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發老者大袖一甩,一抹青光散入四周,隨著這抹青光臨身,梁恆等人身形不再僵硬,剎那為之一緩,露出了輕松。
「老夫紅童,身居六道盟長老一職,來此將盟中長老會封命下達于爾等,爾等听好!」名叫紅童的老者冷冷開口,接著手指向虛空一點,墨綠色的濛濛光亮,一閃而出,瞬間形成一道三尺光幕,立在眾人面前。
「日前,我盟與南域的滅生會已達成協議,所以之前的計劃作廢。按照協議所說,我們兩方勢力各派出二百名築基弟子參與焚寂山脈三處超級靈礦的資源爭奪,此事事關利益極大!爾等必須竭盡全力,若誰為本盟爭取到更多資源,老夫代表長老會將予以重獎!」
「此次行動也算是對爾等的一次試煉,三日之後,你們進入輪回谷,在那里有來自南域的二百名同處築基境的修士。你們需從他們手中搶奪戰果令牌,同樣老夫也將發放你們每人一枚此牌。」頓了一下,紅童換做鄭重的語氣開口說道。
「此牌關系本盟利益,不容有失,爾等定要誓死保住!」下一刻,紅童大袖一揮,無數銀光激射而出,落入眾人手里,變成了一塊寸許之大的銀白之牌。
梁恆入手時有一絲冰涼之意,旋即定楮一看,戰果牌上中心位置一個極小的凹點上,頻頻有幽藍之芒閃動,用手輕輕一觸,立即寒意大起,不禁讓他驀然一抖。
梁恆一咬嘴唇,將戰果牌鄭重收起,心里泛起萬般想法時,紅發老者的聲音再次傳出︰「輪回谷並非凡俗之地,乃是處于須彌芥子空間與沾花幻境之間,其內共有八百變化,三百個不同空間,且每個空間相通,可以自由出入。爾等由北海的虛天幻化之門進入此地後,會經過一條輪回天道,邁過此道,爾等將踏入的空間全憑個人氣運,或許身旁全是滅生會的修士,也有可能會有同盟修士或你一人。所以可以這麼說,輪回谷中不單要看實力,也要靠運氣。爾等是否能夠成為六道盟的重點培養對象,就全看你們此行的收獲了。」
梁恆听到這里,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次不幸成為兩股勢力爭奪資源的棋子,稍有閃失便會落得個身死道消,自然是他極不情願之事。
不過沒有辦法,自己小小一個築基修士,在元嬰老祖面前,如同螻蟻一般,別人怎麼說,他就應該怎麼做,哪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到時候只能保佑自己福大命大,能夠從輪回谷中安然走出,至于獎勵,梁恆想都不敢想。
再看其余眾人,臉色也不會好看到哪里,都是一副苦澀、無奈、愁眉不展的神情。
那青月谷的幾名美貌少女聞言以後,紛紛露出病怏怏的姿態,不但沒精打采,眼里更是沒有一點光亮。
還有那隱靈門的矮個子青年,先是一愣,而後站在原地連連嘆息不止,這人與梁恆一樣,都是築基初期修士,實力相較大殿內的眾修士,可謂是最弱。對于保命,其擁有的機會,也是最小。
目睹此幕,梁恆不禁有些釋然。
「想必在場之人,或是被宗門欺騙或是威逼利誘,絕不是自願而來。這等相互殊死搏殺的凶事,怕是連築基後期的修士,都唯恐避之不及吧!要不然從三十七宗中湊夠兩百名築基後期修士,贏下對方還不是十拿九穩之事。」梁恆略一思量,便猜出了七七八八。
這時候,主位上的紅童一聲冷哼,殿中的眾修士立馬不再言語,變得安靜起來。
「老夫看你們這一群人中已是超過了兩百之數,下面我點到的人,可以各回宗門。」
此言一出,眾修士臉上漸漸燃起了希望的喜悅,梁恆雙目驀然一亮。
「你,你,還有你……。」被老者點到的人,激動的從人群中一個個站出,直到紅童重新坐回主位,梁恆仍站在人群當中。
這樣的結果,讓他整個人再次萎靡下去。
……三日後,風和日麗,海浪拍涯,在一處緊鄰北海的石涯上,站著兩撥服飾各不相同的修士隊伍,這群人中,站在那右邊為首一撥的紅發老者,赫然是六道盟的紅童。
此人望向不遠處的海面,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模樣。
