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後。
當火車的汽笛聲落,長長的車身緩慢駛入車站站內的時候,站台上與火車上的人立即開始了人肉搜尋,都在尋找自己要等的或者要找的那個人。
馮飛背著簡單的行李包身子輕盈一躍,立刻就從狹窄的車窗里跳了出來,空氣頓時清新起來,馮飛頂著烈日走在人朝中,那孤單的背影與周朝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他人相比,就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一身老式長衫,讓他略顯古板,卻更增其儒雅。
步履輕盈的步出車站,馮飛早就發覺背後始終跟著幾個人,也不作聲,只不疾不徐的順著那幾人的心意向車站附近背靜的地方走去,他不怕惹亂子,就怕沒亂子。
陽光越來越毒,好一個艷陽天,將肩上的小包裹從一個肩頭移到了另一個肩頭,馮飛眸眼向後順勢一瞟,對手有五個人,呵呵呵的輕笑,手指節已經啪啪作響,那代表,他已經有些手癢了。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也是時候要活動活動筋骨了,又往前走了幾步,然後突然間一個轉身,肩上包裹更緊的貼在身上,一手垂立在身側,口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片狹長的柳葉,那是在經過路邊的一株柳樹時順手摘下來的,口齒嚼著那樹葉,不緊不慢的速度中一雙黝黑瞳眸漫不經心的掃向幾個正向他奔來的漢子,半長的衫子,綁著褲解的長褲,有點練家子的架勢,嗯,有點意思。
幾個人不曾想他們跟蹤許久的人一下子居然停了下來,而且此刻正滿臉不屑的盯著他們看,只一眼立刻就讓他們氣鼓鼓的了,想不到一個才下火車,上海灘才踏入半只腿的小蝦米也能這樣無視他們。
為首的一身橫肉的漢子隨即道,「都別插手,這小子還女敕著呢,不過那細皮女敕肉的倒是好東西,我一個人來就好了,都去一邊歇著等著吃肉。」
馮飛的臉一緊,如果真被搶了,真被揍了,他一點也不會生氣,那只怪他學藝不精,活該被人欺負,可是這橫肉男那話語中的口氣讓他氣了,細皮女敕肉又怎麼了,他可不是那要貼著女人才能存活的小白臉,更何況,別說是男人,他連女人的手都沒有牽過,當然,小時候牽著母親的手那絕對不能算在其中。
最討厭別人以那樣讓人惡心猥瑣的眼神看他,于是,他周身上下立刻就充滿了危險的氣息,大有誰靠近我誰找死的味道。
橫肉男還沒有覺察出來,一雙三角眼上看下看的打量著馮飛,滿腦子的臆想就是剝了眼前這小子的皮,搶了他的東西,再讓他快活一把,哈,那樣,他就爽歪歪了。
的確,他的身子的確歪歪了。
然後晃晃直接就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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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飛快的讓人目不暇接,是的,這橫肉男的話讓他不經意間就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一幕,而今,他再也不是六年前那個瘦削單薄的少年了。
他是馮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馮飛,這一次回來,他就是要找到那四個現在要燒香拜佛也難以保住其性命的四個人。
拍了拍手,象是怕沾到橫肉男身上的晦氣一樣,再吹一口氣,他原想是給這人留些面子的,可是這橫肉男口德不好,直接就撞到了他的槍口上。
長得白皙儒雅並不代表他就是那任人欺負的主兒,時過境遷,再回來,他要讓血債血償,讓這大上海的人知道他馮飛回來了,他回來為娘為爹報仇來了。
剛剛還瞧著熱鬧的幾個人就在這片刻間傻了蔫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馮飛居然只一招出手就讓橫肉男倒地了。
其中一個有些戰戰兢兢的,卻還是強撐著,有可能是他看花眼了,估計神仙也沒那麼快的身手,他大手一揮,示意哥幾個干脆一起上吧,不然這麼多人要是都輸了那可就丟臉丟到家了。
一時間,小巷子里熱鬧了,五個人一個倒地,另四個已使出了看家的本事個個不要命的向馮飛撲去,左閃右避,一邊閃一邊避的時候,馮飛正活動著手關節和腳關節,剛剛是一氣之下就出手讓那橫肉男倒了,只一招,一點也不好玩,這一回,他想慢慢玩,起碼要活動開筋骨,也才不浪費了眼前這幾個人的配合。
就在馮飛指關節 作響的向身後退去的空檔,那橫肉男已悄悄坐起,他望著向他退過來的馮飛,等待馮飛靠得越近越好,然後就在馮飛經過自己身旁的時候,他猛的撞向馮飛,他就不信他們五個人玩不死這個小白臉。
馮飛的手正閑得慌,見那肥胖身子泛著一股子臭氣沖過來,一掌迅速拍出,只听「 」的一聲,橫肉男再次倒地,這一回,他粗喘著氣,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而馮飛則借著這股勢頭,刷刷幾掌,隨著他翻飛騰挪的身子不消片刻就將所有在場的五個人全部打倒在地。
再一次拍拍手,「多謝各位承讓,在下告辭了。」仿佛這只是一場玩笑般的比試一樣,馮飛禮貌的向倒在地上早已在內心里心服口服的幾個人告辭了。
五個人統一一致的嘴都張成了一個o字型,半晌竟沒有一個人說出話來,都望著他們本以為可以從其身上撈點油水的男人揚長而去。
就在馮飛就要走出巷子口的那一剎那,身後,一道聲音響起,「兄弟,你是哪一幫哪一派的人,報個名號吧。」
馮飛回頭,肩上的包裹依然還穩穩當當的掛在那里,「怎麼,要報復我嗎?」
「啊,不,不是,改天,我們幾個人要一起去給兄弟請安奉茶再壓壓驚,也給初到上海的兄弟洗塵接風。」態度一百八度的大轉彎,多久沒有見到這麼拉風的人了,肖風不想錯過這樣一個人才,他青龍幫的山頭怎麼也坐不穩,上面兩個老大哪一個都不肯重用他,倘若拉了這小子去,保不齊以他的拳頭就能坐穩一個山頭了,那麼,以後他的日也好混些了,起碼不用在這光天化日下靠強搶東西來貼補開銷用度。
「謝了,不必。」一轉身,馮飛揚長而去,惹得身後的幾個人都在暗自揣測這上海灘即將要起的風雲變幻,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上海灘從此又將多了一個拉風的人物。
只是,那本可以拉風的人物卻沒有去混跡江湖,而是本本份份的找起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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