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黑馬 031 勝已者,勝天下!

作者 ︰ 東籬探花

馬無疆的傷,並無大礙,只是虛月兌而已。

在軍區總院經過夜班醫生仔細處理後,簡單包扎了一下,馬無疆就堅決地不顧眾人勸阻掉頭出去,早在之前,葉浩去交了相關費用,再窮也不會用黑道的錢,這是葉浩潛意識里的一個原則。

初八讓人開著車把馬無疆和葉浩送到了巷口,又是鬼使神差的,他下了車,讓弟兄們自行回去交差,而他本人,則跟著馬無疆和葉浩在慘白的月光里走進了那片黑漆漆的爛尾樓從林。

遠遠的,一幢爛尾樓的三樓,連窗稜都沒有的洞口,散開來一片燭光。在月光透不過來的漫無邊際的黑暗里,那一片燭光讓人感到一種溫暖,就像家鄉門前的那片湖光鱗鱗,隱隱掩映著女乃女乃的呼喚,等他回家。

馬無疆心里莫名地一熱,抬手擦了一下眼角,步子緊了緊,帶著葉浩和初八模黑上樓。徒然四壁的屋子里,空空如也,就在馬無疆楞神的功夫,一陣腳步聲從樓上傳來,回身望去,暗淡的燭光里,一張俏麗的容顏映入眼簾,正是柳靜芸。

柳靜芸的一手拎著馬無疆的牛仔褲,一手抓著針線,顯然,她剛剛在守著漫漫長夜為馬無疆在縫補衣物。柳靜芸臉上淡淡緋紅︰「哥,我剛听到外面腳步聲,怕有壞人,就先躲到樓上了…哥,你又受傷了?這血還在往外滲呢…」

怪不得納蘭性德會寫出「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的詩句,有些人的相逢,就是那種‘與君初相識,卻似故人歸’的自然而然。一如這柳靜芸,她的眼里閃著濃濃的心疼,把手里的家什兒往邊上一放,縴手輕沾帶著一種淡淡的芬芳,在急促的聲調里,撫上馬無疆那張稜角分明的臉。

這一刻,馬無疆仿佛面對的就是自家的小妹,那種初識不熟的尷尬和陌生,瞬間消彌無蹤,滿臉的堅毅轉而融化成一種淡淡溫情的笑︰「妹子,你咋還沒睡呢?….」

「哥,我在等你回家啊,看剛才那天氣總是有些害怕,你說你也是的,一點兒都不擔心我到這麼晚才回來…」淡淡地一種斥責,合著柳靜芸深深地凝望,馬無疆在恍然的意識里多出了幾許男人的責任感。

是啊,男人不僅要對兄弟和諾言負責,男人,更需要對女人負責。

邊上,今晚被感動了幾次、此時又處在感動中的初八眼里有了一絲迷離。

葉浩輕輕一咳︰「咳咳,老馬,咱們總不能這麼站到天亮吧?」

言下之意,就是馬無疆得拿個主意,今晚上怎麼安排這幾個人的住宿問題。馬無疆當然明白這個非常棘手的問題,但他卻沒有主意,僅僅是三個男人怎麼都好說,關鍵是現在生生多出個‘妹妹’來,而且這‘妹妹’對他的粘性還特別大….但柳靜芸何嘗又不明白?就見她明眸皓齒的一笑︰「哥,外面的月亮好圓好大,你陪我去樓頂賞月好不好?」

馬無疆顯然不是那種見色忘友的人,他有些難堪地抓著頭皮看了看葉浩和初八。

初八剛進來時,非常之驚楞,他絕然想像不到馬無疆竟能在這兒生存下來,由是,他暗地里對馬無疆對多了幾分敬佩。而對于柳靜芸的存在,初八倒覺得是順理成章的事兒,雖然他也只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但也懂得要成人之美,所以,听到柳靜芸的話兒,初八幾乎不假思索地說道︰「這怎麼行?葉浩,有沒有興趣咱哥倆兒到樓頂上一邊賞月,一邊切磋切磋?」

看到初八一副心知肚明望過來的眼神,葉浩覺得沒必要掩飾什麼,話語里帶著一中‘馬氏風格’︰「行啊,不過我得先說清楚,切磋完了你可千萬別纏著我拜師,我已經有徒弟了…」

向來冷血無情的初八被葉浩逗得一窘︰「行行行,咱們只切磋,這就上去唄…」

「等等,即然妹子說月亮這麼好,我也想上去看看,就一起上去吧,正好你們倆個要切磋,我和妹子就在邊上當個裁判,妹子你說好不好?…」馬無疆輕輕抓著柳靜芸仍然撫在他臉上的縴手,笑嘻嘻地對著柳靜芸說道。

