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不知過了多久,等江守再次恢復意識第一反應就是好疼,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疼痛中在他身側不遠處才響起一道輕語,江守轉頭看去,才看到床側幾米外坐著一個灰袍男子,四十歲左右年紀,威嚴的國字臉哪怕平靜中也帶著些許威儀。
也是這時,他才看清自己是在一座石屋內,三間左右的石屋中間沒什麼阻隔,左側一間臥房,一張床一張床頭桌,客廳一桌四凳,最遠的一間則全是空曠,這是哪里?
「我是王宇陽,大元宗飄雜役谷第四弟子,從現在起你也是我飄雜役谷一員了,這里就是你的居所。」江守撐著身子起身時,國字臉中年才笑著看來,一番話直接說的江守呆了。
「是內門蘇雅蘇師姐破例收你入宗的,而且還賜給了你一些療傷的藥物,你的傷勢也恢復差不多了吧?不過蘇師姐只是一時心軟,所以你在雜役谷不會受到任何特殊對待,而你成了我雜役谷一員,從現在起就可以叫我王師兄。」王宇陽再次一笑,笑聲里指了指客廳中央石桌上,一卷卷典籍和一塊塊靈動透明的巴掌大晶體。
「新入谷的雜役,沒有修為基礎的都會有兩個月時間修煉,你是風系靈體,所以適合你的功法武技都在這里,包括你第一年的正常年俸,十塊下品靈石,這是預支,為的就是讓你盡快積攢出修為,才好勝任雜役事務。」
「蘇師姐?」江守雖然還是滿頭霧水,但腦海中也終于閃過一道倩影,那身影很模糊,他只記得自己在被古烈陽欺凌的體無完膚,而他拼了命要站起來時,好像身邊出現過一道模糊的倩影,是她破例招收自己入宗?
驚喜中江守也站起身子,真的站起來了?疑惑一下他才急忙向王宇陽行禮。
王宇陽卻擺擺手,「我雜役谷現在有六百九十七名雜役,你就是最後一個,這是你的別院,兩個月修煉時間,你好自為之吧,別讓蘇師姐面子太難看就行。」
擺手後王宇陽就踏步走向門外,江守再次一愣,急忙踏步走出,但等他走到客廳門口時,王宇陽已經消失在了院外。
「我入宗了?我真成為了武道宗門一員?雖然只是雜役,但也可以修煉……兩個月修煉期?不要讓蘇師姐面子太難看?這又是什麼意思?」呆呆站在門口,江守心下疑惑多的數不清,但隨後他就變得興奮激動起來,甚至差點激動的哭出來。
兩年時間歷經無數艱辛,終于拜入武道宗門,眼看著距離夢想實現近了一大步,他如何不激動?
江守兩年多徒步走遍數千里,拜會過四五十個武道宗門,每次都因為資質太差被拒絕,但他一直還在堅持,這並不是他向武之心有多麼堅定,若只有向武之心他早堅持不下了,畢竟他也不傻,被那麼多宗門拒絕後基本表明他根本走不起這條路,這是天生的資質問題,基本無法改變的。
但他一直堅持下來從不曾動搖,最大的夢想只是走入武者世界,去救父親!
江守從小沒有母親,一直是被父親帶大的,而他父親也只是望山郡一個靠山吃山的獵戶,他15歲以前,父親在他心中一直都是神獵手,輕松可以讓他們衣食無憂,但兩年多前父親有次入山歸來,剛一進家就昏迷不醒,隨後江守變賣所有家產,遍請了附近所有名醫包括一些小武道世家的武宅但得來的答案只是嘆息,那些人告訴他想救父親,或許只有那些武道宗門里的天材地寶才可以。
江守這才把父親交托給一個從小就對他們父子極好極好的阿姨照顧後,毅然踏上了求武之路。但他也從來沒想到這條路會這麼艱辛!
兩年里無數次在荒野中差點餓死、渴死、病死、凍死,又或者差點死在野獸爪牙之下,走到一個個山門時也每每都是承受不斷的打擊,嘲諷……他真有太多次都差點堅持不下!
古烈陽?一想起那大雨中站在他身前肆意冷笑,高高在上的身影,江守就忍不住緊咬牙關。
但隨後江守又苦笑起來,只因為一天一夜了,他竟然還沒靠功法感應到天地靈氣,連感應都感應不到風系靈氣,還何談修煉?
他有點資質,是單一風系靈體,但資質被許多人評價窮其一生修煉也難以修煉到通靈三重,以前江守並不明確這是什麼概念,現在卻明白了這資質有多糟糕,就算是大部分雜役弟子運轉功法一兩個時辰、三四個時辰就能感應到靈氣,從而吸納煉化,再靠著預先領取的第一年年俸,那十塊下品靈石修煉,七八天就能提升到一重巔峰。
可江守一天一夜都還沒感應到靈氣?!
「不管如何,還是要努力!」深吸一口氣江守才抵達食堂,也不管左右那些視線話語,只是從食堂雜役手中領取了四五天的飯食,就再次返回了自己別院。
一天感應不到靈氣,那就三天四天,就算每天只睡一個時辰,他也會堅持下!
………………
「還是感應不到?十天了,十天來我每天最多睡一個時辰,其他時間都在修煉,竟還感應不到靈氣,入門都做不到?!」
時間一晃又是幾天後,江守九成九時間在自己的別院里修煉,可多日來苦修的成果卻讓他有些難受,普通雜役幾個時辰入門,他竟然用了十天還不行!
這修煉太慢了,若只是和他自己有關他承受得起,但修煉太慢的話,一個多月後就要和古烈陽挑出來的雜役在大比中一較高下,到時候還要被古烈陽欺凌?甚至拖累的蘇師姐面子難看?
而且這種速度,他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接觸到寶藥去救父親?這十天他也不是一次都沒出門,而是出去過幾次熟悉環境,然後想求見下幾個懂丹道的外門弟子,想找人幫忙診斷下父親的情況,但他一個雜役去求見外門弟子,一次都沒被接見過。
雖然早已承受過無數艱辛,忍受過無數磨難,這一刻江守還是忍不住起身踢打左右幾下,滿心焦躁。
站起身子在屋子里踱步,走著走著才又走到院落里,在十來米長寬的別院里踱步,一步步行賺江守強迫自己去冷靜,不管如何他不會放棄,還會堅持,就算一個多月後沒有一絲贏面,還是會被古烈陽看樂子,當小丑一樣看待,但他也會盡全力做到最好!
「咦?這是什麼?」
就在江守逐漸冷靜下來行走到別院一角時,才突然一滯,愕然看向別院牆角處,那里雜草叢生,地面黑灰斑駁,明顯是荒廢很久的地帶。
讓江守詫異的正是牆角幾根小腿高的雜草下方,距離地面一指高處,竟凌空懸浮著一塊巴掌大小的黑色。
巴掌大黑色事物看上去阻隔視犀卻薄的毫無厚度,就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夜空,詭異的離地一指高漂浮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