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緣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地牢,看不清天頂,漆黑的一片。左右的牆面都是由整齊的長條形的石塊壘砌。腳下是一灘渾水,水深沒過了腳踝,這個水很涼,很涼,像是藏在地底的冰水。身後是一望無際的黑暗,不知道有沒有路。
眼前也是一條同樣未知的路。而在這條路上,隱約有一點星火閃動,在黑暗中光彩熠熠。
那火光好像在指引著天緣。順著那火光,天緣慢慢地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周圍鴉雀無聲,靜得只听見自己走動時泛起的水聲。
走了很遠的路,火光越來越清晰。停在半空中。然後天緣感覺腳下磕到了什麼。估模著是台階吧。然後就踩了上去,也不想是不是有危險。
這盞油燈,放在一個四方石柱上,有半人這麼高,應該特意供奉在這里的,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而整個也就是四四方方巴掌點大。
看台前面還有東西嗎?
寧天緣好奇的走了過去。伸出頭探了探,想看看究竟。
「額!啊!」天緣猛然從夢中驚醒過來,嚇出了一身冷汗。
此時的天空已經泛濫著最後的余暉,雲團一面收斂著暈黃的光耀;一面成堆著失色的暗淡,迎接著即將到來的黑夜。
身邊已經升起一團篝火。大家都圍坐在篝火的周圍。晚上的沙岩之墟,有著和雪域一樣顫肅的天氣。只是在那干冷的空氣中,還混著黃沙干燥的塵微,讓人覺得難受。
天緣醒來,全然不記得剛才發生的事情和自己的變化。只是那個詭異的噩夢還是讓自己心有余悸。
刑醫看著天緣的神情,也沒有多說什麼,想來是選擇放棄了的那段記憶吧,又或者他不曾有過這段記憶。這都無關痛癢,因為這對天緣來說,也不是什麼很美好的回憶。
願兒已經在白虎的懷中,瀟然入睡。刑醫告訴天緣,他昏迷了一天,現在醒了,便可以加快行程了。
夜盡天明,眾人稍作修整,便趕往了刑天谷。
刑天谷位于砂岩之墟的東北方向。因為憑借著的腳力,眾人只用了半天便靠近了沙岩之墟的邊緣。視線里多出了一點點突起的小點。再一往近點看,小點就成了一個個凸出的小包頭。隨後,小包頭越來越大,就成了高聳入雲的連綿山脈。
比之之前的兩界山脈。山勢更為險象迭生,而且山上寸草不生,**著大地的土黃色澤。只有在山腳處長著一種低矮的樹。
寧天緣問刑醫,這是什麼樹。刑醫告訴他說,這個樹叫做黃泉樹。樹葉一年四季都是一個顏色的。但是當有人下葬砌起石垛時候,樹葉就會神奇地落下,紛紛擾擾,飄灑在空中,像是想了一場黃色的雨。他好像知道,這人死了,零落在地面上,鋪滿一整路,像是通向幽冥的黃泉之路。
久而久之,每當黃色的樹葉滿地,就預示著有人將要死去。而這樹也就被叫做了,黃泉樹。
寧天緣听著神奇。用手接過了一片樹葉。
願兒也是歪著小腦瓜子說,樹兒這是在哭呢,就像娘親離開的時候,願兒也會難過的掉眼淚!。
寧天緣听了感觸頗多,低頭旋轉著葉睫,抿著嘴,抬手模了模願兒的頭,說了一聲「乖!」
刑醫悶聲不響了好久。
在一條山道通到山坡的盡頭處,有一個漆黑的山洞。
「這里是通往刑天谷的必經之路。古書記載,天神刑天葬于常羊。而這里也因此被稱作常羊山脈。刑天谷在常羊山脈的群山環繞之中。這條路就是第一個發現個刑天遺跡的人挖掘的。」這條山道上,種滿了黃泉樹。給人的感覺就是,在這里,曾經有很多人喪生在這里。
刑醫點起了火把,領著寧天緣他們走進洞里。洞里九曲十八彎,道路錯綜復雜。如果不是刑醫帶路,寧天緣們可能就會在這石洞里迷路。「那個人找到了刑天遺跡,並且得到了天神刑天遺留的兩件神器,從此在刑天谷定居。從此刑天血脈延續至今。」
「他就是刑天族的建立者——易行。」
「刑前輩,那個前輩為什麼姓氏跟你們不一樣?」寧天緣覺得奇怪。
「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在埋骨之地的石板上沒有記載,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現在的刑天族的族長是姓刑的嗎?」寧天緣接著問道。
「現在的族長,當然姓刑了。按照輩分來說,邢木龍他還是我的下一輩兒呢!」
寧天緣「哦」了一聲,腦子里回憶起來那個在雪域丹坪的男子就是刑天族的族長邢木龍啊。
「刑天族自從當年和赤帝一戰。那時候的族長刑項武因為「天地葬魂」被赤帝,卻是始終郁郁而不得志。直到赤帝神秘地死去。都沒有尋回。同時,應屆的白虎卻也消失不見了,也算是個謎吧。」
「哦~」寧天緣也是听得認真,覺得那時候的一戰。必定是驚天地,泣鬼神。全然沒有在意在這山洞里走了多久。一行人在一個個內洞中穿行,洞內石壁上石筋夭矯,鐘乳石筍嶙峋下垂,作種種奇形異狀。就在刑醫手中的火把快要燃盡的時候,前面不遠處一絲光線屆時竄了出來。
看來,前面就是山洞的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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