實際上,他心里根本就是怕單獨地面對柳靜芸,特別是在這讓人容易迷失靈魂的黑夜里,誰知道這浪漫的燭光會不會燃起人類那原始的**?如此,可就有點對不起呂薇薇了,畢竟,呂薇薇半個月前剛在他馬無疆的唇角蓋了個‘先到先得’的印章。

柳靜芸清澈的眸子里沒有一絲失望和抗拒,她落落大方地答道︰「好!哥你這個主意好,你們先上去,我把涼席拿上去,累了還能躲會兒…」

縴手一曲,帶著幾許不舍掙月兌了馬無疆的大手,柳靜芸雙手抬起把馬無疆的身體一個反轉就向外輕輕推去。前面,葉浩和初八已經當先踏上了樓梯。

「嗯,還是有個女人好!」走在最前面的初八,純屬無心的一聲自言自語。

葉浩在黑暗里回過頭來,明亮的眸子對著馬無疆閃出一抹笑意,馬無疆趕緊把頭低了下去。

樓頂上,卻是非常干淨,從一路同樣干干靜靜的樓梯也看得出來,馬無疆常常上來打掃。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嘛。

兩個剛成年、一個快成年的三個大男孩並肩而立,舉目眺向浩瀚的夜空,微雨過後,風清雲淡,月朗星稀,此時雖是深夜,卻讓人渾然不覺困意。

沉靜中,初八突然淡淡地問道︰「二位兄弟,你們的理想是什麼?」

馬無疆俯首下來,望向遠處閃爍的霓虹,久久沒有作答。

葉浩依然看著天上的眾星捧月,輕輕地答道︰「從小到大,我一直的理想,都是當一名出色的外科醫生,像我爺爺那樣,治病救人起死回生,但是最近這陣子,我常常覺得,我的這個理想開始有點兒模糊…」

初八接過了話︰「我的理想倒很簡單,就是希望能過上一種平靜的生活,就像現在跟你們在一起這樣子…」

又是一陣沉默,看到馬無疆沒什麼反應,初八一笑,側臉問道︰「老馬,你的理想呢?」

「我從來都沒有理想,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能回到古代做一個仗劍天涯、縱情山水的俠客,或者當個提刀躍馬、縱橫沙場的將軍,哈哈,這當然不可能了,所以我也就沒有理想了…」馬無疆淡淡地答道。

初八雖說混在黑道,但他那個不識字的義父麻四卻不惜重金給他請了名師教他文化知識,但他沒想到混到打黑拳地步的馬無疆竟然也是出口成章的人,或多或少的又有些詫異,他用一種朋友的語氣對著馬無疆說道︰「老馬,你這可不好,人不能沒有理想,理想是一個方向,指引著你前進…」

「不錯!但理想又是人主觀意識上的一種期望,對于這種期望,大多數的人都會定得過高,也就是說許多人的方向都錯了,所以,許多人窮其一生都不曾追求到自已的理想。有哲人不是說過嘛,如果方向錯了,停下來,就是前進。如此看來,我沒有理想,豈不也是種進步?」馬無疆說著向初八眨了眨眼。

這一通話,繞得初八有點迷糊,但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了,贊嘆著點了點頭。

「初八,別听他胡扯,這世上沒有人能看透他…」葉浩沒好氣地一笑。

「我說浩子,你這話就不對了,你老是要看透別人作什麼?」馬無疆裝著一臉的天真。

葉浩搖頭一笑︰「老馬,世間之人形形色色,不看清楚別人怎麼能行?萬一遇人不淑交友不慎,說不定就誤了大事,再說了,克敵制勝的關鍵不就是知彼知已嗎?」

「對啊,知彼知已方能百戰不殆!」初八附合著。

「哈哈,我看你們倆個都是三國讀多了,我倒覺得人于江湖,首先要看清楚自已,而後戰勝自已,人若能戰勝自已,則放眼天下,無不可戰勝之人。反過來說,如果一個人連自已都看不清楚,就算把別人看得透亮又有何用?」馬無疆笑意盈盈地望著葉浩和初八,娓娓而道。

葉浩和初八都是不自覺地心里一沉,交換了一個復雜的眼神然後望著遠方開始思考。

而早已鋪好了涼席的柳靜芸,悄無聲息地站在不遠處,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馬無疆。此前,在她心里,馬無疆是個熱血滿懷、正直善良的勇士,而听過這一番話後,冰雪聰明的她已經知道,那個混跡在夜市地攤上販賣盜版碟的‘哥’只是馬無疆的一種表像,而此時這個臨風遠眺、淡定從容的人才是‘哥’的本質。

哥將來,必是非凡之人。這是柳靜芸此刻的定論。

有了這樣的定論,柳靜芸的心里就有了極大的落差。如果哥真成了那非凡人物,又豈是自已這種尋常女子能配得上的?不由地,心里生出一種落寞。

她絕然想像不到,這晚並肩站在這里的三個男人,正是在若干年後互為犄角,稱霸華夏政壇、商界和黑道的領袖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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