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個清晨,冷禪起的很早,或許是因為心中有些許的牽掛。打開窗戶的瞬間,不經意的看見遠處的竹林深處,有一道繽紛的彩虹。那絢麗的色彩,是大自然無上的恩賜,一種寧靜中帶著和諧的美。閉上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花圃中淡淡的花香從口鼻吸入到肺里,很清新也很舒服。
正出神的環顧四周,伸手一雙大手從自己的腰際穿過,牢牢的抱住自己。冷禪沒有阻止,而是會心的一笑,「怎麼了?我吵醒你了?」
「沒有,只是看你一個人站在這里,感覺有些難受,所以起來陪陪你。」竹知道她嘴上不在乎,不說也不問,不哭也不鬧,其實心里面還是有心事的。只是這樣的心事,就像窗戶紙一樣,一捅就破,而破了之後便不能恢復成原來的模樣。所以他寧可選擇默默的陪伴,也不願再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冷-無-;「-小-說——禪靜下來,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你不要這樣,我說過了沒事的。放心我心里真的沒事,一切自有天定,二姐她們早該在十來天前就命喪當場了。如今已經算是幸運的了,這樣一來你的閻王朋友也不會難做,更不會消失在天地人三界。各得各的歸宿,這是好事。」
從她的嘴巴里說出來這些話,竹的心里居然感覺有些許的淒涼,將她的身子輕輕的轉面對自己。伸手幫她整理額前被風吹亂的留海,目不轉楮的凝視著她的眼眸,「這樣的你讓我好心疼。你知不知道我寧願你跟以前一樣。叫我爺爺。給我煮面條吃。那時候的你,只是想好好的活著……」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冷禪用手堵住了嘴巴,「那時候的我,以為自己走到了絕境,很傻,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也不知道為什麼,在你身邊就覺得很踏實。也許這就是上天給的緣分。」
「那為什麼心里要裝下那麼多的事情?我可以為你分擔的,難道連你都不相信我?」竹的疑惑在冷禪面前,成了擺設,猛的彈了下他的額頭,「我沒有不相信你,想幫我分擔是吧?無;「小說網不少字」
竹用力的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知道冷禪的腦子里在想些什麼,接下來的話又會給自己下什麼樣的套。唯一知道的是,她的任何要求,自己都會無條件的答應。原因很簡單。她就是自己的全部,在這條艱難的路上。正是因為有了她的陪伴,自己才不會覺得孤單。
就知道這個傻瓜會答應自己,以前可都是他給別人下套,這回這麼爽快的答應自己,冷禪又怎麼會放過他?輕輕的推開他,擠眉弄眼的看著他,「你要不要考慮清楚?真的答應了?」
「我有理由不答應嗎?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天,你向我提要求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再說了我的禪兒心地善良,一定不會為難我的,對不對?」竹也不傻,這會等于給她打預防針了,不要太過分。怎知冷禪完全不買賬,不屑的看著他,「是你說想幫我分擔的,你可不許耍賴。」
「好!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應該怎麼幫你分擔?你盡管說,為夫一定遵從,只為博紅顏一笑,可好?」竹也根本沒有把她那小小的威脅放在心上,臉上的笑容想藏都藏不住。
看到他這樣,冷禪打從心里笑了出來,「小竹子,你說的!好!其實你不用緊張,我的要求不高。那只短笛也拿回來了,我想知道他們有沒有留下什麼話給我們。」
「還說你放下了,原來都是騙人的,你心里還是放不下。」竹一臉沒好氣的看著她,像極了耍脾氣的小孩子。
冷禪就知道他會誤會,趕忙解釋,「看你,我才說了一句而已,你不是就誤會了?人的回憶有很多,好的與不好的,也許他們留給我們的回憶是痛苦的,我們也應該坦然面對,不是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小心眼了?還是認為你妻子我就應該,是那種小肚雞腸,每天愁眉苦臉的過日子。操心這個,擔心那個?」
「當然不是!我發誓我絕對沒有這個想法!天地良心,為夫可都是一直希望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竹趕忙發誓,看著他的囧樣,冷禪終于忍俊不禁的笑了,「好了,逗你玩呢,知道你沒那個心思,也知道你不敢有那個心思,否則我一定會家法伺候。放心我真的沒事,只是想知道他們有沒有留什麼話給我。」
