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後,江守踏步走出臥室抵達院落時,臉上卻全是難掩的怪異之色,等向後看一眼,江守心下情緒也越發古怪。
因為他實在沒有這個心理準備,竟在父親蘇醒後突然得到了有關他生母的信息。
「以前我一直不告訴你,就是怕你難受,怕你有壓力。」
「不過你現在成為了武者,好像還是很強大的武者,這些事告訴你也就合適了,守兒,你雖然從記事起就沒有見過你母親,或許對她的感情也很淡,不過我相信那不是你母親的本意,如果她有能力絕對不會拋下咱們父子不管不顧的。」
「你母親是萊都、也就是咱們萊國皇城內一個超級武道世家景家出身,不過她只是一個婢女,從幼時起就被賣進景家,伺候景家一位千金的婢女,不過你母親武道資質不錯,從小就跟著那位叫景秀茹的千金小姐接觸武道修煉,我記得剛遇到她的時候她只有19歲,比我當年還大些,她是跟著景秀茹出來歷練,保護那位千金大小姐的安全,結果卻遇到意外,不止和那位失散,還身受重傷,是我把她救了回來悉心照顧,然後才……」
「等有了你之後,你母親也是舍不得離開的,不過她告訴我她和景秀茹自小就情同姐妹,就算要離開景家也要和那位細說一下,征得對方同意,所以在你兩三個月大時,你母親就走了,準備去景家把事情說清楚,卻沒想到她這一走就再無音訊,我相信你母親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在你小時候,我也把你交托給左右鄰里那些叔伯輩照顧,想去萊都查看一下消息,但萊都距離咱們這里太遠了……我花光積蓄用了一年時間才讓人帶著我到了萊都,但面對景氏那種豪門根本沒辦法接近,沒辦法打探消息,在哪里蹉跎了幾個月後,因為掛念你才不得不回來的。」
…………
這些話語就是江卓立在蘇醒後,確信江守不止成為了武者,還在問詢後得知江守已經算一個很強大的武者時,才娓娓道來的一切。
這樣的事對江守的沖擊也可想而知!
因為母親對他來說的確是一個很陌生的字眼,更是一個模糊的讓他都升不起絲毫印象的人,但父親在講述這些時卻說著說著就紅了眼,更是差點聲淚俱下。
母親,原來她的母親也是一個武者,還是萊都豪族景氏中人?好吧,就算江母只是豪門中一個婢女,並不姓景,好像也比江卓立這一個偏遠山村里青年獵戶身份高貴的多。
不過就算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信息,但父親總是醒了過來,而且只要精心調養幾個月就可以恢復到以前的完好狀態,這總算是大喜事,總是讓江守欣喜的無法形容的事,所以有關他母親的事,他一時間無法接受,可這也不是壞事。
所以在心情極度怪異中江守還是答應了父親,若有能力一定會去打探母親的消息,不過在說了這些後,江守還是把父親昏迷三年多里,一直都是田草兒留在他身邊照顧他的事說了出來。
畢竟他心底下最敬重感激的人是田草兒。
三年多下來,每天都要熬幾次肉湯之類悉心喂服父親服用,然後再替他擦身之類做各種瑣事,不是田草兒,江守都不可能有機會去走出大林村不斷拜山,也不可能讓江卓立還活到現在。
而且田草兒只是一個弱女子,沒有能力狩獵或,只能不斷靠其他村民救濟,但其他人的救濟能一年四季每日不斷麼?江守也是在那里長大的,自然知道就是很多獵戶家庭也無法做到一年四季不斷口糧。
那他就算不在村里,也知道很多時候這個田姨寧願自己不吃不喝,也要照顧的父親妥妥帖帖才安心的。
為了照顧江卓立,田草兒的年紀也越來越大,一次次推掉左右遠近那些提親之類的事。
這些事,以他了解的田姨性格恐怕她也不會對父親細說太多,所以江守才主動說了起來,說完後就離開臥室,準備讓父親和田草兒單獨相處,讓父親自己思考以及處理。
而不管是萊國還是整個靈武大陸,不管是在普通人家或者武者世界里,成年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很平常的事,所以說這些時江守心下除了覺得怪怪的之外,也沒什麼負擔。
就是田草兒本身,在听江卓立提起江母時雖然也有些神色不自然,但大體還是在為父親的蘇醒好轉而開心。
「田姨的事還是讓父親自己處理吧,至于母親,萊都景氏?我還真要用心留意下這方面的信息了,她畢竟是我的生母,父親也還掛念著她。」
神色古怪的低頭一嘆,江守才又重新變得振奮起來,還是那句話,有些事的突然到來讓他受到了一定沖擊,心情紛亂,但有了生母的信息不是壞事,尤其是在父親蘇醒好轉時更是喜上加喜。
也是心情振奮中,江守抬頭看向前方一眼,才發現自己的師尊杜青羽正愁眉不展的在院子里緩慢踱步,而蘇雅則站在院子一角,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師尊,出了什麼事?」暫時壓下心中各種情緒,江守才踏步走到杜青羽身側,疑惑的開口。
一句話後杜青羽直接臉色一僵,古怪的笑了笑,又盯著江守看幾眼才笑道,「你父親的情況怎麼樣?」
「好多了,父親他已經氣色好轉,休養幾個月應該就可以痊愈。」江守回答一聲後,杜青羽也輕聲笑了起來,「那就好,對了,既然你父親還要靜養幾個月,不如直接跟咱們回大元宗調養吧,估計那樣子你也會更放心,至少要比在這山村里好得多。」
江守一愣,但還是欣喜的點頭,「謝謝師尊!」
大元宗里,一般弟子的家眷親屬之類是不能在宗門里居住的,能在宗門居住的都是長老之類的家眷親人,比如杜青羽、封司平那些長老們的親人,都是在大元宗十三峰之外另開一峰,那一峰不開山收徒,只是讓家眷們生存起居,同樣也起居著一些已經退隱的上一代長老們。
但弟子們就真沒這待遇了。
「不用謝,說來也是我做事不妥當,你父親若不進宗,在外面恐怕也不大安全。」杜青羽卻苦笑起來,一張老臉都起了幾層褶皺。
江守愕然,等疑惑的看向杜青羽時,這位才無奈一嘆,「古烈陽叛宗了,加入了山海宗,山海宗在望山郡排名第七,一直都因為和我大元宗共同主掌一些礦脈或寶地的歸屬權,和我大元宗勢如水火,而且古烈陽叛宗時,還把我大元宗前些年發現的一個上古洞府信息說了出去。」
「古烈陽叛宗??」江守一驚,驚之後心下卻忍不住升起一抹喜意。
他和古烈陽之間早已不死不休,但之前因為救父親的事更重要,加上古烈陽也在山門內,江守就算想斬殺那位也根本沒機會,畢竟他也要顧忌杜青羽的面子,可現在古烈陽竟然叛宗了?
「這個畜生,枉我教導他十多年,之前還一直想著能不能幫他向你求求情,繞他一命,但他現在竟然叛宗,還把宗門核心機密傳了出去,死不足惜!」杜青羽並沒有留意到江守眼底深處那一抹喜意,而是陰沉著臉低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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