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尾樓的樓頂天台上,柳靜芸招呼著三個男人坐到涼席上,她跪到馬無疆身後,伸出縴手輕輕地替馬無疆捏著肩膀。馬無疆本來是要拒絕的,但柳靜芸的小手硬生生地扳住了他要掙扎出去的肩膀。無奈之下,馬無疆只好‘逆來順受’,並暗暗沖著不懷好意彼此相視一笑的葉浩和初八瞪了瞪眼。
「老馬,你給我老實交待,到底是怎麼到那地方打黑拳的?」葉浩的臉上騰起一股子嚴肅。
初八一邊加火潑油︰「對啊,這是個問題,老馬,那個顏若霜怎麼認識的你?呃,就是那個很漂亮很冷艷的女人…」
突地,柳靜芸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身子向前一傾把臉兒湊到馬無疆的耳朵邊上輕輕說道︰「哥,你快說說嘛,我也想知道….」
馬無疆一時真僵住了,柳靜芸胸前的兩座初熟的少女高聳而柔軟的峰巒恰好壓在他的肩膀上,一種麻酥酥的感覺立時沖上馬無疆的大腦,而小月復里自然地騰起一股子火苗。強自鎮定了一下,馬無疆忍著滿心的不舍卻不得不艱難地說道︰「妹,你能不能先起來,壓得我肩膀好痛…」
柳靜芸一下就反應過來了,驟然向上一挺身子,卻把頭低了下去,心里突突地狂跳著,手上也沒了章法,所幸長發摭住了她紅霞紛飛的杏臉。
「咳!」馬無疆努力平靜了一下,緩緩地開了口︰「浩子,是這樣的,前不久有天,我去電子城那邊進貨,偶然踫到了那個跟高建成在一起的女人,當時我並沒有理她,她好像很害怕,但卻一直跟著我,後來….」
在馬無疆的敘述里,葉浩和初八的眼前像電影一樣浮現出一個個鏡頭。
那天午後,馬無疆揣著新買的碟片正往回走,艷妃悄悄跟著他走了數百米遠,那模樣兒,紅著臉想喊馬無疆停下卻又不知道人家名字。
後來,馬無疆停住了腳步回身過來,艷妃猶豫良久最終一跺腳鼓足了勇氣走到馬無疆面前,紅著臉說道︰「嗨,我求求你,不要把那些照片發出去好嗎?」
馬無疆冷冷地一笑︰「這個問題你不該來求我,應該找那個姓高的,只要他不再對我們使壞,我自然不會隨便散發出去….」
「不會的,我相信她不會的。他那個人表面上作威作福的,實際上膽小的像個老鼠,你打了他兩次,他絕不敢犯第三次。你看,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整天提心吊膽就怕你…….你……能不能把那些底片還給我?」
「不行,我還給了你,姓高的又會反撲過來,我現在可沒功夫收拾他….」馬無疆冷冷地答道。
「唉,我也知道你不會給我的….」艷妃一改平日里那副風騷入骨的樣子,眼里掠過一抹濃重的愁緒。
這讓馬無疆有些于心不忍,他忽地心中一動,對著剛剛轉身準備離去的艷妃喊道︰「嗨…那個…姐….」
艷妃猛地轉身過來,似是不相信自已的耳朵似的︰「你,剛才叫我什麼?」
馬無疆一笑︰「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叫什麼,便只好叫你一聲姐了…」
看到馬無疆眼里那清澈得不摻一絲塵埃的瞳仁,艷妃莫名地涌起一種感動,像她這種常常被別人稱為賤貨、婊子、公共汽車的女人,竟然會有人如此真誠地喊她一聲‘姐’,她怎麼能不感動?
