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
夏藍雪撇開頭,她又累又餓,卻還要在這兒忍受別人的侮辱。
夏藍雪往一邊走去,那群女僕卻跟著她,圍著她,她坐在沙發上,想要喝一口水,剛剛拿起杯子,杯子就被搶了。
「你做什麼?」
女僕趾高氣揚的看著夏藍雪道︰「別踫老爺家的東西,要是被你踫了,怕是消毒水都消不去你的毒。」
周圍的人都對她指指點點,用各色各樣的語言來侮辱她。
夏藍雪覺得頭皮發麻,心里難受極了,她被她們謾罵著,漸漸的,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她們說的那麼賤,那麼放蕩。
明明不是這樣的,如果沒有遇見容景晟,那該是多好。如果,那一天,她沒有選擇他,而是選擇了胡老板,日子會不會就要好過一些,至少,那個死胖子沒有容景晟這樣的手段和本事。反正都是被別人當做發泄的工具,被誰上不是上,或許那個死肥豬會對自己好一些呢……至少,她認為那個死肥豬是想不出這種手段來折磨她的。
「如何?想好了要怎麼選麼?」
她能怎麼選擇?
回去,就是被肥胖的胡老板玷污,留在這里,也是被這個陌生的男人侮辱。
但無論怎樣,這個陌生男人說了,只買她一晚。
那說明,過了今晚,她就可以逃離。
再也不用被父親騙去賣人!
「你們……全都是混蛋!但至少,我只用隱忍你這個混蛋一晚!」
想到當初自己的想法,夏藍雪只覺得自己太天真,真以為容景晟會放過她。真以為只有一晚,真以為只要當做是被狗咬了一口就會解月兌了,事實證明,她遇上了容景晟便永遠不會有解月兌的一天。
「痛嗎?痛就對了,記清楚,這種感覺,這種痛只有我能給你,我給你,你就好好受著,別妄想反抗我。」
當初容景晟還真是說對了,這種痛楚只有他容景晟能給她,誰也做不到如他這般冷血無情,若非深知自己和他的相逢到如今,她真的要懷疑容景晟和她是不是有世仇,用得著這般苦大仇深的報復她嗎?
「小雪!是爸爸!我是爸爸!你有沒有錢?快帶錢來救爸爸,不然……不然……啊……」
她從不知道一個人的心機可以那麼深,容景晟就那樣簡單粗暴的挖了一個坑,讓她往里面跳,而且還是不得不跳。
「報警?你認為,你還能像上次那麼走運的從我地盤上,毫發無損的走出去嗎?夏,藍,雪。」
「放了我爸爸!我們還錢!我們還錢還不可以嗎?!」
「可以,放下一百萬,你跟你父親就都能離開。」
「給我一個星期,我一定會去籌錢!」
「一個星期後,要還的就不止這個數目了,而是一千萬。」
「你,你們這是強盜……」
「強盜?」
「你要這麼定義,也可以。但今天你跟你父親要是還不出這一百萬,我只能切了他的十根手指來抵債了。」
「小雪!不!救……救……我!」
「不要!你到底要我怎樣?!我答應,我都答應!放了我爸爸!」
「想要保你父親的命……就乖乖過來取悅我,現在!」
「不是第一次了,應該知道該怎麼讓男人快樂了?」
「沒忘。如果我按照你的意思做了,你是不是放了我父親?!」
「夏藍雪,連你都在我的手心中,你覺得你有多少籌碼來跟我談條件?」
「機會僅此一次,我的耐心有限。」
夏藍雪不由失笑,好像從一開始,容景晟就在不給她機會的逼迫她,讓她一步一步的走進他設計的牢籠中,然後萬劫不復。他提的要求,她永遠沒有辦法反駁,他說的話即便是錯的,那也必須是對的,他就像是一個專政的暴君,容不得別人有半分置喙。
如果沒有夏卞年,她的日子會不會要好過的多。但隨即夏藍雪就開始嘲笑自己的傻,若是沒有夏卞年,她還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呢。夏卞年雖然對她和她的母親極為不好,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沒有夏卞年就不會有她這個事實。
夏藍雪一直都想不通自己的母親那麼溫婉的一個人怎麼會看上夏卞年這種嗜賭成性又懶惰得要死的男人,夏藍雪的母親一直不乏追求者,本來早就長得漂亮,很大程度上夏藍雪也繼承了母親的容貌,再加上性格好,典型的溫婉的江南女子,就連生氣她都不會大聲說話,只是抿著嘴不說話。雖然她看起來很軟弱,但是在夏藍雪的記憶力母親一直都是遠比父親高大的多,她總是用自己那小小的軀體守護著夏藍雪,守護著這個殘破不堪的家。
夏藍雪記得她的母親告訴過自己,「夫妻之間就是一進一退,如果有一個人願意為了你一退再退,那就不要猶豫,嫁給他。」那時候的夏藍雪還不懂母親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傻傻的問她的母親︰「那你和爸爸是嗎?」
她記不清自己的母親說了什麼,但是她記得,她的母親笑的很無奈。
