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動。」那年輕人大喝一聲,手中的槍已經瞄準了馮飛。
子彈,就在兩個小時之前,馮飛還擺弄過那些金燦燦的子彈,他知道子彈送入身體里的後果,不止是鮮血和疼痛,還有死亡。
可是此刻,他沒有任何的選擇,就算是許佩堂是看女兒的面子看柳如月的面子來幫他,他也不能在這樣的時候置許佩堂于不顧,「霍叔,恕馮飛無禮了。」他不知道這是霍英風的授意還是左宏堂的授意,但是那舉槍的人全部都是青龍幫的人這是事實。
馮飛輕巧一移就站在了許佩堂的身前,他把自己當成了肉彈,他要保證許佩堂不受任何的傷害,做人,是有講究的,這一次的槍林之間,如果他僥幸得以生了,那麼是他的福氣,如果他死了,至少也不會背上忘恩負義的罪名。
不管他這一輩子會走到哪一步,他都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該殺的人他不會手軟,不該殺的他也絕不殺,在他心里他自己一個平衡一切的天平。
其實霍英風比誰都暈,這起子事件他一點也不知道,他瞄了一眼左宏堂,後者也是驚訝的望著他,仿佛在說,「霍爺,怎麼辦?」
霍英風的腦子里在飛速的轉著,這是他不知道的事情,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內訌,可是他剛剛瞄了一眼他身後那些舉著槍的家伙,竟然無一例外的都是孔彪的手下而沒有一個是左宏堂的手下。
孔彪要趁此機會內訌了?孔彪要取而代之他了?
霍英風怎麼也不相信羽翼還未豐的孔彪會有這樣的膽子,他拿起桌子上的煙袋,一點也不慌張的喝道,「都給我放下槍。」這一嗓子字正腔圓,回音不絕,也顯示了他非凡的內家功力。
那先前指著眾人喊話的年輕人眸中閃過一抹冷漠,他似乎是鐵了心了,他把槍從馮飛的身上移開,上前移了一步,立刻距離霍英風就只有三步遠了,駁殼槍指著霍英風的頭,「煙袋放下,別耍花樣。」他警惕的掃了一眼周遭的每一個人,生怕誰有什麼舉措壞了他的好事。
馮飛看著眼前的這場好戲,他在暗自慶幸自己的聰明,幸好他沒去要挾霍英風做人質,看來那些人真的不是他指使的,他現在首先要判斷的是這件事情的指使者到底是誰。
確定了,才能動手行動。
眸中掃過左宏堂已然放在桌子上的一雙雕著黯淡花色的木筷子,想起這些人行動前左宏堂輕輕敲起的筷子聲,馮飛的眸中立刻閃過一抹犀利,一抹嗜血的光茫,或者,他揚名立腕的時機真的到了。
「楊明,你住手。」霍英風的臉色已經變了,這是內訌,不管是不是孔彪的授意,他眼下能做的就是平復這場內訌,霍英風想了半天才想起這個人的名字叫楊明,他是孔彪的保鏢,他與孔彪一向形影不離的,是他今天才向孔彪借來的人,卻不想竟然出了事。
「都給我把手中的槍扔了,然後舉起手來,否則我一槍打過去,全都要了你們的命。」楊明惡狠狠的說道,然而他卻也只是口氣凶狠罷了,那只握著槍的手居然還在顫顫的抖,雖然只是輕微的,但是卻讓霍英風對面站在許佩堂前面的馮飛瞧的一清二楚。
楊明在怕,內訌是要有膽有謀的,楊明絕對不是帶頭者,決定一切者一定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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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姐,這是男人之間的戰爭,你先帶著對面這位姑娘離開吧。」馮飛知道左宏堂與嫣然的關系,在他無法百分百的確定這件事是左宏堂做的之前,他不會貿然出手,只要這些舉槍的人放過了嫣然,那就證明這件事是左宏堂的授意。
柳如月原本還有些慌亂,此刻听馮飛如此說,一張美麗的小臉上頓時堆上了笑意,「嫣然,馮飛說的對,這是他們男人之間的事,我們,還是先行離開吧。」
左宏堂依舊還是不動聲色的坐在原地,看不出他的表情變化,他是靠智商而不是靠武力打下現在的江山的。
他貌似漫不經心的模了一下桌子上的他的筷子,手指輕點著,然後沉聲道,「楊明,孔彪就是這麼交你對待霍爺的嗎?都給我住手。」
「左宏堂,我的事不必你*心,快,都給我把槍放下,把手舉過頭頂。」楊明的槍繼續對準霍英風,隨時都有開槍的可能。
因為,桌子周遭的人已經听到了楊明手中槍上堂的聲音。
但是楊明卻沒有阻止柳如月的動作,也沒有把槍指向她,而是任她走到了嫣然的面前,再拉起了嫣然的手,兩個人踩著碎步,就在所有人的注目中離開了游艇。
楊明果然犯了錯誤,而左宏堂更加的犯了錯誤。
霍英風和許佩堂不知道,但他馮飛可是非常清楚左宏堂與嫣然的關系的。
此時,馮飛十分確定的知道,左宏堂才是這一切的指使者,他的目的不外乎是在游艇上同時干掉上海灘的兩個黑幫大佬,然後再順便除掉他這個新生力量,而孔彪既然連自己的手下也管不住,又怎麼會是他左宏堂的對手呢,霍英風就算功夫再好,也斗不過子彈的,這一點是連傻瓜也知道的道理。
桌子前只剩下了四個男人,馮飛依然還站在許佩堂的身前,這讓許佩堂不得不感動了,不管怎麼樣,這小子還有良心,他知道不忘本,知道他許佩堂來參加這場鴻門宴完全是為了他馮飛,他沉聲道,「馮飛,你讓開,老子就要看看這群雜種誰敢動我一根手指頭。」他霸氣的說道,二十多年的風風雨雨,此刻的他雖然有些老了,雖然比起年輕的時候更在意自己的性命,不過,他也不能輸給一個小輩。
「許佩堂,你也給我舉起手來。」楊明陰狠狠的說道。
甲板上一片冷然,就連微風也拂動不了所有人的緊張,馮飛知道楊明之所以還沒有動手,他是在等待,等待左宏堂的下令。
馮飛正視著霍英風,而眸角的余光則是繼續掃向左宏堂,他覺得左宏堂一定就要行動了,他之所以還在猶豫,是他怕行動失敗了,他從此就再也無法在上海灘立足,甚至于死于非命。
左宏堂白皙的面龐上已泛起一片紅暈,一只手從腿間悄悄抬起,這一次他的目標不是筷子,而是他額頭被江風吹拂而起的發絲,細細短短的讓他更象一個書生。
「刷」,馮飛動了,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左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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