輕嘆了一口氣,女子在夫家的地位,和她娘家的錢財勢力果然是相互牽連的。
她自從成親當日見過齊天磊一面之後,夜萱再也沒見著他,他似乎極為忙碌,今日自然不會陪著她回門。
夜萱心思神動,想著回家夜家該怎樣應對秦氏母女,她甚至可以預見她們倆的冷嘲熱諷。
「小姐回來咯!」
夜萱的馬車到夜家門口時,守門婆子一聲吆喝,只听門口早已準備好的六條鞭炮齊鳴,震得人耳根生疼。
熙兒扶著她下馬車,夜家老夫人領著眾人站在家門口迎接她。
見到風燭殘年的祖母,立在蕭瑟的寒冬風中,夜萱心下一陣感動,在夜家,也就只有祖母能給她一絲溫情。
「祖母,您怎麼親自出來了,合該孫女回來拜訪您才對。」
夜萱趕緊迎上去,一把扶住夜老夫人。
「在屋內等得心慌,想著還不如出來候著好。」
夜老夫人慈祥地笑著,眼中對夜萱的憐惜倒是不假,將夜萱上下打量一遍,見她神色正常,氣色不錯這才稍微放心了些。
「是啊,這寒冬臘月的,祖母可是等了你大半個時辰了呢。」
夜靜在夜老夫人身後,冷不丁說了一句,她大清早從被窩里被叫起來,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子自然沒好話說。
「祖母以後前往別這樣,多留意著自個兒的身子才對。」
夜萱听罷並沒理會夜靜,只是對夜老夫人囑咐道。
夜靜卻氣急,按照從前夜萱的性子,這會子早就應該唯唯諾諾,為她讓眾人等了這麼久而道歉的。
怎麼今兒個的,她倒是挺硬氣!
果然,嫁了人了就不一樣了!
「姑爺他……」
夜老夫人扭頭看了一圈,沒看到齊天磊的身影,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失望,想知道緣由,又怕讓夜萱傷心,小心地問著。
「這兒風大,我們快先進屋再說。」
夜萱避而不答,將身上藕色餃玉絲披風接下,為夜老夫人披上,這披風是余氏念她要回門,親自命人為她訂做的,料子極好而且珍貴。
夜老夫人只覺肩上一暖,心里也很為夜萱的孝順欣慰,牽著她的手往院子里去了。
夜靜早就留意到夜萱身上的披風,那樣式是今年最流行的,她求了秦氏好久,都因為要太多銀兩沒求到。
沒想到夜萱不但有,還這麼輕易隨手就給了別人。
嫁到首富家,果然就是不一樣!夜靜心里很不舒服,好像是原本屬于她的東西被夜萱搶了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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