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是蘭兒自己的決定,我們誰又能真的勸得動她?」
江元靖的語氣盡是失落,可是不接受蒼茗安的埋怨呢!
蒼茗蘭好不容易與三哥見面,听到的卻是江元靖的「埋怨」,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怨怪的,但,真的能全怪著她嗎?
江元靖又有什麼,是可以支撐著偌大的蒼家?她是很自私,但絕對不是無情啊!
她的心情低落,垂著頭靠到了門處,听著里面的言語,心情是越來越低沉了。
真的是……無計可施呀。
蒼茗蘭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他們一再的討論令人頭疼的事情,無非是令人不安的江國寒。
他總是會有能耐逃月兌,這次也是一樣的,據鄰城百姓所言,他們那里會有許多的地下室之類的地方,為了的儲存過冬的食物,足夠令他們頭疼的了。
「既然如此,為何不主動進攻?」蒼茗蘭終于按捺不住,前腳剛剛邁進門去,就听到蒼茗安的一聲厲喝,「出去,這里是你隨隨便便就能進來的嗎?」
不能嗎?除了蒼茗安之外,所有人都覺得蒼茗蘭出現,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呀。
「你們平時也是這麼嬌慣著她嗎?」蒼茗安見旁人都是一臉的驚異,頓時陰沉下臉來,「出去,以後不許胡鬧了。」
蒼茗蘭咬牙切齒的磨著牙齒,對蒼茗安的話倒沒有特別的不順從,憤憤然的離開時,懊惱的模著臉頰,慢吞吞的離開了。
三哥沒有發現,她被毀容了嗎?她的脖子上還有傷口呢!偏偏三哥還要對她凶。
她的護衛都忍著笑意,生怕會惹惱了蒼茗蘭,又覺得很是有趣。
終于有人會讓蒼茗蘭吃啞巴虧了,這一路上,蒼茗蘭總是「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面,那可是攔也攔不住的。
「你們都在看笑話嗎?」蒼茗蘭悶悶的問著,惟有阿雜回道,「三少做得沒有錯,小姐的確不應該旁听。」
好吧!她也知道,軍事上的事情,她一個女兒家貿然參與不太合時宜,也慢慢的壓下了心中的不滿,直到她的護衛提醒著她,她可以去看看「老朋友」時,她才重新的打起了精神。
她很想盡快的解決眼前的麻煩,解決了江國寒,就可以讓勞興懷回家了。
老朋友?是楊品芝!與她關在一起的男子,就是蒼茗安口中的「良將」。
他們變成階下囚的事情,真的是讓蒼茗蘭身輕氣爽,從來就沒有過的興奮之色呀。
「放心,王上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會連我一同救嗎?如果能,我會有辦法讓楊家並入他的麾下。」
他們說話是毫不避嫌,完全不在意旁邊會有多少人听到心里,記在心上。
在旁人眼中,他們所說的一切都是天方夜譚,人都被關在這里,能有多大的本事興風作浪了?
蒼茗蘭卻是一點兒都不肯怠慢,慢悠悠的走到了他們的面前,揚著燦爛的笑容,「兩位好久不見了。」
楊品芝一見到蒼茗蘭頓時氣悶的別過頭去,再也不肯多看蒼茗蘭一眼,心中的那團快要燃起來的怒火,卻實在是傷汪以蒼茗蘭半分呀。
「不對,我是第三次見到你。」蒼茗蘭伸出三根手指,在男子的面前晃了晃,「我很好奇,你是怎麼遇到江國寒的。」
男子也是「哼」了一聲,完全不肯多看蒼茗蘭一眼。
在整個恭王部隊的眼中,蒼茗蘭就是一個巨大的禍害,若非是她的緣故,恭王部隊不至于一敗再敗,一切都是從她出現在恭王營賬中開始的。
蒼茗蘭撇了撇嘴,但對于男子的冷默,算是理解。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她也會氣惱的。
「不如,我們交換一些信息吧!」蒼茗蘭的確是來看望「老朋友」的,只不過,楊品芝根本不肯正眼看她一眼,她大可以將目光放在男子的身上了。
男子沒有理會著她,反倒是閉目養神起來。
蒼茗蘭咬了咬嘴唇,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對了!想到了!蒼茗蘭抿唇燦爛一笑著。
「江國寒的確有做天子的命。」蒼茗蘭忽的說道,「如果他再心狠手辣一點兒,絕對可以坐穩天子之位。」
她的話絕對是大逆不道的,看守著犯人的士兵,不解的看了蒼茗蘭一眼,但又選擇了無視于她。
這位千金大小姐,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他做錯了一件事情。」蒼茗蘭伸出手指,對男子笑道,「他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害死蒼茗雪,畢竟,這天下間真正能為他帶來消息的人,只有蒼茗雪一人。」
絕對沒有第二個!江國寒之所以一敗再敗,完全是因為少了蒼茗雪的協助。
就算是勞家將蒼茗雪的信截取,也總是會有消息傳出來的,不是嗎?
