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後倪睿立刻撥通了vi的電話,可vi給他的回復卻令他怒火中燒。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實驗對象是在沒使用前期輔助藥物的前提下直接注射這支藥物的,所以沒有人知道月牙到底會面臨什麼。藥物會不會生效,是像他一樣熬過一段痛苦就恢復,還是會面臨死亡,或者會留下什麼後遺癥?沒有人能回答他。
vi的建議很簡單,送醫院。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將電話扔在一邊,顫抖的雙手用力得將月牙抱在懷里,這一刻只有這樣感受她身上傳來的溫度才能平復他內心的恐懼和憤怒。他氣月牙,氣vi他們,更氣自己。為什麼會選擇用那麼笨的方法來瞞月牙,明知道她的聰慧極有可能發現他極端的態度下隱藏著秘密;又為什麼會放縱vi他們利用月牙而渾然不知!他們,跟他一樣該死!
遠在美國的vi四人同時打了個寒戰,交換了個眼神之後,richard立刻拿起電話訂機票。
「現在只能祈禱老大的‘小天使’千萬不要有事,不然,大伙兒恐怕要一起陪葬了。」
「月牙,我的小月牙,你一定要堅持住。」倪睿在月牙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一吻,重新撥電話叫了仁愛醫院的救護車,又打電話給倪杰讓他幫忙安排上次為他會診的醫生在醫院待命。
「快去看看月牙,我沒事。」葉仁強忍著痛向凌霜交代。而凌霜已是淚流滿面,她小心地扶著葉仁躺倒在地上,跑向月牙。
「月牙你怎麼了?」捧起女兒的臉,輕輕地拍著,想要把她從昏睡中叫醒,可地上的人兒卻是蒼白著臉毫無反應。凌霜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把抓住倪睿的手臂問道︰「月牙為什麼會這樣,她怎麼了?!她怎麼了?!」
倪睿仍是木然地抱著月牙,沒有看凌霜。只是在听到她的話後,喃喃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月牙,我突然體會到你的感受。四年前你親眼目睹我車禍死去時的感受,這種痛沒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怎麼會明白呢。現在我明白了,也懂了,為什麼你心里一直有著要回到從前的願望。因為無法承受失去的痛,無法面對沒有了我的世界和生活,就好像生命中所有的色彩和美好都被封鎖在了那短暫的兩年時光里,從此往後的所有,目力所及之處灰暗一片。
救護車將月牙和葉仁一起接到了醫院。葉仁被送到急救中心,而月牙則是直接被李主任接到了單獨的診療室里。凌霜也因為過大的情緒波動暈倒在救護車里,被送進了病房。
這一邊倪睿一路陪著月牙,此刻他正坐在病床前握著月牙冰冷的手為她揉搓著,偶爾送到唇邊為她哈一口暖暖的氣。李主任和其他幾位當時為他診斷過的醫生從隔壁的辦公室過來,告訴他︰初步的檢查結果顯示月牙和他當天的癥狀很像,但卻比他嚴重得多。
「嚴重得多,是指什麼?」他沒有去看醫生,只是專注地看著面前蒼白的小臉,不再有微笑,不再賭氣地嘟唇,只是這樣安靜地閉著眼,像一個失去生命的布女圭女圭。忍不住伸手去撫那毫無血色的唇,想要用溫度讓它重新獲得鮮紅的色彩,可它依舊冰冷。
「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請問她的家人在嗎?」
深吸口氣,平緩听到這句話後的情緒,倪睿回答道︰「她家人都沒法過來,一個受傷了,一個暈倒了。」
李主任聞言皺了皺眉,只能跟倪睿說最好能有注射的原始藥劑。倪睿便問是不是有了原始的藥劑就能救月牙,能讓她蘇醒,沒有生命危險。李主任聞言便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狀,倪睿心里也明白了。這幾個醫生確實很優秀,可再優秀的醫生也有私心。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救月牙,他們能做到的只是從她身體的各項指標來評判她的生命體征,判斷她是不是有危險,跟他要那藥劑,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在基因改造方面的研究增加助力而已。
冷笑了一聲,倪睿的話里帶了些怒意︰「你們現在不是應該全身心在怎麼將病人治好嗎?!既然那藥對救人沒有用,要它干什麼!」說著便將床頭櫃上的一整盆藥物掃下了地,玻璃碎裂的聲音和著鋼盆落地的刺耳聲音,一時間充斥了整個病房。
倪睿的怒意席卷了很多人,明明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但病房里的幾個醫生都被他帶著怒意的眼神嚇到,準備離開。可背後卻傳來了倪睿冰冷的聲音︰「我警告你們,不許將她昏迷的原因告訴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和我的父母。否則……」帶著怒意和警告意味的眼神,讓幾個醫生紛紛點頭稱是,離開了病房。
此刻的倪睿是無助的,他站在床邊看著病床上那蒼白著笑臉的人兒,卻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所帶來的恐懼和壓力,甚至超過了當初剛知道自己死亡時的感覺。他現在能做的,只是祈禱和鼓勵,不眠不休地在月牙的床前守候著,不斷告訴她要堅持、要挺住、要為他好好活著,跟她講述他們小時候的事,四年前的點點滴滴以及重生後發生的每一件事。
他知道,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vi,只有等他到了才有救醒月牙的可能。
整整一天過去了。凌霜已經醒了,奔波在丈夫和女兒的病房間,一個晚上而已卻似憔悴了好幾歲一般。倪睿更是痴痴地守在病床前,下巴上的胡渣和無神的雙眼讓他看起來邋遢得一塌糊涂。
倪杰和仇莣兒更是安慰著凌霜,幫她照料著兩邊的病人。大伙兒雖然擔心、心疼,可因為不知道月牙暈倒的真實原因,根本沒法理解倪睿此刻的絕望和焦心。在倪睿的脅迫下,李主任只告訴他們,月牙是受了極大的刺激暈倒的,具體情況還在檢查中。
然而,vi和alex一行人抵達醫院,卻是生生將倪睿最後的希望都撲滅了。vi說︰「沒有解藥、無法治療,只能等待。」等待月牙以自己的意志力和生命力醒過來,否則,就是再也醒不過來。
vi說完這話便閉上了眼安靜地等待。下一秒,他被倪睿一腳踹到了牆上,那重重的撞擊讓他全身的內髒都像移位了一樣痛苦,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可倪睿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緊接著一拳重重地打在vi月復部,狠辣的眼神里沒有絲毫的猶豫。一連串的拳打腳踢毫不留情,沒一會兒vi便倒在地上無法動彈。見如果繼續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其他幾人冒死上前拉住了倪睿,alfred勸道︰「這里是病房,你會打擾小天使!」
vi緊閉著眼,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極大的痛苦,他知道ray是真的要他的命。他的怒意他完全能理解,因為如果月牙真的出了事,他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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