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輕掠,不時撩動著男子頭上的輕紗,有那麼一瞬,輕紗被寒吹開些許,隱然露出男子唇形優美的薄唇和線條優雅的下頜,瓷白肌膚如一只上好美玉。染畫頓時苦澀地牽起唇角,如果說之前存了惻隱之心,那這下可算是徹底死心了。她記得月下頜處有一顆淡紅小痣,而那人瓷白的下頜上光滑如鏡,怎能藏住一顆紅痣。
心情瞬間低落到極點,待小二送上酒水,她便一杯接一杯地往肚中倒。然火辣辣的酒水非但沒能解去千愁,反而勾起了她心底無盡的思念和痛苦。此時此刻,她瘋狂地想念著一個人,一個再也見不到的人。
見染畫這般瘋狂的飲酒,對面的白衣男子微不可查地頓了下/身子,隱在袖中的手卻在輕微地顫抖著。
一旁的侍從似是感覺到了白衣男子的異樣,當即躬身低問︰「公子若覺冷的話,屬下去將您的大衣拿來。」
白衣男子搖頭道︰「不用,你去催催掌櫃,盡快用完午膳,便離開吧。」清淺的嗓音帶了幾許旁人察覺不到的顫音。
「是,公子。」那人當即大步流星地向著櫃台上正敲打著算盤的掌櫃而去。
看著染畫這般牛飲,青衣眼底滿是擔憂,倒是連靖,好似沒事人似的,恭恭敬敬地坐在染畫下首,目光凝著某處,像尊雕塑般一動不動。
「好了,你別一個人全喝完了,得給我們留些啊。」靈機一動,青衣伸手搶過染畫手中的酒壇,嗔怪道︰「這麼好的酒,應該大家一起喝才盡興啊。」
染畫撇了青衣一眼,目光滑至青衣手中那半壇酒上,眉頭微蹙。
青衣拿過兩個杯子,斟了兩杯,一杯遞給連靖,自己端了一杯,見連靖死活不肯接她遞過去的那杯酒,無名火頓起,這混賬真是根木頭,沒一點人情世故。青衣在桌下抬腳狠狠踢了連靖一腳,連靖頓時一臉疑惑地撇了青衣一眼,眼底滿是不解。
青衣狠狠地刨了他一眼,仰頭將兩杯醇酒悉數倒進了自己肚里。末了將酒杯重重地放回桌上,氣哼哼地撇過臉去。
染畫淡掃過對面的白衣男子一眼,當即起身,道︰「我們走吧。」她此刻只想離開這里,離開這個令她心緒不寧的男子。一看到他,心每時每刻都是煎熬。
染畫並未與白衣男子等人打招呼便徑直踏出了客棧,見此白衣男子身側的一位年輕男子忍不住嘀咕道︰「黎國的人還真是禮疏。」
「回去後自去領五十杖。」白衣男子啟唇道,淡漠的嗓音透著冰冷的肅殺之氣。
「公子,流雲向來口無遮攔,念在他年紀尚淺,便饒過他這一次吧。」一旁的中年男子不禁出聲言道,且不論流雲是他佷兒,他認為流雲也沒說錯什麼,自他們來到這黎國,這樣的事倒遇到不少。其實在他心中,也早已將黎國歸為禮疏之邦。
「」白衣男子沒再言語,輕輕低咳幾聲。
幾人頓時一臉擔憂道︰「公子,您身體不好,不如我們今日便啟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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