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想必便是隱居此處的隱大夫。」染畫上前一步,拱手道。
「哼,無知小輩既知曉老頭我隱居于此,又何必前來自討沒趣?」老頭清濯的眸子閃過一抹光亮,嘴上卻不悅地哼了哼。
「晚輩自是知曉前輩隱居此地,但前輩也並未明文規定不許外人前來求醫吧。」染畫若有深意道。
老頭不由又打量了一番染畫,目光最後滑到一旁從始至終皆未說過一句話的白斬月身上,輕哼道︰「就算你說得在理,又能如何,現在你們可以下山了。」說完,老頭轉身繼續前行。
白斬月狹目微眯,眼底掠過一絲幽光,大手拉過染畫的縴手,道︰「我這傷也已無礙,我們下山吧。」說完,白斬月拉著染畫便往回走。
「喂,你這臭小子,誰說你的傷是小傷了,不是老頭我嚇你,你這內傷如再不醫治,別說你一身武藝盡失,恐怕下半輩子也只得與榻為伴嘍,嘖嘖,可憐啊。」老頭突然回身一臉幸災樂禍道,隱約可見眼底一閃而逝的緊張。
染畫凝目看向老頭,道︰「如果我有辦法救治你懷中這只兔子,你是不是能幫我醫治他的傷?」
「你們兩個無禮小輩,還不快跟上,還愣在那做什麼。」老頭聲音一轉,道︰「還有你這陰險狡詐的臭丫頭,說過的話可得作數,不然,不然老頭我將你們通通扔到山下去。」
染畫秀眉微蹙,這老頭兒脾氣還真不是一般怪,剛才趕人的是他,現在有理的還是他,還有,她什麼時候成了陰險狡詐之人了,想到此染畫一臉哭笑不得。
老頭將染畫兩人安置在左邊的竹屋中,當晚便為白斬月切脈看診,須眉時舒時展,眼底掠過一抹凝重,足足半柱香的時間,老頭方收回手,一臉遺憾道︰「哎,真不知你們這些年輕人是怎麼想的,內力再深厚也不能像你這樣浪費啊,而且你這內傷拖得太久,老頭我縱是醫術再高明也只能保你後半生不受此痛纏繞。至于你這身修為,也只能恢復五六層了。」
白斬月一臉雲淡風輕,于他而言,只要還能好好陪著染畫,他便不多求。
看著這樣的白斬月,染畫一臉欲言又止,心中隱然猜出他內力折損的因由。上次與上官秋對決之後,她受了很重的內傷,可第二日卻只覺胸口隱隱作痛,內傷好了大半。後來在皇宮再見時,卻見他俊臉蒼白如紙,當時她還以為他是因為沒休息好才那樣的。可現在她卻不這麼認為了,這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卻一句也不肯說。所有的事,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著。
這樣的他,叫她如何不痴,如何不愛。四姐曾問,你與白斬月相見不過數面,怎會對他動了心?
她當時只是淡淡一笑,並未說什麼,因為在她看來,愛情便是因著過去的某一眼讓彼此看對了眼。隨後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隨其自然,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愛情本身便是毫無章法可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