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水吧!」
蒼茗蘭眼見著定安被他們拖著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實是不太忍心了。
如果非說是錯,錯的又何止江國寒一個人?定安又何其無辜,跟在江國寒的身邊,最後得了什麼。
在他們的眼中,沒有人理解蒼茗蘭的心軟,總覺得她應該滿心的憤恨,想要將定安千刀萬剮。
定安冷冷的轉過頭去,他被彬姑娘的藥,暫時弄得失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來蒼茗蘭時,只能是驕傲的轉過頭去,也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他不喝,就算了。」江元靖走到蒼茗蘭的身前,試探性的將手搭在了蒼茗蘭的肩膀上,「本想著將他送到江國寒的身邊照顧著,如果死在路上,就算了。」
什麼?他們會那麼好心嗎?定安立即就湊到了他們的面前,瞪著一雙猩紅的眼楮,死死的望著他們。
蒼茗蘭立即就打住了江元靖接下來要說的話,當她沒有那麼時時的想起江國寒時,偏總有人提及。
「京城的情況怎麼樣?」蒼茗蘭回過頭來,倒是問起了「正事兒」,蒼茗蘭的關懷終于是落到了蒼家人的身上。
情況終究是不太好。
正所謂是樹大招風,蒼飛又向來不是低調行事的人,何況蒼國公已逝,這世襲的頭餃落到他這個長子的頭上,反而有些得意忘形了。
「如果,是整個蒼家,恐怕誰都不會有主意。」蒼茗蘭苦笑著,「如果只是父親一個人的想法,怕是會連累到兩位哥哥。」
正是,蒼茗安入京之後,暫時就掛了一個閑職。
不過沒有關系,誰讓「蒼茗蘭」已經「殉葬」于烏容王子,單看這一點,怕是其他女子已然望塵莫及,如果蒼家真的惹惱了天子,天子也是要顧忌到延國的顏面。
總是不能,那邊的蒼家女兒剛死,這邊就對付起蒼家來吧?
「我想,我應該感謝小王子的安排。」蒼茗蘭嘆息著,「我死了,永遠比活著更有價值。」
只是可惜著,算是連累了江元靖,隨著她東奔西跑這麼多年,甚至放棄押送江國寒的功績,跑到延國邊界來尋她。
說到底,是她欠江元靖的太多。
江元靖欲言又止,他陪在蒼茗蘭的身邊,而沒有去上任,如果追究起來,責任更大,可能會連累到相安無事的寧王家。
「來,喝藥。」彬姑娘是滿頭大汗的「服侍」著蒼茗蘭與江元靖,看著他們一天天溫吞吞的相處,真的是急得上火。
的確,烏容過世不過數月,讓蒼茗蘭另投他人懷中,怕是蒼茗蘭都過不了自己那關,也至于比起從前更生疏了吧?
蒼茗蘭似笑非笑的瞄著彬姑娘,倒是多了幾分耐心尋味的表情來。
「彬姑娘,我有幾句話想要對你說。」蒼茗蘭認真的看向彬姑娘,卻听彬姑娘道,「我也有話要說。」
分明是很溫和的氣氛,因他們的三言兩語,弄得十分尷尬。
能有什麼事情?蒼茗蘭倒是好奇著,無非是兒女情長啊。
「瞧瞧那個人,像是囚犯。」
好些人在見到定安時,都是指指點點的,眼中充滿著不屑,對于蒼茗蘭等人的身份,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官府的人吧?
