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這次被網友們紛紛轉發和評論的音頻,大家不由給這位叫做夏藍雪的女子冠上‘賣身女’這樣的稱呼,大批網友紛紛稱日風日下,就連賣身女也開始如此明目張膽的炫耀了。」
「現在我們將隨機連線幾位听眾來談談對此次事件的看法。」
「喂,您好,請問怎麼稱呼呢?」
「喂,主持人好,我姓陳。」
「嗯,好的,那麼這位陳小姐,您對這件事情怎麼看待呢?」
「我和我的朋友听說了這間事情後,都感到很憤怒,首先我們很同情這個夏藍雪小姐的身世,但是對于她為了錢出賣自己的這種行為,我們都感到很憤慨,她為了錢什麼都做的出來的這幅樣子真的是讓人很氣憤,容總裁好歹也救了她,她卻為了錢和容總裁在一起,我們都很為容總裁感到不值得,這樣的女人,為什麼還要把她留在身邊,還不斷的給她錢,她居然有臉拿,我們都感到不可思議,一個人怎麼可以這樣不要臉。而且,前不久這個女人還和鳳天王傳出緋聞,真希望這是假的,這樣一個四處勾三搭四的女人,不值得容總裁和鳳天王對她好。」
「嗯,好的,看來這位听眾非常憤怒啊。那麼我們來連線下一位听眾……」
夏藍雪听著廣播,雖然閉著眼楮,但是手還是不由的抓進了包。他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她哪里是那樣的人啊,分明是容景晟逼她的好不好。明明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但是听見這些人的詆毀謾罵,夏藍雪還是忍不住想要落淚。她閉著眼楮,死死的抓進包,不讓眼淚落下來。
「哎,現在的人啊,真是為了錢什麼都做的出來……」
司機師傅感慨著,似乎很是憤怒。
夏藍雪忍受著這如同煎熬一樣的感覺,怎麼還沒有到,怎麼還沒有到。
廣播里還在播送著那些人對這件事情的看法。越听,夏藍雪越是心寒。各種難听的話都有,雖然主持人一再強調不要說髒話,但是阻擋不了那些人的謾罵聲。
夏藍雪痛苦極了,想是一回事,真的發生了又是另一回事。她雖然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是當真的面對時,夏藍雪發現自己並不如自己想的那麼堅強。她很痛苦,很脆弱,她現在多想嚎啕大哭,然後告訴全世界,不是這樣的,她是被逼的。可是就算是說了,又有誰會相信一個「賣身女」的言辭呢。不拿石頭砸她已經不錯了。
夏藍雪看了看周圍的風景,確定只要再轉個彎走兩步路就到了大門口,便讓司機停了車。她怕再開下去,這個司機就會發現自己很有可能就是廣播里放的那個「賣身女」恐怕到時候司機會拿東西砸她吧。
「不用找了……」
夏藍雪沒有心情再多呆一刻,轉身便離開了。司機看著多出來的幾十塊錢不由笑了笑,今天還遇見大方的客人了。
夏藍雪在拐彎的地方站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往里面走,她怕啊,怕那些對她很溫和的女僕們都鄙視她,厭惡她。害怕李姐看不起她,害怕楚旭東趕她走。
「你們看今天的新聞了嗎?」
「看了看了,真是想不到啊,平時還以為她性格不錯呢,真是會隱藏。」
「對啊,看老爺對她那麼好,還以為她真的是容少的女朋友呢。沒想到是個賣的。」
「哼,虧我前幾天還在說她要是我們的少夫人就好了,這麼溫柔,原來是扮豬吃老虎啊。為了錢才和容少在一起的,還真當她是什麼賢惠持家的好妻子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看平日里對老爺有多殷勤,原來都是為了錢。真是惡心。」
「就是,最好別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罵不死她也要鄙視死她。」
「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看看平日里她和容少還是挺恩愛的,沒想到都是為了容少的錢。」
李姐站在一旁,她很是心寒,沒想到夏藍雪居然是這種人,想到那個清腦溫和的女孩兒,每天起得那麼早就為了給老爺炖湯,把老爺伺候的無微不至,還詢問她容少的喜好,親自下廚給容少做。她不相信這麼好的女孩兒會是為了錢才和容少在一起的,可是事實擺在她的面前容不得她不去相信。
李姐想起今天早上的時候,那個女孩兒還是那麼溫和的對自己說謝謝。
「李姐!」
「謝謝你。」
「傻孩子……」
「李姐,容景晟去上班了嗎?」
「嗯,容少今天很早就出去了。」
「是嗎……」
「李姐……我要出去一下,今天義父就拜托你照顧了。」
「夏小姐,你就放心去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老爺的。」
「嗯……好的……」
那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而現在的夏藍雪就像是一個被撕開羊皮的狼,露出了丑陋的本性。
「我……我回來了……」
夏藍雪明顯看到那些女僕們看自己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樣了,一個個的眼楮里充滿了鄙夷和厭惡。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一般,難受極了。她沒有勇氣去面對她們,也沒有能力去承受她們那充滿了責難和厭惡的眼神。
