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曲村離鎮上不遠,牽牛走路也不過半個小時左右,大家下來時只乘坐一輛吉普車,不可能將耕牛塞進吉普車里,因此牽牛回鎮上的任務就交給趙立旺了。「老趙,你先走,我們去村委會坐坐,跟村里打個招呼！」林斌吩咐趙立旺。
「好的,林主任！」
等趙立旺牽著牛離開,曹尚飛等人上車,車子在村委會大樓前停下。在大樓正好遇到龍曲村的黨支書從里面出來,他看到林斌幾人後,忙熱情的上前,「林主任,今天怎麼又來我們龍曲檢查工作啊?進來先喝杯茶,解解渴！」
「哎,老馬,這也不是沒辦法嗎?還不是為了錢大海家的事情,昨天沒能處理好,今天只好再跑一趟嘍。」
「哦?錢大海家的事兒還沒處理好嗎?」馬支書將眾人讓進村委會大樓,又給大家倒了杯熱茶。「哎,這大海家也太不像話了,已經有三個娃了,再生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們村里的婦女主任也往他家里跑了好幾趟,向他宣傳國家的政策,不能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可這家伙就是倔驢一頭,不听話。對了,不知道林主任今天準備怎麼處理大海?」
「結扎是逃不掉的,而且還要罰款,這都已經是第三個了,上頭是有明文規定的,超生就得罰,就得結扎。老馬,這個還得靠你們村里多做他們的思想工作才行啊,村委會是村民自治機構,通常也具有比較高的威信,村民還是相信你們這些村干部的。」
「這個沒問題,我們會繼續做他的工作的。」老馬樂呵呵的笑著。
「恩,還有個問題跟老馬你說一聲,今天我們下來,發現錢大海故意避開了,我們就牽了他家的耕牛,等錢大海一家回來時,你們跟他打個招呼,讓他們親自去鎮里一趟把耕牛領回去,免得有個什麼誤會,對大家都不好！」
「什麼?牽了大海家的耕牛,林主任這個不大好吧,耕牛對膿異常重要,怕是回來的錢大海會有什麼想法。林主任,是不是采取別的什麼措施?」馬支書一臉為難。
林斌搖頭,反正他只是通知一下村委會,不是征詢村委會干部的意見,計生辦作為強勢部門,不必要征詢別人的意見。「時間不早了,老馬我們也該回鎮上了！」
「要不在我們這吃頓便飯……」眾人邊說邊出了村委會大樓,馬支書的話音剛落,突然听到一陣吵鬧聲,一群村民從村委會辦公樓前經過向村口涌去,有人手中還拿著扁擔鋤頭的。馬支書見狀,臉色一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拉了個村民,「發生了什麼事情?」
「馬支書,有人偷了錢大海家的耕牛,大家正趕去抓偷牛賊呢！」村民匆匆說完,也不理馬支書林斌等人,忙跑走了。
林斌臉色一變,這偷牛賊說的肯定是趙立旺了,林斌怕趙立旺出了意外,忙向村口趕去,曹尚飛等人也先後拔腿就跑,只有馬支書站在一旁臉色變幻不定,最後咬了咬牙,也跟著趕往村口。
林斌幾個趕到村口時,村口已經圍滿了人,也不知道里面的情況怎麼樣,想要擠進去看看,卻一時難以擠進去。曹尚飛拉著孫大軍,「大軍,你先擠進去,先看看老趙在不在里面,在的話護著點老趙。」說完又吩咐另一個聯防隊員,讓他馬上回村委會辦公樓開了那輛吉普過來,到時候用吉普車來驅趕圍觀人群。
這邊曹尚飛剛吩咐完,孫大軍已經開始往前擠,頓時人群中好些人被擠得東倒西歪,「狗娃子,找死啊,回家擠你媽去！」有人開始破口大罵。
孫大軍對于周邊謾罵充耳不聞,像是沒有听到,有人終于忍不住,出手抓著孫大軍的衣襟,「再敢往前擠,老子一巴掌扇死你！」
「有種打我一巴掌試試！馬上把你的豬爪拿開,否則老子一槍斃了你,說你襲警在先,敢不敢賭一把！」孫大軍瞪著雙眼,冷哼一聲,嚷道。他作為一個聯防隊員,自然沒有警槍,而且他身上這身衣服也不是真正的警服,可村民卻分辨不出來。那抓著孫大軍衣襟的村民被孫大軍的氣勢所攝,訕訕放開手。
「廢物！」孫大軍一把推開那村民,繼續往前擠,由于有前車之鑒,孫大軍往里擠的就順利許多,沒有人擋著他,更沒人敢出聲辱罵。
曹尚飛見孫大軍順利的進入包圍圈,心里松了口氣。「林主任,應該很快可以控制住場面的！」
「恩！」林斌點了點頭,他作為計生辦副主任,並不是第一次下村,這樣的場面屢見不鮮,心里倒沒多少發竦。「馬支書,麻煩你將現場的村干部集中一下,然後讓村干部出面勸村民趕快離開。」
「林主任,我看了下,好像沒發現其他干部的身影,要不我回去通知一下?」
林斌臉皮抽了抽,盯著馬支書,「馬支書,你也不想村里有什麼流血的事發生吧。我林斌把話撂這兒,今天我們計生辦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就算真出現問題,也追究不到我頭上,馬支書你自己看著辦吧！」
馬支書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離開,很快他身邊集中了四人,顯然這四人都是龍曲村的村干部。馬支書剛才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他想要利用眼前的環境壓一壓林斌等人,將錢大海家的耕牛還回去,可惜林斌根本不為所動。果然,馬支書帶著四人來到林斌跟前,「林主任,我剛才又仔細看了下,才發現有四個村干部在現場,我找到他們時他們正在做村民的思想工作,現在想听听林主任的說法。」馬支書純粹是鬼話連篇了,曹尚飛等人看得很清楚,這四個村干部呆在現場是沒錯,可沒有做什麼思想工作,而是純粹看熱鬧的。不過現在追究這個沒什麼意思。
林斌隨意說了兩句,便讓他們去做村民的思想工作了。這會兒,那名聯防隊員也開著吉普車趕到現場。曹尚飛看了眼林斌,見其沒特別的吩咐,便讓聯防隊員開著吉普鳴著喇叭緩緩向人群而去,至于效果怎麼樣,會不會激怒村民造成不良的後果就不在曹尚飛考慮範圍內了。
圍觀的村民見到這一幕,頓時大吃一驚,大部分村民沒見過大世面,而且這件事情跟他們關系不大,因此不等吉普車接近,已經有很多村民不由自主的退到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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