自從江國寒被押解回京之後,其他事情就很快平靜了下來,就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安靜得可怕。
「人心冷暖。」彬姑娘哼笑著,「也許在這些人中,還曾有人想要投靠江國寒呢。」
蒼茗蘭立即伸出右手食指來,放到唇邊,小心的提醒著彬姑娘,莫要禍從口出。
時至今日,許多事情是大有不同啊。
首先,她真的不再是當年的蒼家小姐,她是一個「死人」,再難有所作為了。
「你不要那麼排斥世子,人總是要往前看的。」彬姑娘認真的對蒼茗蘭說道,「如果勞少夫人像你一樣,裹足不前,那勞家不是完了嗎?」
「勞少夫人?」蒼茗蘭先是一驚,隨後笑著,「我區區平凡人,怎麼能與勞少夫人相提並論。」
她也听說,勞興懷之父勞海謝絕了天子的賞賜,只願意偏隅一方。
看起來是因喪子之痛而再無斗志,听到蒼茗蘭的耳中卻是另有一番滋味。
是怕惹事吧?畢竟樹大招風的蒼家已經有很多危機,與蒼家有姻親的勞家,不知道要想著什麼法子躲著呢。
「蒼小姐?」彬姑娘連喚數聲,終于引回了蒼茗蘭的注意力,蒼茗蘭尷尬的笑著,「你說的,我都懂。」
可她不是能輕易放下的人,想一想江國寒的事情,就知道,並不曾在這一世發生的事情,她都可以緊緊的抓在手里十數年,即使江國寒一無所有,她也沒有半點憐憫之心,就可以看得出來……
烏容的事情,在她的心里也絕對會烙印好多年。
「好厲害的一支隊伍。」江元靖突然感慨的說道,「天子出巡,也不過如此啊。」
什麼?天子?蒼茗蘭順著江元靖的視線望去,果然在不遠處就看到一支是相當奢華的隊伍,搖搖晃晃的就往這邊而來,令蒼茗蘭的心里不由得一突。
怎麼覺得,會是熟人呢?
「是全辰全大人的車。」彬姑娘的面色突變,當她這麼一說,蒼茗蘭也才注意到,車前騎著高頭大馬的男人,不是全辰是誰?
她可是一個已經過世的人,江元靖更是放棄了大好前程陪著她「流亡」,如果被全辰發現,他們必會惹上更大的麻煩。
「快躲起來。」彬姑娘焦急的說道,好在路邊有不少乞丐,蒼茗蘭與江元靖的衣著更算不上是上成,想混在里面也不算是太困難。
彬姑娘理了理衣服,便當作沒有看到全辰的馬車了。
現在想來,他們一行人中,只有彬姑娘的身份是最為安全的。
「這位可是彬姑娘?」全辰的隊伍已經早早的過去了,全辰卻再次騎著馬繞了回來,打量了彬姑娘一番,笑道,「好久不見了。」
人人都認得醫術高明的彬姑娘,這不算是奇怪的事兒。
彬姑娘好像才瞄見全辰似的,便作揖道,「原來是全大人,別來無恙。」
「彬姑娘。」全辰只是坐在馬上點了點頭,以他瑞的官職,如果為了見一位草民而下了馬車,怕是會有**份吧?
「彬姑娘怎麼在此?」全辰掃了掃四周,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而彬姑娘的回答更是無懈可擊,「這里流民染病,我過來瞧瞧。」
原來是因為流民呀。全辰皺了皺眉,就楊著要躲開了。
「全大人,恭王部隊已經潰敗,听說,大人是要將家人接到京城了嗎?」彬姑娘忽的問起了這件事情,似乎讓人不解。
全辰則是尷尬的笑了笑,「這是自然的,總是要接過來的。」
彬姑娘見到全辰的表情僵硬,很是不自然,就沒有再多問下去。
「世子的行蹤,還沒有找到嗎?」全辰問向彬姑娘,而彬姑娘忙擺出一副落寞的表情,「這種事情,還是問江國寒的好。」
提到「江國寒」時,彬姑娘就是咬牙切齒的,「如果沒有他,哪晨會變成今天的這副模樣?」
全辰訕笑著,又與彬姑娘閑話了幾句後,便扯著馬韁子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忘恩負義的家伙,蒼茗蘭在心里咒罵著,如果全辰單負了蒼家,有情可原,畢竟是相互利用的關系,但他不願意將家中父母妻兒接到京城,是有多麼的怕麻煩?
每次有人提到,他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彬姑娘這次提一提,他更是語意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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