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尚飛和孫大軍回到家時,天已經黑透,家門口正等著一人,卻原來是孫大軍的妹妹孫大梅來了。孫大梅今年十六歲,已經上高二,讀書成績很不錯,如果在接下來的時間內發揮正常的話,應該能上重點大學。
她已經在門口等了兩個多小時,說是家里殺了只老母雞,讓曹尚飛和孫大軍兩人回去吃飯。自曹尚飛進了計生辦,孫大軍成為聯防隊員,孫大軍跟家里的關系改善不少,其實孫大軍的變化也很大,曹尚飛不禁暗自捫心自問,之前帶著孫大軍混吃等死,是不是太自私了?
孫大軍除了長相外,這人無論哪方面都不適合混吃等死,特別是他的家庭,更不能失去他這個青壯勞動力。曹尚飛心中嘆了口氣,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事情都已經過去。
隨意洗了下,曹尚飛和孫大軍兄妹倆前往孫大軍家吃晚飯。晚飯不是很豐盛,一個紅燒雞塊,還有三個炒蔬菜,酒是自家釀的米酒。
吃過飯,孫大軍被他父母留在家,說是今晚不去曹尚飛那邊了,曹尚飛便一個人回轉。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村頭的馬寡婦,站在路上踟躕了會兒,轉身向村頭方向而去。
這一路倒沒遇到什麼人,只是快到馬寡婦家時,遇到一個小破孩在馬寡婦家門口縮頭縮腦的,也不知道在干什麼,曹尚飛呆在角落里也不出聲就靜靜的看著。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左右,小破孩終于悻悻的離開。
曹尚飛也沒立即出來,繼續呆在角落里,果然那小破孩又出現,甚至伸手去推馬寡婦家的院門,推了兩下沒有推開,這才不甘心的罵罵咧咧離開。
窮山惡水多刁民,飛馬鎮連孩子都這麼奇葩。曹尚飛搖了搖頭,從角落中閃出,伸手拍了拍馬寡婦的院門,很快里面亮起燈光,大約過了三四分鐘,里面響起輕柔的腳步聲,「誰啊?」
「我,曹尚飛！」
「天色已晚,曹干事有事嗎?如果沒什麼要緊事,明天再來吧。」馬寡婦在門後幽幽的道。
「哦,也好,那我明天再叫個人一起來吧！」曹尚飛呵呵一笑。雖沒說他要叫誰一起過來,可听在馬寡婦耳中卻異常刺耳,馬寡婦絕不是心中坦蕩蕩的君子,她只是個女子,而且還被曹尚飛抓了把柄的寡婦。
嘎吱一聲,門被打開了,曹尚飛似笑非笑的看著馬寡婦。「進來吧。」馬寡婦無可奈何的讓到一旁,請曹尚飛進去。
「曹干事深夜上門,有什麼事情嗎?」屋里,馬寡婦掃了眼曹尚飛後,便沒再看,低著頭看著地面。被曹尚飛抓jian在床,後來又為了孫大政去求曹尚飛,馬寡婦面對曹尚飛時的心情很復雜,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或許不去面對是最好的。可曹尚飛會給她機會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否則今晚曹尚飛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哈哈,沒什麼事情,剛才順路經過這里,發現一小破孩在大姐門口晃來晃去,我估模著這小破孩沒什麼正經念頭,遂想看看大姐你睡了沒?沒想到大姐已經睡下,打擾大姐你睡覺,真是過意不去！」
馬寡婦聞言,哭笑不得,順路經過這里?一個住在村頭,一個住在村尾,這算哪門子順路啊,按照這樣的順路法,那不是全世界去哪都順路嗎！至于說有不正經的小破孩在家門口晃蕩,馬寡婦也自然不相信了,再說就算真有小孩子,那又怎麼樣,小孩子又能有什麼危害呢?「現在曹干事也看過了,可以走了吧?」
「恩,確實！」曹尚飛點頭,起身很干脆的往外走,沒走出幾步,突然又轉過頭,問道,「咦,今天大姐一個人睡嗎?哎飛馬鎮治安不怎麼好,一個人睡不踏實,而這又是村頭,才寥寥幾戶人家,萬一有個什麼好歹,也不方便啊。大姐平時多小心點。」
馬寡婦臉色頓時緋紅,曹尚飛話里有話,她焉能听不出來,只是她不知道曹尚飛東拉西扯的目的是什麼。要說曹尚飛看上了自己,想要當一回采花客,馬寡婦是不相信的。在馬寡婦看來,曹尚飛是個矛盾綜合體,是痞子卻又能堅持最後底線。
曹尚飛離開了,他找馬寡婦,可不是單純想要調戲下馬寡婦,是有他用意的,原本他以為抓住了孫大政的把柄,誰知當初一緊張,竟然忘記相機中根本沒膠片,鬧了個大烏龍,曹尚飛在想著如何亡羊補牢呢。欲亡羊補牢,這還得從馬寡婦身上著手啊！
回到家,曹尚飛想起林斌中午的吩咐,便拿了紙和筆,準備動手寫一點文章,寫下題目《在基層該如何有效開展計生工作》後,曹尚飛便卡殼了,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動筆寫東西了,腦子有些生銹,更別提這樣理論性極強的文章了,抓著筆想了許久,始終未能寫出一個字來,只得頹然放下手中之筆,嘆了口氣……
這一夜,曹尚飛睡得迷迷糊糊的,不怎麼踏實,各種各樣的夢紛至沓來,他幾次從夢中驚醒。一早醒來時,渾身發軟,懶得動彈。樓下響起孫大軍的叫喊聲,曹尚飛來到窗口,見孫大軍正提了早餐在院門外等著。
吃過早飯,趕到綜合大院,卻見計生辦的人來來往往的,顯得異常忙碌,林斌和趙立旺竟不在辦公室,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沒來上班。
在自己位置坐了會兒,趙立旺匆匆進來,見著曹尚飛便道:「尚飛,快跟我來！」說完不由分說,便將曹尚飛從椅子上拽起來,推著往外走,臉色不是很好看。
出了計生辦,曹尚飛忙問發生了什麼事情。趙立旺頓了頓,看著曹尚飛,道:「昨天從龍曲村錢大海家牽回來的那頭耕牛在昨晚被人打死了,現在錢大海帶了一幫親朋好友正在鬧呢,都已經驚動孫書記和楊鎮長了！」
「啊！」曹尚飛聞言愕然,他怎麼都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同時他也從這件事情中聞出濃濃的陰謀味,這件事情根本就是沖著林斌而去的。曹尚飛和趙立旺昨天也在場,也月兌不了關系,雖然問題不是很大。曹尚飛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趙立旺推了他一下沒推動,皺眉狐疑的看著曹尚飛。
「老趙,你先去吧,我在外面看著,先了解一下情況。」曹尚飛悠悠的道。
趙立旺聞言,默不作聲的離開,眼神中滿是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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