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官,原枯竭之地,眨眼間要變成他人眼中的天堂了。
一路上的見聞,令他們嘖嘖稱奇,短短的時間竟然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是江元靖的能力很強,還是他著實是對東官太用心了?
「世子真的是很想一展宏圖呀!」烏容看著眼前的情景,輕輕的感慨著,這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畢竟,當他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會成為延國的國王,沒有任何異議,他要做的就是學習如何做一個好國王。
江元靖不一定,他自出生的那天起,刀鋒就架在了脖子上,如果他學會淡泊,恐怕也不會受這麼多磨難呢?
「他想要的太多了。」蒼茗蘭躲過烏容壓在她肩膀上的手臂,移到了馬車的另一端,看著外面的景色。
來來往往的百姓,衣衫襤褸,很是辛苦,但是人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很真誠的笑容,好像很幸福。
這樣的表情,在京城中,是無法看到的。
好不容易到了東官的境內,卻遇上了大麻煩。
許是他們的隊伍實在是太壯觀,引得許多百姓駐足圍觀,最後反而是沒有辦法前行了。
「知道世子在哪里嗎?」蒼茗蘭悶悶的問著,縱然有護衛護在周圍,也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都是一齊到的東官,怎麼可能比蒼茗蘭先知道地方?
外面的喧鬧聲是越來越大,開始有人膽大的扯著護衛的衣物,那手感當然是極好的。
恐怕,他們一輩子都沒有見識過些人。
「下車吧!」蒼茗蘭悶悶的說道,不顧烏容的阻擋就先下了馬車,再這麼繼續呆下去,就要鬧出亂子來了。
蒼茗蘭正打算下馬車,就被烏容擋住,由著他先下去了。
芳佳也是緊緊的抱著包袱,緊跟在蒼茗蘭的身後。
這是打算暫時放棄馬車,步行尋找江元靖?這路上怕是不太平吧?
「踫到‘熟人’了!」烏容似笑非笑的盯著蒼茗蘭,將她扶下了馬車,輕笑著。
蒼茗蘭用力的扯了扯自己的手,沒有甩開烏容,悶悶的掃視著四周,沒有出現熟人的臉。
胡鬧什麼?她真以為能踫上什麼大人物來。
「那邊,你救過的丫頭!」烏容沖著一邊努嘴之時,蒼茗蘭便看到尚算是面熟的女子,可是實在是想不起,何時見過。
他們一路上,當真是見識過了不少人啊。
「你們是干什麼來的?」
「這是帶了什麼來?」
似乎,這里的百姓更像是沒有開化的蠻人,比起延國的蠻夷傳聞,這邊卻顯得更真實。
「請各位,帶路,如果能帶我們見到寧王世子,我們會給酬勞的。」烏容突然眉開眼笑的說道,向周圍的百姓深深的躬了躬身。
四周的人議論紛紛,卻沒有人知道,誰是寧王世子。
「我們要找的人,是東官的長官!」蒼茗蘭淡笑著說道,「各位可有知道的?」
她一面笑著,一面伸出手來,故意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明晃晃的金鐲子看得人眼楮疼。
立即就有人七嘴八舌的向他們指著路,並且是一路跟著,眼楮就盯在蒼茗蘭的手腕上。
誰知道他們找長官是做什麼的,有銀子就是了。
烏容倒是一直注意著周圍的情況,面帶笑容,很是燦爛,只是一直貼近著蒼茗蘭,好像很是親密。
當他們終于來到一間房前,身邊的人就吵著說,長官就住在這里,向著他們要銀兩。
蒼茗蘭錯愕的抬起頭來,打量著眼前實在是不起眼的小房子,看起來像是年久失修,隨時會倒塌一般,只要稍稍靠近就能聞到一股霉味。
江元靖就住在這個地方嗎?堂堂世子……她實在是無法想象。
「你們是誰?」小房子里突然涌出好些人來,都拿著自制的「武器」,棍棒之類的東西就圍了出來。
烏容忙擋在了蒼茗蘭的身前,警惕的看著前面的人,後面的百姓也沒有散去,吵著要賞錢。
正是亂七八糟的時候,烏容幾次開口,聲音都被壓了下去。
「你們要做什麼?」芳佳突然叫著,忙緊緊的扯著手中的包袱,生怕被身後的人搶走了。
他們見到沒有賞錢,都已經開始動手搶了?
「蒼國公府奉天子口諭,宣寧王世子!」蒼茗蘭揚聲了聲音,軟軟的說了一句,便側頭看向身邊的護衛。
她的意思,太子的人不懂,她的都懂。
「蒼國公府奉天子口諭,宣寧王世子!」
數十人一齊喊,終于將周圍的喧鬧壓了下去,房子里的人也終于听到動靜,匆匆就跑了出來。
「臣在此!」江元靖頂著微亂的頭發,就沖了出來,一見到此景時,很是詫異。
周圍的百姓喃喃自語的想要散去,又緊盯著蒼茗蘭他們的口袋。
天子對于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不如眼前的利益來得重要。
烏容毫不猶豫的就解下了腰間的袋子,隨手就丟給了一個人,忙扶著蒼茗蘭就往小房子的方向沖動。
「蘭兒?」江元靖輕呼了一聲,連忙就迎了上去,看著風塵僕僕的蒼茗蘭,心情復雜。
他本是在休息,听到「天子口諭」時,連忙就沖了出來,卻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
那邊正在哄搶銀兩的人,令江元靖的瞳孔緊縮,這里的百姓苦得受不住了,一個個愛財如命,縱然收成好,也不見得能有什麼用處。
「你們怎麼來了?蒼家的人……」江元靖憂心忡忡的看著蒼茗蘭。蒼茗蘭笑著說,「我們是真的奉天子口諭而來……」
蒼茗蘭頓了頓,苦笑著,「是奉了未來天子的口諭。」
未來的……天子?江元靖立即就明白了蒼茗蘭的話,分不清自己的心里到底是喜是怒!
如果皇上駕崩,那麼,他就可以回到京城了,但是……他竟然有些舍不得了。
他們往小屋子里面走著,就看到一名女子的身影在晃,他們進去時,女子則很是尷尬的就站到了他們的面前。
蒼茗蘭疑惑的掃了江元靖一眼,江元靖也僅僅是說出了她的名字,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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