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畫率先進了客廳,當即吩咐下人準備茶點。
流風和流雲將白衣男子的輪椅抬進王府客廳後,徑直推著他到了染畫下首的椅子旁,便恭恭敬敬地立于男子身後,目不斜視。
染畫凝目望向下首的白衣男子,心底一片復雜,若他真是月,為何不與她相認呢,若不是,自己又怎會對他生出這等異樣心思?
見染畫這般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男子目光微閃,啟唇道︰「不知公子是戍王爺何人?」
染畫心下忽動,陡然起身,緩步移近男子,微俯下/身子,探究的目光直望進男子深邃的眸子,但見男子瞳眸微顫,繼而浮上淡淡薄霧,卻是不避不閃地迎視著染畫的視線。
腦中陡然閃過一雙深邃若海的眸子,記得他們初遇時,她重重地摔倒在他身上,當她回過神來時,目光陡然撞入一雙霧氣朦朧的狹眸。如今眼前這雙眸子似與記憶中那雙眸子重合了般,如不是容顏大異,她定會以為她的月回來了呢。
痴情相凝,手指顫抖著撫上男子精致的眉眼,口中隱然溢出一句深情低呼︰「月。」
聞聲男子渾身巨震,強忍住心間翻涌的思緒,緩緩撇開眼,淡聲道︰「公子恐是認錯了人。」輕淡的嗓音透著淡淡的疏離。
流雲心下暗罵︰看來他們今日是遇到斷袖了,他們家公子幾次遭此斷袖調/戲,若不是還在人家府上,他定揮刀砍了這斷袖,叫他還敢引/誘他家公子。
倒是年叔,眼底閃過復雜,臉色沉凝,閱人無數,他怎會看不出眼前的小公子根本就是個女子,看丫鬟對她的恭敬程度,他隱然猜到其身份。他們這次來黎國,並未上稟黎國皇帝,如讓別人知曉昭國三皇子私到黎國,那兩國間恐又是永無寧日的征戰了。
染畫苦笑著直起身子,退離男子幾步,斂了思緒,沉聲道︰「外面冰雪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幾位便在鄙府小住幾日,如何?」
「公子美意心領了,不過我家公子身體不適,不便多做叨嘮。」年叔急聲拒絕道。
流雲一臉驚訝地看著年叔,往日穩重老成的年叔竟也有這般失態的時候。
「既是如此,在下也不便多留。不過幾位至少得留在府上用了晚膳才是。」染畫緩聲說道,眼底滿是期待之色。有些事,不可逼得太緊。
「這」年叔一臉為難之色,他們今日便要啟程回昭國,越早離開越好,不可再做耽擱。
染畫將目光投向男子,眼底掠過一抹期待之色,男子輕嘆道︰「年叔,既是如此便在公子府上用畢晚膳再走也不遲。」
見自家公子都開口了,年叔當即也只得無奈應下。
須臾茶畢,客廳外陡然傳來一陣喧鬧聲,染畫眉頭微擰,遣了候在一旁的丫鬟出去看看。
丫鬟去了片刻又折回,稟道︰「回稟大人,是郡主領了小世子與小郡主在院外戲耍。」
染畫心下一沉,這麼冷的天,也只有白駱越那小妮子敢帶著那兩個小家伙出來玩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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