再看梁恆,來此之後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對面滅生會,相貌陰郁的青年男子身上,只見其頭頂盤繞著一條細長的綠色靈蛇,此蛇口吐毒信,樣子十分猙獰,再加上青年男子俊朗白皙的面孔,這一人一蛇的組合,讓人覺得非常怪異。
那陰郁青年感受到這股目光,忽然轉頭看向梁恆,朝其冷冷一笑,讓看到此笑的梁恆,不禁寒意大起,全身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這位師弟,此人是萬毒門的弟子,綽號白面毒郎君,不但出手狠毒,而且陰險狡詐,死在他手上的同階修士,非常之多。你若在輪回谷中遇見此人,應遠遠遁去,稍有遲緩的話,下場定是極慘!」這時候,梁恆身旁身著血海宗服飾的白須老者,傳音而來。
聞言以後,梁恆神色一凜,沖其點了點頭,好奇地打量起其他修士來。
「那紅臉大漢是真罡門的弟子,名叫趙虎,听說修煉了一門十分古怪的功法,其擁有的防御能力極強,就連一般的頂階法器都很難轟開,非常的詭異。」
「此人名叫若風,化劍宗「氣」字輩的三師兄,盡管只是築基中期,但憑借一套變化多端的飛劍,能夠力敵築基後期修士而不敗。」
「那身前繡了一朵白梅的紅衣少女,是落月宗的宗主獨女,咦,她怎麼會在這?」
白須老者非常熱情,順著梁恆的目光,頻頻將入眼的修士信息傳音給梁恆,直到介紹起眼前這位紅衣少女時,突然有了詫異。
不過令梁恆更加訝然的是,這位血海宗的白須老者,居然會對南域各宗修士了如指掌。這可真有點駭人听聞了!
「此女可是元嬰老怪的獨女,在落月宗身份尊貴,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真是讓人奇怪!」老者這次沒有傳音,而是喃喃自語地開口說道。
听聞此話,梁恆的雙目再次起了波瀾,在他的注視下,這位面若粉黛的美麗少女,秀眉一皺,狠狠的瞪了梁恆一眼。
梁恆模了模鼻子,頗有些尷尬,這可不是他被美色所迷,才一直盯著紅衣少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股莫名的吸引力到底是從何而來?談論起美貌,此女不及楚婷,就連那王夢瑤也要勝其一籌。
「真是奇怪,難道此女也修煉了什麼媚功不成?」梁恆心里想到。
在六道盟人群的一角,陸寒疑惑不解的看向梁恆的背影,這份疑惑一直從楚國邊界的王石山延續到這里,並且越來越濃郁。
令他極為不解的是,昊天宗為何會將一名天靈根弟子派到這種地方,不是應該是在宗內當寶貝一樣供起來嗎?
若其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昊天宗的損失可就大了,相當于直接失去一名結丹期修士不說,其擁有進階元嬰期的潛力,更是無比巨大,比一般修士要高出數十倍之多。
這樣一位資質卓越的弟子,放在雲北大陸任何一個宗門,都是一塊寶貝疙瘩,陸寒這一路想來,依然無法理解昊天宗的做法。
甚至是為首的紅發老者,剔除了數十位修士,仍然將梁恆保留在這只隊伍當中的舉動,又一次的讓他錯愕。
「難道天靈根已經不珍貴了嗎?」陸寒此時的表情,與他當年第一此見到梁恆時如出一轍的駭然。
他自然不知道,當初紅童在挑選可以回宗的修士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修為最低的梁恆,再瞅其資質,立馬搖了搖頭,轉向其他修士。
在所有的高階修士眼里,偽靈根能夠修煉到築基初期已是氣運滔天,所能為宗門做的貢獻極其有限,此時做炮灰,可以說是再好不過了。
梁恆顯然這幾天已經對此事想的通透,此時已不再抱怨,而是充滿凝重之感的等待著這場即將到來的生死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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