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咬咬牙,在高速奔跑中再次加速,直挺挺地對沖過去。他也很累了,九十分鐘的劇烈運動就算是鐵人也受不了。可是他不想就這麼恥辱地接受平局,這里是萊茵內卡球場,這里有我們的球迷,我們要贏下德比,我們要拿冬季冠軍……
「漂亮!!!腳後跟夾球過人!!高速奔跑中德莫靈敏的用雙腳將足球夾過防守球員頭頂,身子微側,如同一條泥鰍一般溜了過去!真是太有想象力了!我認為莫的小範圍技術完全可以和梅西相媲美!」洛克高聲驚呼。在這一刻,莫非在他的眼里就是最棒的,就算是現在如日中天的巴塞球星梅西也不如他!
莫非一個出其不意的動作過掉了兩人,不過他卻有些跑過了。德爾皮埃爾已經朝著足球空中的足球伸腳了。電光火石之間,莫非側著身子,左腳撐地,右腳腳尖搶在德爾皮埃爾之前把球一挑,球從對方的身體左側飛了過去。與此同時,莫非的身體也迅速的180度轉身,從德爾皮埃爾的身體右邊跑過。
挑球人球分過!
前面一馬平川,單刀!
莫非冷靜地望著飛快出擊的烏爾賴希。他似乎能听見自己的心髒正在「咚~咚」地跳動,他仿佛能听見球迷們在周圍高聲呼喊……平穩住自己的呼吸,緩緩地抬起腳,抽向足球……
「逼~~」尖銳的哨聲再次響起!
「雜種,你這個該死的雜種!我發誓我一定會殺了你!」
「funkyou!你這個婊子養的,你這是謀殺!我要殺了你!」
「我們會將你這個雜碎留在辛斯海姆!你別想逃離這里!」
球迷們屏住呼吸緊張的望向球場,可是預想中的進球沒有到來,反而是看見了讓他們心痛憤怒的一幕——塔什徹從斜刺里沖出來,背後放倒了莫非!莫非沒有驚呼就摔倒在地,球迷們可以很驚悚地看見莫非的整個小腿已經變形,扭曲成一團!
球迷們瘋狂地咆哮,甚至有失去理智的球迷開始攀爬看台周圍的圍欄——他們要沖進球場,將那個「殺人犯」打成肉渣!
這一幕,不但使得所有霍芬海姆球員驚愣當場,就連斯圖加特的其他球員也是滿面驚恐。
蘭尼克再也無法淡定的站在場邊,拖著貝克斯就沖入了球場。憤怒中的他滿面猙獰地揮動自己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塔什徹的臉上。
「你這個雜種!你是想殺了他嗎?你這個沒有職業素養的垃圾!」
所有人都被這一驚變給弄得不知所措。沒有人想到平時溫文爾雅的「教授」會如此失態!好在裁判還保持著清醒,飛快地將蘭尼克拖出了球場,然後一張紅牌將一臉不忿的蘭尼克罰轟出了現場。
做完這一切的他又轉身面容嚴峻地向塔什徹出示了一張紅牌,並且判罰了一個點球。隨後才詢問隊醫莫非的傷勢。
「莫,你沒事吧?」貝克斯用氣霧劑在莫非的小腿上狂噴,然後簡單地給莫非纏上了繃帶。現在只能這樣簡單地處理,其他的救治只能去往醫院才能進行。貝克斯一臉關切地望向莫非——他現在的心情很糟糕,每一個球員就像是他的孩子,日復一日積累下來的深厚感情不由讓他心里疼痛不已。雖然他是隊醫,但是他寧願自己失業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們受到傷害。可是現在,看著莫非因為強忍疼痛而扭曲得有些變形的面龐,他實在很想跳起來將那個雜種殺掉!
不過他不能。他要將莫非扶下場,他要將莫非送往醫院。他要親自听到醫生的診斷報告!
莫非點點頭,緊咬著牙關,在貝克斯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貝克斯滿臉的心疼,他知道莫非承受這多大的痛苦才能站起來,他似乎能听見對方的牙關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
「現在我們必須馬上去醫院。莫!」貝克斯說完這一句,便要攙扶對方立場。
「等~等等,先生,我想罰點球!」莫非朝著足球呶呶嘴,一臉的堅定。
「什麼!罰球?你還要不要命了!你是不是想毀掉自己的職業生涯!不行!听著,莫,你必須馬上跟我離開!我不能讓你冒險,絕對不能!」貝克斯一听就火了,幾乎是用咆哮地聲音將這段話吼了出來。他不能讓莫非去罰球,他不想莫非去冒險!