竹實在拗不過她,終于點頭答應了,從衣袖之中拿出了那只短笛。看著眼前再熟悉不過的短笛,心里自是有很多的感慨,看了一眼冷禪,「等著!」說完左手拿著笛子,右手輕輕的在上去一撫,一道翠綠色的光芒閃過,那只短笛便緩緩的飛向了空中,打開了一副幸福的畫卷。
「四姐,你過得好嗎?什麼時候回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憶兒好想你,每每的看你們結婚的畫面,都覺得我四姐最美了。」畫卷中的冷憶,面色不是那樣的紅潤,有著些許的慘白,不難看出來,他的精神不是很好。手艱難的撐著自己的身子,冷禪看著卻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于表情都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竹走悄悄的將她攬進懷里,「我沒事!」
接下來的畫面中,出現的是冷無情,以前的冷無情是那樣的不可一世,可畫面中的他卻沒有了絲毫當年的風采。面色慘白的撐著自己的身子,嘴角還留有一絲血絲,一張無力至極的臉卻露著慘淡的微笑,「禪兒,我們都沒事,你放心!這樣的結果是我們該得的,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我們種下的是苦果,自然必須面對。你無需放在心上。」
「大哥,你們放心,禪兒不會有事的。」冷禪的表情依然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這樣冷冷的看著,盡管心里有些麻木。竹的眼楮一直都在冷禪身上,他擔心冷禪只是表面上沉著淡定,可骨子里卻在強撐。如今听她說這話,大有將畫面關掉的意思,「禪兒,既然知道是怎樣的結果,還是不要看的好,免得心里看著難受。」
「不用,如果我猜的沒;「,這個應該是他們臨死前,找靈雀記下的,我想看,我想知道他們都是怎樣面對死亡的降臨的。看了他們的堅強,我才更有勇氣完成接下來的使命。你放心,等看完了,我還有事情要你幫忙。」
面對她固執的堅持,竹沒有繼續阻攔,因為他知道,禪兒的脾氣。如今她能夠如此坦然的面對,對自己對她,對他們的將來都是一件好事。既知如此,他又何必故作阻攔呢?
隨即仰頭繼續看下去,冷無情的眼楮漸漸沒有了神,身上穿著的衣服似乎瞬間被鮮血浸濕。手臂無力的垂了下來,冷憶見狀,一個勁的搖晃著他的身體,「大哥!你醒醒!就算要死也應該先是我,在我們幾個當中,我才是最沒用的那個!不要!老天!你收了我吧!把大哥還給我!」
任他如何搖晃,冷無情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倒是身邊久久沒有說話的冷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憶兒!你是要讓你四姐看到這些,而擔心我們嗎?沒用的東西!」
「說的是,憶兒不要這樣!我們造的孽,我們自己還,如今還能有幸讓禪兒看到我們,就應該很感激老天給了我們這樣的機會。你怎麼可以這樣不懂事?你三姐他們是干大事的人,怎麼能夠讓她牽掛我們?」冷月的聲音傳到冷禪的耳朵里,心猛的一顫,腳下一個不穩差點癱坐下來,幸好有竹扶著。
畫面中的冷雪,沒有了之前的雍容華貴,隨之而來的是一張清秀慘白的臉。「憶兒,好了!既然知道我們沒有辦法躲過這一劫,就該有點骨氣!你忘了當年我們是如何殺了禪兒身邊的那些侍衛,拿雲兒的死逼她就範的?那時候的她明知難逃一死,可她還是選擇了讓我們放過雲兒,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冷憶在她的言語中,心情漸漸的恢復了平靜,用知;「的眼神看著兩位,「二位說的對,是憶兒不懂事,四姐你不要放在心上!憶兒是死過一次的人,憶兒不怕,倒是四姐你,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你們身上可系著天下的安危呢!還有,四姐夫,你可要好好照顧我四姐,不然即使憶兒在九泉之下,也斷斷不會放過你!」
「憶兒!你在說什麼呢!你四姐和你四姐夫,兩人相敬如賓,他們一定會好好的。」冷雪面容憔悴不堪的看著他,那弱弱的責怪顯得是那樣的慘白無力。再仔細的看,她的衣袖在不停的滴著血,地上已經是一灘血水。冷月似乎知道她已經無力支撐自己的生命了,趕忙扶著她,「,別這樣!我們應該開開心心的對不對?像我們這樣的,生為姐妹,死也能同時上路,又有多少人能夠有這樣的幸運?憶兒說話一向如此,四妹夫不會在意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