這會兒,她看著馬無疆,真的覺得他有分像自已的弟弟︰「謝謝你…」
馬無疆嘻嘻一笑︰「姐,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艷妃可能真是被馬無疆眼里那抹足夠殺死人的誠實感動了,又或者是作為風塵女子的她本身就有一種豪爽勁兒,想也沒想就答道︰「行,你說吧!」
「這個…是這樣的,我現在需要一些錢…」馬無疆猶豫著有點兒不知從哪里說起。
艷妃唰地拉開了自已的挎包︰「小兄弟,我今天出來沒帶多,只有兩千多塊,如果不夠,你跟我去取…」
馬無疆馬上連連擺手急急說道︰「姐,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你能不能幫我介紹份工作?」
艷妃的手停在包里,似是有些不解︰「你不是需要錢嗎?」
馬無疆淡淡一笑︰「是的,我是需要錢,但我不要死乞白討來的錢,我要用我自已的能力去賺錢!」
艷妃深深地看了馬無疆一眼,腦子里就轉了開來,一邊想著給幫他找個什麼樣的好差事,也一邊想著慢慢用什麼方法把那卷底片要回來。想來想去,艷妃想到了顏若霜。
極少有人知道,東海明珠夜總會的十大頭牌都是被顏若霜直接控制的人,這‘十大頭牌’的名號都是顏若霜發明的,她正是用控制這些夜總會的頭牌來掌握和控制某些高層人物,包括高建成,都被顏若霜牢牢握著握柄而他本人毫不知情。
艷妃知道顏若霜一直都在暗地里招兵買馬嘯聚山頭,她對馬無疆的第一感覺是覺得此人能打能殺肯定對顏若霜有用,而潛意識里是希望顏若霜能控制馬無疆,這樣,她就有機會順利取回自已和高建成的不雅照。有了這種想法,意念里那對馬無疆的誠實好感已經蕩然無存了,她不覺得這是把馬無疆推向了火坑。
艷妃帶著馬無疆在正南大廈七樓一間內部健身房找到顏若霜的時候,顏若霜正品著紅酒看幾個人的搏擊。正南大廈地下的拳場雖說由麻四的人打理,但顏若霜卻早有凱覦之意,生搶豪奪顯然不行,畢竟大家都算是自已人。于是,顏若霜便想到組織一批能打善斗的人慢慢混進去,等到把麻四那邊的拳手都打趴下之後,接手拳場的問題就是順水推舟的事了。
顏若霜冷冷地看了眼馬無疆,第一眼,這個少年的樣子絲毫沒引起她什麼重視。
「小子,會打架嗎?」顏若霜美麗的眼楮眯成一條縫注視著前面一對三的緊張搏斗,呷了口紅酒淡淡地問道。
「那個人要輸了!」馬無疆也是冷眼看著以一敵三的場景,答非所問。
「噢?為什麼?」顏若霜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淡淡地接著問道。
「以一敵眾,最忌諱的就是將自已的力量分散。對面三個,很明顯最有搏殺力的是那個矮個的瘦子,必須集全力先將其放倒,那麼剩下的兩人就不堪一擊了。像他這種面面都要防備的打法,用不了幾分鐘,一旦被其中那兩個弱手掣住手腳,瘦子就會趁勢給他致命的一擊。」馬無疆緩緩道來。
而實際上,場中的纏斗,這會看上去似乎是那個獨自為戰的人佔了上風,他從容地應對著三個人的連環套路,偶爾還能攻出一兩招。
顏若霜沒有再說話,只關注著場上的搏斗。
未幾,果真如馬無疆所預言的結果一樣,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混戰過後,中間那人緩緩倒了下去。
顏若霜帶著一種笑意看了馬無疆一眼︰「怎麼樣,你有沒有興趣一試身手?」
馬無疆知道,這對自已來說也許是個機會,他把手里的袋子往地上輕輕一放,淡淡地說︰「恭敬不如從命!」
輕快地走到那塊黑綠色的氈子上,馬無疆對著瘦子和他的兩個同伙微微一抱拳,悄無聲息地擺開了搏斗的姿勢。
瘦子側臉看了看顏若霜,只見顏若霜輕輕點了點頭。
一顧左右,身邊另兩個人各自踏前,分取馬無疆上下兩路,緊接著瘦子猛然起腳踹向馬無疆的小月復。馬無疆身形晃動向左側一滑避開,對手則收勢改招跟向左側,不料馬無疆仍是一晃卻向右閃去,對手又變勢跟著向右。如此左右幾個閃避,馬無疆便把對手三個人分成了兩撥,兩個弱手一撥,而瘦子則從原來三人中間的位置變到了側邊。
再一晃身形,馬無疆站到了兩撥人的中間,還沒等另外兩個收勢反撲,馬無疆已經凝聚起全身的力氣,左拳直搗,擊向瘦子的面門。瘦子悚然一驚,急速抬手格檔,並碎步向後退去。
此時,馬無疆背後反應過來的兩個已經同時出拳起腳擊向了馬無疆的空門畢現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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