「先生……」莫非懇求道,不過口氣依然堅定。
「莫,如果你還想繼續自己的職業生涯,別冒險,好嘛?」貝克斯平復了一下激動地情緒,口氣也輕了許多,安撫著莫非。
「可是先生……」莫非還在做最後的努力。
「貝克斯先生,請你理解莫!這是屬于他的榮耀!」
「是的,先生!請允許莫非踢完點球再去醫院吧!」
所有的霍芬海姆球員都在為莫非爭取。
「先生,我保證踢完這個點球就跟你離開,好麼?」
貝克斯沉默了,面對球員們的懇求和莫非渴望的眼神,他說不出拒絕的話語。雖然他很明白這樣做會承擔多大的風險,但是他首先是一個人,一個會被感情左右的人!
貝克斯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不發一言地攙扶莫非走到十二碼前,然後默默地退出球場。他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不過他並沒有走遠,就站在場邊。這樣如果發生什麼突發情況,他能第一時間趕到。
「莫!莫!莫!是莫!是我們的新隊長!他站到了罰球點前!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他臉上痛苦的表情!莫……」洛克的聲音有些梗咽,他發覺自己的眼角有些濕潤,解說間里似乎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良久,廣播里再次傳來了洛克的聲音︰「不管這球進與不進,莫,你都是我們的英雄!」
全場一片沉寂,所有球迷都是自動地站了起來。他們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只是關注地望著場上,望著那個雖然痛苦但是卻一臉堅強的男孩。他們高舉著雙手,只等著為他歡呼——不管這球進與不進,他都值得球迷的歡呼!
格羅斯也站了起來。臉色陰沉地可怕的他默默地盯著場上的那道瘦弱卻不屈的身影。良久才從牙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他是個男人!
烏爾賴希在球門線上揮舞這手臂來回跳動,想要分散莫非的注意力。他的內心其實也很補平靜,畢竟事發的時候除了犯規的塔什徹,就屬他的距離最近。他能很清楚地看見莫非的右腳小腿在那一瞬間徹底變了形,知道現在都還是彎曲的。
「這是一個堅強的男人!」烏爾賴希由衷地內心贊嘆。他想不明白塔什徹那個混蛋這麼會干出這樣的事情,雖然這是德比,但也不能存心踢人的腳踝啊!毀掉別人的職業生涯難道會很有成就感嗎?
莫非咬牙切齒強忍著痛楚的堅毅面容還在他的眼前浮現,他誠心地感到敬佩。如果換了受傷的是他,絕對忍受不了。他決定用全力以赴的對這個點球進行撲救,這是他向對手表達敬意的方式……
莫非並沒有向後退步,他已經沒有力氣助跑了。他能很清楚地看到對方門將臉上的專注,也能感到巨大的壓力——他的腿鑽心地痛,他有一種支撐不住的感覺,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只是一股堅持的信念在支撐著他,一定要罰完這個點球!
「逼~~~」這個時候,裁判吹響了罰球的哨聲。
莫非用盡所有的力氣,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用左腳抽向足球。他選擇的將球踢向中路,他已經沒有力氣追求角度和力量了,他只能玩一個巧活。
在足球飛出去的一瞬間,莫非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地倒地。他有些疲累的閉上了雙眼,不過在那一瞬間,他似乎看見了對方向左下角撲去,耳邊似乎也響起了球迷的呼喊。當然,還有隊友的尖叫,好像貝克斯先生也飛快地跑向了自己……
球進了嗎?好像是進了,現場的突然聲響似乎大了起來。不過他不敢確定,因為他真的很累,真的很累……這是莫非昏迷前的最後一絲殘念。
「goooooooooool!!!莫罰出了一粒精彩絕倫的勺子點球!這個球,是獻給所有堅強,所有勇敢的人!莫,你是我們永遠的霍村王子!讓我們為莫祝福!莫,快點好起來,我們會再這里等待你的歸來!」洛克很清楚地看見莫非踢出了一個勺子點球,當足球入網的一瞬間,他壓抑已久的淚水再也控制,奪眶而出。洛克例行公事般的吼出了一句「goal」,便不再說話。
現場並沒有爆發出進球後應有的歡呼與掌聲,所有地球迷都是安靜地站在原地,揮舞這手臂。他們只是用目光默默地關注那個被工作人員抬出場外的少年,不願發出任何聲響。他們不願自己的聲音打擾到了這位英雄……
莫,我們在這里等著你的歸來!我們需要你!
蘭尼克默默地起身,神色復雜地看了一眼球場,然後轉身離開。被裁判罰出場後,他就坐上了主隊球迷的看台。看著莫非將這個點球罰進,他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事實上,他留下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目送莫非被送往醫院。
這場比賽已經沒有了意義,就算他們獲得了勝利那又如何!球隊失去了他們的指揮官,他最心愛的弟子此刻正在送往醫院的路上,傷勢如何還不知道!所有的喜悅都不足以掩蓋這一切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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