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堅持,因為蒼茗蘭的出現,而被迫中斷。他可以對任何人大吼,不敢任何人的輕視,惟獨蒼茗蘭不行。
他就站在雨雪交加的街上,也不打著傘,任由著彬姑娘替他簡單的包了傷口,便在那里一直等待著。
先是蒼茗雪離開了蒼國公府,面色不佳,可是見到江元靖時,就像是看到一個有趣的事情,眼中盡是輕視。
後是蒼飛親自走了出來,對他曉之以理,卻也真的是表現得毫無感情,並且因為他的堅持,令蒼家的人很困擾。
「世子,蒼大人的話都說到了這樣的程度,就算了吧,改日再看。」彬姑娘不得不勸著江元靖,「世子一直如此,何嘗不是讓天子為難,讓蒼家的人更是不喜歡,最重要的是,蒼小姐會難做的。」
彬姑娘了解如何能讓江元靖「回心轉意」,也同樣知道,蒼茗蘭現在于府中是多麼的尷尬。
「我就差一點兒,就見到蒼國公了。」江元靖很是不甘心的問,卻听彬姑娘嘆著,「世子,你是真的見不到的。」
蒼家人對江元靖的態度向來不喜,素來堅持,江元靖以為憑自己的一腔熱血就能感動他們,實在不是明智的舉動啊。
有可能,會更招人嫌棄。
「可是,如果我不努力,就真的來不及了。」江元靖的煩躁是有理由的,就在不久之前,他進宮見到天子時……
蒼國公府的大門突然打開,蒼茗蘭披著雀裘,由芳佳為她撐著傘,走了出來。
「蘭兒。」江元靖一見到蒼茗蘭時,就將周圍的任何人都拋到了腦後,本能的就上前幾步握住了蒼茗蘭的手,「我知道,你舍不得的。」
蒼茗蘭垂著眼簾,感覺到江元靖的雙手就像是冰一樣,必然是在外面等待了很久。
偏偏,她不可能給江元靖任何希望。
「世子,今天真有趣!」蒼茗蘭硬是抽回了自己的手,縮回了袖中,冷淡的對江元靖說道,「雷聲大,雨點小,無功而返,還害得蒼府不得不加派了各處的人手,以防再有人沖進府里。」
她的話著實是很傷人啊。
彬姑娘在一旁實在是看不下去,忙著就撐了傘移到江元靖的身後,正準備勸一勸蒼茗蘭時,卻被蒼茗蘭投來的眼神制止住了。
這是,有備而來?
「世子,為何說天子會要我進宮?」蒼茗蘭認真的問著,「是天子說過了嗎?」
「旁敲側擊。」江元靖不得不回答著蒼茗蘭。
最近,京城的傳聞是越來越烈,說是她將成為宮妃!江元靖本也是不以為意,畢竟這種傳聞,年年都有。
惟獨這一次不同,天子召他進宮,很是不自然的問了他的態度,隱約的透露出打算將蒼茗蘭接進宮里的意思來。
為何會這樣?因為慕容阿潔犯了罪,所以就要蒼茗蘭作為替代嗎?
「那就是沒有明說了。」蒼茗蘭松了口氣,「我還有機會。」
江元靖的眼前一亮,就像是自己的感情得到了回應,自己在外等待了這麼久,也算是有所回報了,對不對?
「蘭兒……」江元靖輕喚著,就上前一步想要將蒼茗蘭擁到懷中,完全沒有顧及到身邊的彬姑娘正為他撐著傘。
蒼茗蘭連忙後退,躲過了江元靖的動作,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勾唇冷笑著,從袖中模出一個什麼東西來。
一塊玉佩,光滑無痕,只是被稍稍瓖嵌掛了穗子。
「這是……烏容王子的東西?」江元靖很是詫異的問著,顯然,他要比蒼茗蘭認得多。
蒼茗蘭先是一愣,很快就恢復了常態。
「是的!」蒼茗蘭也不瞞著江元靖,「他給我的時候,我還嫌這東西沒有什麼花樣,平常得很,後來細查才知道,每一位延國的皇室之人都有自己屬于自己的信物,這個,就是屬于烏容王子的。」
「信物!」蒼茗蘭連忙阻止打斷江元靖已經出口的聲音,「我要為成延國王後的信物。」
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心就像是被狠狠的抽打了一下,疼得快要沒有辦法呼吸了!
同樣的,她的心也有落了地的感覺,好像終于塌實了。
無關乎愛情,只與選擇有關。
「江元靖,你死了這條心吧!」蒼茗蘭小心的收起了玉佩,「我在等著,烏容王子子孫孫接我走呢。」
她的話半真半假,卻透露出令江元靖傷心的訊息。
她不要他!
「蘭兒,何苦委屈自己?如果烏容王子非要立後,不一定是你。」江元靖忙道,「蘭兒,這麼做,你一定會後悔的。」
「那是我的事兒!」蒼茗蘭堅定的說著。
江元靖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上前就想要將蒼茗蘭攬到懷中,他們的關系忽冷忽熱,他也從來就沒有安心過。
本以為,這是一個機會,會讓蒼茗蘭看到他決心的機會,可蒼茗蘭卻說了自己另外的選擇。
蒼茗蘭身後的護衛見狀,連忙就將蒼茗蘭護了起來,擋在了江元靖的面前,不允他在靠近一步。
「蘭兒!」江元靖嘶吼著,噪子已經開始發啞了。
他就站在蒼茗蘭的面前,站在雨雪中,濕了頭發,濕了衣服,更重要的是,他失了整顆心。
蒼茗蘭也很心疼此時的江元靖,從前隱藏的情緒正慢慢的被剝減開來,卻為時晚矣。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使蒼家的人喜歡他,也從來沒有幫助過江元靖真正去做過某些事兒,她慢慢的後退,準備退回府中,相信自己已經使得江元靖看清了狀況。
當蒼茗蘭轉身時,就听江元靖不死心的喊著,「蘭兒,你接受過我的,你忘記了嗎?是你變了嗎?」
在五味莊的閑暇,在夜里的吻,再後來的原諒……
「我們都變了!」蒼茗蘭微微側頭,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玉佩,「我在你的心里,沒有你想象中的重要。」
當她走入府中的一剎那,江元靖立即就推開了擋在身前的護衛,可是又被阿雜攔住,眼看著蒼國公府的大門再一次當著他的面前緊緊的關閉。
就像是在告訴他,死了這條心吧,你永遠不會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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