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的從那小跨院里出來,一切似乎都恢復到了原點。
左宏堂的人沒有來找麻煩,馮飛就知道是柳如月為她擺平了此事,心里雖然感激,卻多少有些不自在,必竟,靠著一個女人,總有些不光彩,男子漢大丈夫,這不是他的所為。
然而,他總不能告訴柳如月再讓左宏堂來找他麻煩吧。
男人拿得起放得下,只要他問心無愧就好了。
只是,有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那就是鳳芸兒去風情上班了。
他猜想鳳芸兒是為了生計,可是,他還是不喜歡鳳芸兒去那樣的地方,只是礙于風情是柳如月的場子,所以他才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在心里已決定要找個機會勸勸鳳芸兒了。
心里還惦記著一件大事,所以,馮飛見到肖風的第一件事就是追問,「有沒有听說過新野武道館。」
「飛哥,那是一家才開張沒多久的小武館,並沒有什麼新奇。」肖風畢恭畢敬的說道,肖風知道馮飛背後一直有許佩堂和柳如月兩個人給馮飛撐腰,所以他一心想要勸馮飛直接將左宏堂干掉了再取而代之,然而青龍幫卻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看來,許佩堂還是在暗中做著什麼手腳,而他也只能再看看時機,找一個恰當的機會直接讓馮飛出手廢了左宏堂。
「幫我查一個叫做黑田一郎的日本人,關于他的一切,我都要知道。」那珠不說為什麼要殺那小日本男人,不過,他相信他一定可以查得到。
「是。」肖風一邊應一邊在暗自揣測馮飛失蹤三天後回來交給他的第一件差事,一個日本人,他直覺惹上日本人對于混跡上海灘並不好,「飛哥,兄弟我有一諫言,不知當不當說。」
馮飛淡淡一笑,心里早已猜出了肖風要說什麼,于是,眉毛一挑,沉聲說道,「既然不知,那便不必說了。」
肖風立刻漲紅了一張臉,心知肚明馮飛已猜到了他的心思,便急忙轉移了話題,「飛哥,听說許佩堂那老東西約了霍英風三天後在黃埔江上的一艘游輪上會面,我猜想一定是為了飛哥的事,到時候,你可要去參加嗎?」
馮飛皺皺眉,這一些柳如月從來不向他提起,回來的這兩天柳如月也沒有任何的舉動,這也讓他頗為模不到頭腦,只是,欠著一個女人,他總要還回去,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
先殺了那個日本人,還了那珠的人情,然後就是柳如月的。更有,鳳芸兒一直悶悶不樂,找個機會他也要與鳳芸兒好好談一談。
站起身,迎著夜風向窗外望去,辛老大還是沒有消息,不過,他不急,那四個人早晚有一天會被他逮到的。
肖風拿給他資料的時候,已是隔天的晚間。
「飛哥,只是一個剛從日本來的人,來了還不到一星期,所以也打听不到什麼背景,飛哥想要把他……這樣嗎?」肖風一邊說一邊做了一個砍人的手勢。
搖搖頭,「哦,不是,我只是想要認識認識這個人罷了,你下去吧。」望著那一張根本稱不上資料的紙,馮飛若然所思,既然是一個如白紙一樣的日本男人,而且到了上海也才一個星期罷了,那麼,那珠殺他的意圖呢?
他想不出,真的想不出。
不過,今夜,他打算夜探一下新野武道館,對這個黑田一郎,馮飛已發生了濃厚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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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許佩堂和霍英風相約的前一天,夜黑風高,馮飛按照肖風提供的地址找到了新野武道館,那是座落在上海灘最繁華的青浦街上的一個武道館,遠遠望著,有幾個日本服飾的人進進出出。
馮飛隱在暗處,他想不到已過了凌晨,這里還是這般熱鬧。
又等了許久,便再也沒有人進出,然後有人關了武館的大門,整個武館就籠罩在濃濃的夜色中。
馮飛沒有黑田一郎過多的資料,但是肖風辦事還是極為穩妥的,那張紙上有黑田一郎簡單的畫像。
等了又等,四周一片寂靜,馮飛這才潛到武館後院的院牆外,四周查探了一下,只有那一側有燈光滲出,于是,馮飛從那暗黑的院牆處輕盈閃入,落地時就仿佛一根羽毛般沒有任何的聲息。
第一次走進這日本人開的武館,他卻一點也不怕,就算真遇到了人,憑他的本事雖然傷還沒有痊愈,不過對方想要抓到他,那可難了些。
足尖點地,片刻間,馮飛就到了那間有燈光滲出的房間窗下。
悄悄的貼著窗子望進去,一老一少兩個日本男人正在屋子里說著什麼,其中一個端坐在榻榻米上,另一個則是恭敬的站在他的面前垂著頭。
身子又移近了些,因為他想要看看那個背對著他的站著的男人是不是黑田一郎,因為那個坐著的日本男人他已經確定不是了,卻無論換了哪一個方位也看不清那個男人的樣貌,或許他該去其它的房間踫踫運氣。
可是,就在馮飛要離開的那一剎那,屋子里響起了一道低低的聲音,「黑田,有沒有那女人的消息?」
「師傅,還沒有。」
馮飛的心里一喜,那黑田兩個字就讓他確認了大半,只要繼續等,那男人就總有回轉身的時候,那時就可以確認這個黑田是不是黑田一郎了,但看著那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左右,很近似于資料上的。
那端坐的男人正在品著茶,听到黑田的話,臉一沉,手中的茶杯‘砰’的落下,「黑田,再給你三天時間,一定要找到她,不能讓我大日本帝國的計劃落了空,一個月之內,一定要讓那女人成為上海灘政商兩界的要人,她逃也逃不掉的。」
「是,師父,明天天一亮我再去找她。」
「去吧,只是要注意上海灘的每一個汽車站和火車站,防止她趁著你疏忽的時候逃開了。」
「是,所有的她可能離開的地方我都派人日夜盯著了,只要她出現,立刻就來稟報。」
「嗯,還是不能大意了,那丫頭雖然沒什麼功夫,不過,古怪精靈的讓人防不勝防。」
又吩咐了幾句,黑田便轉身要退出門去,轉身的那一剎那,馮飛終于看清了,他的確就是那珠要殺的那個日本人。
然而黑田口中的那個女人,是不是指的就是那珠呢,還有,為什麼他們要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走上上海灘的政商兩界呢?
一團謎,已襲上馮飛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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