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逍居高臨下看著秦澈,一派悠哉游哉的樣子,唇邊淡淡笑意,像獵豹享受的看著困獸掙扎︰「老師,何必這麼想不開,就算想跳樓,至少讓我做了再跳嘛。♀」
秦澈被他輕佻的言語氣得磨牙,可是剛才凌逍不受退魔咒的影響又讓她有些忌憚︰「你到底是誰?」
凌逍沒有回答,反而笑得更得意了︰「老師,你的記性真的很不好,我不是說了我叫凌逍嗎?我希望老師能牢牢的記住我的名字。」
避重就輕的回答讓秦澈火大,她微眯起眼楮︰「你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這麼說老師是想更了解我?呵呵,那要看老師你的誠意了。」
「什麼意思?」
凌逍眼楮往旁邊瞟了一下,似乎在看什麼,秦澈跟他隔了一段樓梯,看不真切,但確實他在看旁邊的什麼東西。
隨即,凌逍往後退了一步,淡淡的笑著︰「想知道的話晚上來這里,我告訴你。」
說完,他也不等秦澈回答就轉身走開,明明他像是有著急的事要辦,可是腳步卻優雅得很,沒有半點趕時間的樣子。
秦澈不悅的看著凌逍的身影在台階上消失,心里嘀咕,那小混蛋走得那麼快,她還沒說要赴約呢,這未免太自信過頭了吧?
心里雖然不滿,可是秦澈確實對凌逍的身份很好奇,一邊猶豫著今晚要不要來一趟學校,一邊慢慢的上樓回辦公室,一抹白色的身影與她不期而遇,這讓秦澈吃了一驚。
「紀醫生,你怎麼在這?」
秦澈看著出現在樓梯口的紀墨白,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實驗樓?保健室不在這棟樓啊。
反觀紀墨白看到秦澈倒並不吃驚,他淡淡一笑,朝秦澈打招呼︰「你忘了今天是我來學校坐診的日子,可能我太久不出現,你忘記了。」
「呃……」
秦澈臉僵了一下,說實在的,她真的給忘了這事。
紀墨白也沒當回事,淡淡笑著從秦澈身邊經過,沒有多說一個字,只有他身上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氣里飄散。
秦澈回頭看向紀墨白的背影有點失神,幾次見面紀墨白的話都不多,平平淡淡的,人也不張揚,可每次他留給她的背影都讓秦澈覺得寂寞,真驗證了那句話——寂寞通常都是慘白的顏色吧。
捱到下班,秦澈去學校附近的小吃店吃了碗米粉,又在附近徘徊到天黑才偷偷溜進學校。托校長取消晚自習的福,秦澈一個人在學校里亂晃也不用擔心被別人看到。
看了看手表,才8點半而已,秦澈想起忘記告訴悠夜要晚點回去了,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又發現那屋子里根本沒有裝電話。
「瞧我這破記性。」
秦澈敲了自己腦袋一下,從口袋里抽了張符紙出來,疊成紙鶴的樣子放在手心,左右看沒有人,她才念出咒語,紙鶴一下子像有了生命一般,竟扇動翅膀飛離了秦澈的手掌。
「去告訴悠夜我晚點回去。」
紙鶴朝秦澈點點頭,在她頭頂上轉了一圈就飛走了。
秦澈想著悠夜看到紙鶴時的興奮樣,不自覺笑了出來,搖搖頭,往實驗樓走去。
紙鶴飛回老宅沒花多少時間,當它停在窗口的時候悠夜正抱著小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花花蜷縮在沙發的角落里睡著了。
對于秦澈這麼晚還不回悠夜顯然有些不高興,他邊看電視邊豎起耳朵听門外的聲音,還不時的老往大門的方向望,嘴里嘀咕︰「怎麼還不會來,小黑,你說小澈是不是越來越過份了,把花花丟給我們她連管都不管,現在連晚飯都不回來吃了。以前還可以聞聞菜香,現在只能呼吸下屋子里的霉味,等她回來,我們誰也不要理她,好不好?」
小黑抬頭望了他一眼,不明所以的「喵」了一聲。♀
紙鶴歪著頭听了會兒悠夜的嘮叨,就翅膀一展,落到了悠夜肩膀上。
「什麼東西?」
悠夜驚訝的看著肩膀上停的小東西,早晨秦澈給的「借體」早失去了效用,那這個小東西怎麼會踫到他?
他眨巴眨巴眼楮看著紙鶴問︰「你要干嘛?」
紙鶴拍拍翅膀,用秦澈的聲音說︰「我今晚晚點回來。」
「啊?」
悠夜瞪大了眼楮,把紙鶴從肩膀上拿下來放在手里,這怎麼看都是只紙鶴,怎麼可能會發出聲音?而且他剛才好像听到了小澈的聲音,不會是他幻听吧。
紙鶴在悠夜手里點頭說︰「就是我在說話,我折了只紙鶴告訴你晚點回來。」
「小澈,真的是你?」
「對啊,就是我,干嘛那麼激動?」
「我還以為剛才我幻听,小澈那你要早點回來哦,如果帶點夜宵回來就好了,今晚的電視午夜場很好看。」悠夜陶醉的說,已經把這紙鶴完全當成了秦澈。
紙鶴沉默了半天才開口說︰「你又不能吃東西,干嘛要買夜宵?」
「吃不到聞一下總可以吧?而且你那麼晚回來也會餓。」悠夜不滿的撇嘴。
「……好吧。」
悠夜笑得眼彎彎的,說了句「那你去忙吧」,紙鶴就搖擺了一下,穿透他的手掉在地板上,不動了。
咦?