夏藍雪想或許自己母親這一生最大的敗筆就是嫁了這樣一個男人,可惜自己終究是沒有如她母親所期望的那樣做一個平凡的女子,嫁一個平凡男子,過一段平凡的生活。她母親的敗筆是嫁了夏卞年,那她的敗筆就是遇見了容景晟,一個徹徹底底毀滅了她的男人。
夏藍雪拿起一個隻果,現在哪怕是那一口水給她墊一墊也是好的,女僕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隻果。
「哼,就你還想吃水果。你是不是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看你的啊?居然還有臉回來。」
「就是,我要是你啊,早就沒臉活下去了,死了算了。」
「我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你簡直玷污了人類這種物種。」
周圍的女僕們又開始了對夏藍雪語言上的攻擊,夏藍雪低著頭,手死死地捏住自己的手。
「你看容少回來會怎麼治你,像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就應該好好地教一番。」
「呵呵……我記得容少教人很有一番手段,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你被蹂躪呢,這真是報應不爽啊。」
「你這麼愛錢,一定干過不少齷齪事吧,說不定已經被數不清的男人上過了。」
夏藍雪瞬間就憤怒了,大聲的吼道︰「我沒有!」
女僕們儼然沒有想到夏藍雪居然還會反抗,而且還這麼歇斯底里的。
「我沒有,我沒有……」
「你沒有?你沒有怎麼啊?是沒有收容少的錢還是沒有被容少上過啊?你自己都說的那麼清楚了。還想狡辯。」
夏藍雪痛苦的搖著頭,她沒有,她沒有,她不是為了錢……她只不過是想救救她的父親而已。
要是她把真想告訴她們,她們會信嗎?不會吧……她們已經打心眼里認定夏藍雪是一個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的女人,哪里還會去相信夏藍雪說的話。
夏藍雪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她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她們才會相信自己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女人。
夏藍雪一抬頭便看見了李姐,李姐和她的視線有那麼一刻相撞了,夏藍雪充滿了希冀,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但是她多希望李姐可以相信她,她不是那麼低俗的女人。可是李姐卻轉過了頭,不去看她,這麼明顯的拒絕,讓夏藍雪很傷心她像是帶愣住了一般。
李姐的溫柔還歷歷在目,她總是那麼溫柔的關心著她,可是現在,在她最需要人相信她,支持她的時候,李姐卻毅然決然的把頭轉到一邊去。李姐就那麼果斷的轉過頭,不願意去相信她。
「夏小姐,你……你沒事吧?臉色好差啊。讓家庭醫生來給你看看吧。」
「李姐,不用了,我沒事的。」
「夏小姐,我熬了粥,你喝一點吧。」
「李姐!」
「謝謝你。」
「傻孩子……」
「李姐,容景晟去上班了嗎?」
「嗯,容少今天很早就出去了。」
「是嗎……」
「李姐……我要出去一下,今天義父就拜托你照顧了。」
「夏小姐,你就放心去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老爺的。」
「嗯……好的……」
今天早上的發生的一切夏藍雪還歷歷在目,不過朝暮更迭之間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夏藍雪不由的感到鼻子一酸,她想哭,那個總是會關心自己的人,不會再有了。那個總是溫柔的問著自己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是不是不開心,叮囑自己要多休息,注意身體的李姐,再也不會有了,無論怎麼樣,都回不到以前了。一個為了錢什麼都做的出來的女人,有什麼好值得尊重也關心呢。怕是李姐腸子都悔青了吧,沒有早定發現自己的真面目。她一定覺得自己一直都在做作,在騙人,自己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騙子,不要臉的臭婊子。
可是她不是啊,她多想告訴李姐,不是這樣的,但是李姐那明顯對自己很失望的樣子,讓夏藍雪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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