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望山郡青羽城外一座偏僻山村里,兩道身影緊張不已的圍在一張床榻前,等床上身影在輕顫幾番後發出一身輕吟,逐漸睜開了眼,床前兩人才都身一顫,較為瘦小的身影直接就大哭著撲了上去。
「立哥,你醒了?你終于醒了!」
撲上去抓著江卓立手臂痛哭的正是田草兒,田草兒身後,江守雖然一樣激動的無法形容,眼簾內都也模糊起來,可他還是壓抑著心底激動只是靜靜站在床前。
畢竟已經回來兩天了,從大比剛結束,江守從定山谷隨著人群回到飄雪峰後就立刻向杜青羽請示要離宗,不過江守也沒想到杜青羽听了那些後,直接就和他一起趕了過來,而且一起來的還有蘇雅。
三人毫不停歇,乘坐著大元宗內一只龐大靈禽幾個時辰就飛渡上千里抵達了這里。
再然後就是江守拿洗靈丹喂服父親,一顆洗靈丹下肚,江卓立體內就逐漸被排擠出來一片片濃郁粘稠的腥藍色液體,但一顆丹藥的確不太夠,江守把三顆洗靈丹全部給江卓立喂下,他體內擠壓多年的溟河草之毒才被排解出了成。
至于剩余的就是最頑固的余毒,三顆洗靈丹都還有些不夠,不過杜青羽也說了,剩下的一點余毒對江卓立的身體已經沒有大影響了。
這些都是前天的事,但直到今天江卓立才算真正蘇醒,因為他毒多年後身體已經虛弱的不像樣,解除了溟河草之毒後,杜青羽又親自為江卓立詳細檢查了一番,更調配了一批療養用的藥液、讓江卓立侵泡了一天一夜,此外還有一些口月復的療養丹藥。
一天多療養滋潤,江卓立的情況已經大大緩解,如今他雖然依舊骨瘦如柴,但面目上也有了一些紅潤,只要再精心調養幾個月,完全恢復以前的狀態也並不難。
「啊,草兒妹……守兒?你們……這是哪里?我……怎麼了?」
田草兒大哭,江守也激動的靜立等待,睜開眼的江卓立才勉強看清了兩人,不過最開始他的眼全是茫然,怔了幾十個呼吸那雙眼楮才恢復一絲神采,更是詫異的看向江守和田草兒,尤其是江守。
因為眼前的江守和他記憶的兒形象變化好大,他記憶的江守就是一個頑皮天真的小孩,整天沒心沒肺,衣裝什麼的也都是山里孩的粗糙著裝,可現在他眼的兒不止變高了,比他記憶高了快一頭,而且眉目瘦削冷峻,硬是把原本一個清秀少年烘托出了不少剛毅沉穩色彩。
就是江守一身衣裝,也明顯極為華貴。
「立哥,你毒了,你已經昏迷三年多了,全靠小守拜入武道宗門成為了武者,才為你求來了解毒的丹藥,你終于醒了,嗚嗚……」
在江卓立茫然無措打量兒、打量左右環境時,田草兒才又哭又笑著說出一串話,結果江卓立整個人都懵了。
他昏迷了三年多?三年多了??
但下一瞬間江卓立就又一驚,驚愕的看向江守,「守兒,你成了武者?你怎麼會成為武者的,你不是沒有修煉資質麼?根本不適合修煉的。」
江守一愣,自己沒有修煉資質的事幾乎整個望山郡都人盡皆知,但那是武者宗門里人盡皆知,父親怎麼知道?他印象父親不是武者,也從來沒做過帶他去拜師之類的事。
但愣了一下江守就不在意了,只是笑著上前一步,「我也是靠運氣才成為武者的,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已經沒事了,只要再休養幾個月就能和以前一樣了。」
正驚愕的江卓立這才又一怔,怔了片刻才身一顫,又暈了過去。
田草兒大驚,就是江守也大驚,不過等江守急忙請了杜青羽進屋,讓杜青羽幫忙檢索一番後,他才長舒了一口氣。
「你父親只是心情激動暈了過去,或許他剛蘇醒,知道自己一下竟暈厥了三年,這種情況太出乎預料,外加他的身體依舊虛弱的厲害,才暈過去的,不過你放心,他已經沒事了,再休息一陣等他下次蘇醒就會好很多的,主要之前的藥液他還沒能完全消化,讓他休息吧。」
隨著杜青羽的話江守也越听越安心,最後更是對著杜青羽誠摯的行了一大禮,「謝謝師尊,謝謝……」
「你這傻孩,我可沒做什麼,你父親能蘇醒還多虧了那三顆洗靈丹,而那洗靈丹全是你自己爭取來的,沒有那三顆丹藥我什麼忙都幫不上的,有了那三顆丹藥,沒有我他也能復原。」杜青羽卻啞然一笑,不過啞然失笑後杜青羽心下卻是一沉。
因為跟著江守來到這里之後,他才發現江守為了江卓立和田草兒的安全考慮,竟然帶著兩人搬離了家園,躲到了他老家上千里外的一個山村里。
那江守躲得是誰,這還用說麼?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江卓立的身調養好,至于那件事等回去再說吧,關鍵是看江守的態度,烈陽畢竟跟了我十多年,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不過這件事他做的太過分了,哎,希望江守能饒他一命。」無奈的搖搖頭,杜青羽才又拍了拍江守肩頭,轉身走出了屋。
他的心腸其實並不硬,否則剛明白什麼時就該立刻下令把古烈陽抓起來,任由江守發落了,他的理智也告訴他,江守這樣的絕世天才比古烈陽更重要無數倍,但古烈陽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十多年接觸還是有感情的啊。
如果不是江守願意留在飄雪峰,憑他?恐怕根本沒資格成為江守的師尊,他也並沒有在江守崛起過程給予過他什麼幫助,但若是江守要殺古烈陽的話,他又該怎麼辦?是放任不管,還是拉下老臉替古烈陽求求情?
但杜青羽的嘆息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剛離開江父所在的臥室沒多久,就接到了一個來自宗門的傳訊。
「古烈陽叛宗,靈渡府消息泄露。」
看著傳訊玉簡上顯露的字,杜青羽一張臉直接變得青綠交加,目茲欲裂。
……………………
「立哥?!」
「父親!」
……
一直靜立在江卓立床前的江守並不知道屋外杜青羽的情緒,也不知道某條傳訊,他只是一直在靜靜等著父親清醒,等了半個時辰左右,床上的江卓立才再次睜開了眼,可以看得出他這次蘇醒後狀態明顯比剛才更好的多。
這也讓江守和田草兒再次激動不已,而蘇醒後的江卓立也在迷茫片刻後,很快就對江守招起了手,「守兒,你真成武者了?」
「是。」江守再次一愣,怎麼父親對這個問題的關心,比他自己昏迷三年都更緊張?雖然在萊國大部分普通人心目,也都知道若能成為一個武者就意味著無數好處,也是許多普通出身的人魚躍龍門的途徑,但在江守印象,父親可從來沒表達過想讓他成為武者的念頭的。
「你真成武者了?怎麼會呢,你母親應該不會騙我啊,你剛出生時她就說過你的資質根本不合適修煉,要不然……」江卓立卻激動的抓住江守的手臂,開口一句話,江守也腦一懵,很錯愕的呆看向父親。
母親?從記事起他就從來沒見過母親,小時候問過父親有關母親的事,父親也從來不告訴他,後來漸漸長大了江守對這個也就不在意了。
但現在父親一次毒昏迷三年多,醒來後不止一次開口發問他是不是真的成為武者,還提起了他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