悠夜看著已經不能觸模到的紙鶴愣了一下,剛才差點忘記了自己是沒有身體的,可即使是這樣,秦澈還會想著告訴他晚上會晚點回來,是不是表示自己在她心里有了一點地位?
模模頭發,悠夜有點害羞的傻笑起來。
結束了紙鶴傳音,秦澈心情不錯的徑直走上實驗大樓的台階,現在時間還早,先四處看看也不錯。
偌大的實驗大樓里黑漆漆的,取消了晚自習以後,警衛連走廊上的燈也懶得開了,秦澈只能模黑在走廊里走,雖說這樣自己不容易被警衛發現,可是她不喜歡黑暗,從小就不喜歡,總感覺黑暗和死亡是等同的,而且往往不好的事情總會發生在黑暗里。
今晚沒有月亮,昏暗的樓道里除了逃生牌上微弱的亮光,幾乎沒有任何可以用來照明的東西。
這種環境里眼楮的可視範圍十分有限,秦澈一個人慢慢的走著,輕微的腳步聲在此刻也變得異常清晰,似乎還有回聲效果。
上了二樓,秦澈站在連續有3個人摔下去的樓梯上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她看了眼手表,心想今晚凌逍應該不會來了吧。
走廊上傳來了有人走動的聲音,很微弱,但是秦澈還是注意到了,是誰?
秦澈回頭看向走廊盡頭,空蕩蕩的走廊里除了逃生牌以外什麼都沒有,但是走路的聲音還在繼續,輕輕的,慢慢的。
難道不是這層樓?
秦澈側耳聆听了一會兒,可是聲音又停了下來,接著傳來門「吱吱呀呀」被打開的聲音,像是門的合頁腐朽了發出的聲響,一陣寂靜以後,她听到了哭聲。
很小聲的女人的哭聲,忽隱忽現,在空寂的走廊上听起來尤為詭異。
秦澈皺著眉看向那間出過事故的實驗室,里面黑漆漆的,門卻虛掩著,莫非負責管理實驗室的老師忘記鎖門了嗎?
走近窗戶往里面看,里面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似乎水龍頭永遠都漏水,滴滴個沒完。她靠近窗戶想辨認水龍頭的方位,突然,一張滿臉血污的人臉貼著玻璃出現在她眼前,大大的眼楮猙獰在瞪著她,臉上的皮肉幾乎被腐蝕殆盡,連鼻子都沒有了,血水還在不斷的往下掉。
秦澈嚇了一跳,連忙退後一步,可是眨眼間那張臉就不見了,只有女人嗚咽的聲音在回蕩。
可是窗戶玻璃上沾著的血水卻告訴她剛才那里確實出現過一張臉,而且跟她只有一塊玻璃厚度的距離。
深吸了一口氣,秦澈推開實驗室門走了進去,實驗室離彌漫著一股腐臭的味道,像尸體發出的尸臭味,這讓秦澈不快,她慢慢的往放置藥品的玻璃櫃靠近,耳邊女人哭泣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陰氣也開始變得厚重。
實驗台上的清潔池里,水一滴一滴慢慢的滴落著,實驗台下,一團白色的影子顫抖著,那是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她蜷縮在實驗台底下,背對著秦澈,黑色的頭發鋪滿了她整個後背,看著像沒有上身的女尸。
秦澈低頭看著她,問︰「你是誰,在這干什麼?」
女人顫抖著肩,嗚咽著說︰「找不到了……找不到了……誰來幫幫我……找不到了……」
聲音像是氣喘不過來的樣子,秦澈听著都替她難受,不禁試探著問︰「找不到什麼了?我幫你找。」
女人哭泣著,慢慢的轉過頭來︰「我的臉不見了。」
秦澈看著女人的臉倒抽了一口氣,這就是剛才貼在玻璃上的那張臉,除了眼楮,這張臉上可以說什麼也沒有,連嘴唇都沒剩下。
原來是個女鬼。
女鬼轉頭繼續在實驗台下找著什麼,秦澈嘆氣說︰「別找了,回你該回的地方去。」
女鬼哭泣著搖頭︰「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注定要在這里受苦……」
秦澈疑惑︰「為什麼回不去……」
話沒說完,一股強大的戾氣迎面襲來,秦澈來不及張開結界阻擋,只能硬接下。
秦澈只覺胸口一痛,心說不妙,被戾氣傷到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不及時將戾氣化掉很可能會危及生命。
攻擊過後,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女鬼也不見了。
秦澈在實驗室里轉了一圈也沒看到女鬼,這時一陣腳步聲從樓道里傳來,似乎是往樓下跑。
趕緊追出去看,樓道里一抹白色從她眼前一閃而過,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刺激著她的鼻黏膜,秦澈吃了一驚,記憶里某個可能的身影浮現在她腦海里。
難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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