她們就像是在看一條蛆蟲一般的看著她,夏藍雪覺得芒刺在背,身子僵硬,她想挪動步子,卻發現自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般的難以動彈。
她累極了,也餓極了,除了早餐她什麼也沒吃。她現在什麼也不想干,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覺,暫時忘記外界給她帶來的痛苦。
她努力去忽視她們鄙夷的眼神,問道︰「有吃的嗎?我餓了。」
當她問完這句話之後,房子陷入了詭異的安靜,沒有人回答她,也沒有人理會她,夏藍雪很傷心,很難過,她不想她們居然是這麼的絕情,竟然連給她一口吃的都不願意。
夏藍雪沒有辦法,只有自己去廚房找一些吃的,實在不行就自己做。她往廚房走去,卻被一個女僕攔住去路。
「廚房里炖著給容少的湯,沒有空的地方。」
「我記得冰箱里還有布丁。」
「沒有,什麼都沒有。」
夏藍雪知道對方是在為難自己,也不好說什麼,但是她是真的餓了。
「那有什麼可以吃的嗎?」
「沒有,就算是有,也不是給你這種人吃的。」
夏藍雪一听便覺得心里難受極了,這毫不加掩飾的抵觸她,刁難她。就這麼討厭她嗎?她根本就沒有錯,為什麼都要這樣對待她。她又不是病毒,為什麼都對她避猶不及。
夏藍雪不想和她起爭執,她真的太累了只想吃一點東西,然後上樓去睡覺。
「不是炖著湯的嗎?」
女僕輕蔑的看著夏藍雪道︰「那可是給容少喝的,像你這種女人,哪里夠資格喝呢。真是惡心。」
夏藍雪不想她居然就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了,自己居然會被一個下人奚落,想想前段時間她們還和自己有說有笑的,夏藍雪就不禁感慨人心多變。
「你……說話別這麼難听。」
「呵呵……你們听听,她居然說我說話難听。難听嗎?我說的不是事實嗎?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還好意思說我說話難听,再難听也沒有你做的事說出來難听。不要臉。」
「你不要這樣含血噴人!」
夏藍雪委屈極了,她根本就不是為了錢和容景晟在一起的,如果可以,她完全不像遇見容景晟,更不想和容景晟有半絲的關系。為了錢?她是為了救她的父親啊,若不是為了保住夏卞年的命,她哪里會放下所有尊嚴去乞求容景晟,去問他要錢,哪里會淪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哈哈哈……」
女僕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出來,周圍也是此起彼伏的笑聲。
「她居然說我含血噴人,你知道含血噴人的意思嗎?不會說話,就不要說,我含血噴人?我哪里含血噴人了?你敢說你沒有勾引容少?你敢說你和容少在一起不是為了錢?你敢說你沒有收過容少的錢?我含血噴人,到底是誰含血噴人,信口雌黃啊?」
夏藍雪死死的咬住嘴唇,捏緊雙手。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就連發出一個音節都是那樣的艱難。她又能反駁她些什麼呢?這不過是她自找的而已。是她讓世界都認為她是個愛錢的女人,是為了錢才和容景晟在一起的。
夏藍雪將眼淚忍了回去,不能哭,不能為了這種事情哭,你要堅強,就算你哭了得到的只會是嘲笑,永遠不會是安慰和關心。
「怎麼?被我說的說不出話來反駁了?這本來就是事實,你能反駁嗎?你本來就是這種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的女人,虧我們還以為你和容少是真心相愛的,看老爺對你那麼好,真是老爺和容少感到不值得。」
「不……不是的……」
夏藍雪喃呢著,低下頭,她不想看到她們那鄙視的眼神,不想看到她們嘲諷的嘴臉。
夏藍雪不想再多說,說多了,只會是更加猛烈的嘲諷和抨擊。
「看看,說不出話來了吧。哼,還以為你有多純潔善良呢,沒想到是個不要臉的。」
「就是,就是。真是不知道容少看上你什麼了。容少還真是好心,居然真的願意給你那麼多錢,我看你是把容少當成搖錢樹了吧。臭不要臉的婊子……」
「你……別太過分了!」
夏藍雪忍無可忍,她們怎麼能這樣說她,連「臭不要臉的婊子」這種低俗的話都罵出來了。夏藍雪以為她們雖然不喜歡她了,但也不至于這樣侮辱她啊,她們曾經相處的那麼和睦那麼融洽。她們明明昨天還在對她笑,還在和她說笑,今天竟然變成了罵她「臭不要臉的婊子」的地步。夏藍雪感到心寒,果真是人心隔肚皮,難以莫測。
「過分?我過分?我還沒有打你呢?我就過分了?我告訴你,我就是看不慣你這一副聖母白蓮花的樣子,好像自己有多可憐一下,好像世界都在欺負你一樣,你有本事給容少吹吹枕邊風把我們都辭了啊。被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做給誰看啊,這里沒有可以讓你勾引的人,我相信容少一定不會再喜歡你了,想你這種為了錢什麼都做的出來的女人,活該被所有人唾棄,被所有人咒罵。你有本事去路上喊一句‘我是夏藍雪’啊,看看是她們罵的難听還是我罵的難听。看看你是有多讓人厭惡,你是多麼的惡心。」
夏藍雪不可思議的听著對方的謾罵,原來她已經被討厭到這個地步了嗎?她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樣對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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