男子的瞳孔縮了縮,看向蒼茗蘭的目光不由得認真了幾分,他想要將蒼茗蘭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記下來,以後好帶回給江國寒。
「他在京城中沒有眼線,在敵軍中沒有同盟,同一種辦法就可以將他堵得無計可施,多可憐呀。」蒼茗蘭瞪著無辜的大眼楮,望著男子的眼神充滿著探究,似笑非笑的繼續說著,「我可以向他舉薦一個人來,要不要听。」
「不要听!」楊品芝實在是不知道蒼茗蘭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但是她要將江國寒置于死地的心情,實在是太迫切了,怎麼可能會幫著江國寒去想主意呢?
顯然,男子卻與楊品芝想的不太一樣。
無論是否有用,听一听總歸是沒有錯的。
「全辰,全大人!」蒼茗蘭笑得越發得意,「他可是恭王領地惟一的狀元郎,家眷不曾隨他入京。一直被留在老家中,他在京城中風風光光的,為何不肯帶著家眷呢?那里可是有他的父母呢!」
听著,好像是有些道理的!
「我可是都說了!」蒼茗蘭擠了擠眼楮,對男子笑著,「我說了好多,你有沒有想說的?」
她倒是不打算從男子的口中得知太有用的消息,但是為了互利,總是要听一听的。
楊品芝在那一邊都快要氣瘋了,實在是不明白這個家伙怎麼會突然一副相信蒼茗蘭的樣子,被賣了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呢!
「好了,我再說一說……」蒼茗蘭正打算繼續說下去,就被蒼茗雪厲聲打斷了,「四妹,你在說什麼?」
說什麼?說一些無關大雅的事情,說一些可以除去後患的事兒。
蒼茗蘭抿著唇,委屈的走向蒼茗雪,道,「和他們說說話,不行嗎?」
「不行!」蒼茗安黑著臉,「他們是犯人,會被押解回京的。」
這一句話,輪到蒼茗蘭的臉色變得難看了,押回京城,路途遙遠,會發生太多的變故。
三哥什麼都好,就是對于這些事情,卻總是太教條。
蒼茗蘭深吸了口氣,剛要勸著,就听到有人想要來見蒼茗安,讓她的臉色又黑了一圈子。
三哥實在是太忙了,好像都快要忘記,她才是他最疼愛的妹妹!蒼茗安警告了她幾句後,就轉身離開了。
「太過分了。」蒼茗蘭嘀咕著,就听楊品芝得意的說道,「怎麼著?生氣了?看你也不見得是人見人愛的呀!」
蒼茗蘭掃了她一眼,哼笑著,「起碼有世子,不是嗎?」
誰都不喜歡她,江元靖喜歡就夠了!她可以不相信任何人,相信江元靖一個人也夠了,不是嗎?
楊品芝覺得自己像是被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登時就抓住了面前的鐵欄桿,怒視著蒼茗蘭,「不要以為我被關在囚車里,就對付不了你,除非你不吃不喝,不走不跑,否則我一定會有機會的。」
她大可以等著呀!蒼茗蘭無所謂的聳著肩膀,卻依然很是好奇的看著那男人。
怎麼又不說話了?
「我也可以交換一個信息。」男子終于開了口,看向蒼茗蘭,「王上說過,他會立後的女人只有一個,叫蒼茗蘭,我只是奇怪著,你有什麼資格能坐上後位的?」
蒼茗蘭的心「咯 」了一下,沒想到江國寒會說這麼一句。
她怎麼就不能當皇後了,再不好的德性,只要坐在後位上,有了天子的寵愛,一樣坐得住,不是嗎?
她當初也不是沒有坐過?
男子用考量的目光打量著她,最終一計冷眼,就不想理會她了。
不對,她不能被輕易的「洗腦」,蒼茗蘭忽的回過神來,拼命的告訴著自己,這是男子的計謀,令她產生混亂。
江國寒會想著立她為後?那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生的事兒。
「是嗎?」蒼茗蘭笑著,「可是我還記得,這條疤是他賞的,這道傷也是他賜的,你的王上送的禮,真特別。」
她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模了模脖子上的傷。
「都說伴君如伴虎。」蒼茗蘭搖著頭,「他還不是天子呢,就敢冒充老虎,太可笑了。」
她一時間失去了興趣,滿心都是對三哥的不滿,轉身也不管那對「好朋友」。
只不過他們如果會被送到京城,就一定會被搭救的,三哥想不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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