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從太平盛世,到不太平的形勢,變化之大,令人錯愕。
這就是現實吧?
蒼茗蘭看著路邊有人正啃著發硬的饅頭時,她只能是一言不發的坐著馬車,從他的面前而過,幫不上任何忙。
「他們這是往哪去?」蒼茗蘭喃喃的問著,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嚴重的受到了「重創」。
原來,百姓的生活是這樣的。
能說明什麼?先皇治理得不好?官員只謀私利?百姓不思進取?
「往東官。」烏元笑著說道,「那里,現在可是香餑餑,都往那兒跑呢。」
他們原本打算分開馬車來坐,可是沒有多久,就踫上了一伙強盜,看著他們不要臉的樣子,令蒼茗蘭很是惱火的大打出手。
平時看起來的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凶起來要人命的。
其實,烏元是怕分開坐,容易在意外發生時,保護不了蒼茗蘭。
「都跑去那里了,這里怎麼辦?」蒼茗蘭再一次問著,她實在是有太多的不理解了。
烏元則是理所當然的回道,「哪天有了一個好官員,幫著整治,或者哪天東官也不行了,他們有可能會回來勞作。」
誰知道呢?他們的目的不在于此,百姓疾苦看在眼中,實在是幫不上忙,只能等太子登基實施仁政了。
「早知道,我就應該把那大把的銀子,花在這上面。」蒼茗蘭喃喃的說道。
她頓覺自己猶如井底之蛙,每天享受著榮華富貴,以為天下都是一樣的。
剛出京城之後,她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與她同齡的少年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她閉上了眼楮,覺得自己曾經的所為,荒謬到了極點。
「放手,放手呀!」一名女子的哭聲,傳進了他們的眼中。
蒼茗蘭與烏元對視一眼,就猜到外面是什麼情況,他們不可能救下所有饑餓的災民,但是卻可以幫助遇到困難的人。
烏元利落的就跳下了正在行駛中的馬車,就見到一名女子拼命的抱著包袱,身邊圍著兩名男子,正在撕拉著。
馬車陡停,車夫被嚇壞了。
當蒼茗蘭下車時,護衛就忙著想要圍上來,卻被蒼茗蘭揮退了。
不過是三三兩兩的惡徒,還不足以夠成威脅。
「這是干什麼?」烏元好像也不過是隨便問問,並沒有插手的意思。
女子瞄了烏元一眼,非但沒有露出欣喜,覺得自己得救的模樣,相反,倒是滿臉的絕望。
「你們這些強盜,不得好死。」女子拼命的詛咒著面前的男子。
男子也完全沒有理會烏元這位公子哥,畢竟在這里,偶爾也會出現這樣的人來,如果搶得手了,必然是大把的銀子,可是他們的身邊必有一大群的護衛,又實在是不劃算。
「強盜?」蒼茗蘭挑眉笑著,「這是要強什麼?」
蒼茗蘭本就是一臉的納悶,他們不是要搶女子的包袱,看起來分明就是想要帶人。
「與你們何干?」其中一名男子可受不了這麼多人圍觀,唾道,「這里都窮成這樣了,你們這些哥兒、姐兒的快點走吧,還管起我們家事來了。」
家事?看著他們的模樣,的確應該算是熟悉的人吧?
蒼茗蘭略顯失望的垂下了眼簾,本以為自己可以充當一次英雄,原來,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他們正打算回馬車時,那女子卻像是瘋了一般的叫喊著。
「誰跟你們是家事,我根本就不認得你們,你們到底要干什麼?」女子咬向其中一個男子的手。
男子揚手就回了那女子一個巴掌,怒道,「不認得?這一路是誰把你帶過來的?」
蒼茗蘭突然站定,總覺得這是另有隱情,這種事情,她是今兒第一次見。
同樣莫名的烏元,卻已經懶得理會人家家事,對蒼茗蘭輕聲勸著,「走吧!」
他們畢竟是趕路的,哪里有時間管得了人家的家務事?
「你就算到了東官,也就是一個干活的,不如跟著我們走,沒準還能吃點好的。」另一名男子倒是個好脾氣的,只是說出來的話,令人覺得毛骨悚然。
跟著他們走?听起來是很令人不解的話,但明顯的,他們可不是什麼一家子人呀。
「我知道了,你們就是賣人的。」烏元恍然大悟的對蒼茗蘭說道。
他曾經在延國听說過一些,會有男子將女子拐走,賣到哪里去賺銀子,因為女子孤立無援,落到陌生的地方想要反抗,被拳打腳踢受盡折磨之後,大多數都屈服了。
本以為只是旁人口中的事兒,竟然讓他們踫到了?
「賣人?听起來有意思了。」蒼茗蘭雖是笑著,臉上的表情卻很冷。
她回頭間,卻決定要理一理這件事情了。
到底,還有多少人被賣,有多少人在收這瞞著良心的錢?
當蒼茗蘭走過去擋在女子前面時,兩名男子竟然是異口同聲的發出了贊嘆。
剛才只顧的扯這個丫頭,沒有注意到更好的。
「吆呵,真漂亮!」
其中一個膽大的,就向蒼茗蘭伸出手去。
「哎喲呵!」那只手被一只大鉗子狠狠的夾住了,疼得男子倒吸了口氣。
烏元一直微笑著,單手就擋住了男子的手臂,看起來沒有什麼殺傷力,可他們都听得到,男子骨骼發出的清脆響聲。
男子瞪著眼楮,疼得都要暈過去了。
「放手,有幾個錢就了不起呀。」另一名男子已經被嚇壞了,壯著膽子喊著。
「我可不是人人都踫的,你應該覺得很榮幸。」烏元笑著說,手上一用力,將那男子的手臂硬生生的捏斷了。
看起來是個很文弱的少年,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走吧。」蒼茗蘭側頭看向那女子,提醒著她,「不要去東官了。」
女子自然很感謝著他們的,但卻悶悶的說道,「現在,只有那里好。」
女子抱著行禮,向他們鞠了一躬後,便往東官的方向跑過去了。
烏元不解,為何蒼茗蘭要阻止女子前往東官。
蒼茗蘭卻很清楚,怕是接替江元靖的官員,有可能永遠都不會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