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凌開車回到別墅,便看到張菲菲在院子里給花草澆水。罌凌將早餐放在桌子上,去房間換了一身清純的運動裝,扎了一個干練的馬尾,跑上樓,就看見客房里,莊宇還沒穿衣服,抱著被子,愣愣的在發呆。
「怎麼了?」罌凌走過去,裝作很親昵的摟過他。
可莊宇卻躲開了,還滿臉歉意。早晨醒來嚇了一跳,自己雖然在美國也和一個美國女孩同過居,可是一夜這種事還是沒發生過的。早晨看到張菲菲敲門叫自己起床,起初還不知所措,沒想到她卻曖昧的說自己的小情人出去買早餐了。自己昨夜根本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卻做了一個夢,夢中的那個女孩,是自己少年時期的夢中情人。自己半天才明白,張菲菲口中的小情人竟然是罌凌。自己昨夜和罌凌?自己的確對這個女孩有好感,可是自己卻沒想到會和她發生關系。
看著眼前干練又干淨的女孩,和昨夜的妖艷不同,和報道上電視上的精明不同,此時她就像是一個鄰家女孩一樣親切。
「你怎麼了?」罌凌裝作很委屈的樣子,眼淚在眼楮里打轉。「昨天的事你都忘了?你說過什麼都忘了?」
「不是,不是,我昨天喝多了,對不起,哎,你別哭啊。」莊宇頓時手忙腳亂,他這人最怕女孩哭了,這女孩看著平時干練,是個商業女強人,可沒想到竟然這麼脆弱,都怪自己,佔了人家便宜,竟然還想賴賬。莊宇馬上輕輕抱著罌凌,輕拍她的後背,「對不起,我可能睡蒙了,對不起,別哭了好嗎,我一定會負責任的,我會對你好的。」
罌凌在莊宇懷里,嘴角露出一絲邪笑,好,你要記住今天的話,這將會是你和你哥哥反目成仇的開始。
罌凌開著車親自將莊宇送回莊家別墅。這里沒有人比自己更熟悉,因為這里就是當時的陸家,沒想到莊震如此喪心病狂,竟然這麼多年還住著陸家的房子。罌凌將車子停在大門口沒有進去,墨鏡背後的眼楮是一片冰冷。五年沒有回來了,沒想到第一次回來就是在一場陰謀中。
「怎麼了?」莊宇看著罌凌停下來不動,有些不解,以為她在生自己的氣,「別生氣了好嗎?一會去我房間看看,我從國外帶回來好多小玩意,你肯定喜歡。」
罌凌摘下墨鏡時,眼中已經是一片歡樂,「好呀。」說著話一踩油門,開進了莊氏別墅區。一路開進去,門前的小天使噴泉,接下來是百花潭,再後面是歐式別墅。一切的一切都沒有變化,沒有絲毫變動。罌凌有一絲恍惚,恍惚已經不是多年後的今天,而是二十歲的時候,自己只是淘氣晚歸,現在開車要悄悄的回去,怕爸媽生氣,一會進了別墅,還會看到姐姐在客廳里彈鋼琴。
胸口一股什麼東西在不停的翻涌,罌凌卻只能裝作面無表情。車子一直開到別墅前。罌凌木訥的停下車,為什麼一切都沒有變化呢?
門口的管家在客廳禮貌的過來問候。
「我哥在嗎?」
「莊總已經去公司了。」管家很禮貌的回答,然後識相的退到一邊。
莊宇點著頭,拉著還在有些發愣的罌凌跑到樓上自己的房間。
「我的房間在二樓,我一直沒回來過,我哥說一直留給我的。」莊宇絲毫沒有注意到罌凌的表情,一直拉著她走到二樓的盡頭。
罌凌的心狂跳不止,因為那間是自己曾經的房間。她的手開始不自覺的抗拒,可是最終還是清醒了起來。
「怎麼樣?」推開房間,里面是很用心布置的大男孩的房間,看來莊震真的很在乎這個弟弟。罌凌徹底的清醒過來,外表一樣又如何,終究是物是人非,里面的人早就換了。
「不錯呢,這個房間位置真是極佳。」罌凌推開他房間的窗子,看著外面的百花潭,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這棟房子真不錯。」罌凌是在由衷的感嘆。
只是莊宇根本听不出來,他沉浸在自己幸福的世界中,「是啊,我也這麼說。哥哥說他為了這座房子費了很多心思呢。」
罌凌背對著他,嘴角嘲諷,「的確很花心思才能得到這麼好的房子呢。」
「你們商場上的人,似乎說話都很有意思。」
「怎麼這麼說。」罌凌回過頭就看見那個大男孩頭枕著手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你和我哥真的很像,總是像是在思考,不愛說話。」
罌凌抬起頭看著他的眼楮,「听說這個別墅原來是有女主人的,都是商場上傳的。」罌凌到是好像不經意的問著,眼神移開打量著房間。
說到這里,莊宇眼神有些暗淡,「你也听說過啊,我哥原來就結過婚,我當時在美國有些事。」說到美國莊宇有些隱晦的沒有再說下去,抬起頭,「總之我大嫂我雖然沒見過,卻听說她是個鋼琴家呢。不過後來有癌癥去世了。我哥就一直沒有再婚,家里也保持原樣。」
「哦?那你哥哥還真的是很專情呢。」罌凌笑的很燦爛,心中卻是一股恨意。
「你放心,我以後也會專情的。」
罌凌卻沒有回答,接下來的時光就看著莊宇在不停的為自己展示他在美國帶回來的黑膠搖滾碟。
罌凌參觀著莊震為他布置的房間,大多數是新的擺設,只有少數是老宅原來的東西。突然自己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塊玉石擺設。心下竟然一抖。如果真的是那塊的話。罌凌有些不敢相信。耳邊莊宇還在滔滔不絕的介紹他的黑膠碟,而罌凌的注意力全被那塊雞翅木底座上的玉石擺設吸引住了。這東西和記憶里一模一樣。自己走的時候什麼都沒帶走,以為這東西大概永遠都找不見了。這里面裝的是父親曾經的一位伯父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勾起了自己一些回憶。
莊宇看罌凌對著那擺件愛不釋手,「你喜歡就送給你好了。」他從後面抱過罌凌,聞著她發間的香味,似乎從來沒有這般開心過,「以後我會努力,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
罌凌背對著他,嘴角一絲不屑,可是聲音卻是那般動听,「真的嗎,我確實很喜歡這個呢。」看著手里的東西,罌凌眼神冰冷,將來恐怕你會為你的話負責的,因為我想要的是你哥哥的命!
罌凌急于想回去看看里面的東西,對,沒錯,這塊玉石並不是一塊普通的玉石,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自己知道了,這個東西讓自己想起了父親對自己耐心的教導和童年的往事。此時在這間屋子里,物是人非,自己越發覺得悶熱。再者她也不想和莊震這麼早就打照面,便以公司有事開車快速的回了別墅。張菲菲去拍戲了。罌凌自己回到房間,迫不及待的看著那塊玉石,通體白色,自己也就在父親書房里看到一次,和別的擺件一樣,沒有任何區別。如果不是父親很是寶貝這個東西,自己也不會在意這個擺件了。現在大概也只有一個人知道這個擺件中的秘密了。自己今天又看見它,那便是一種緣分吧。說著罌凌將那塊白色玉石高高舉起,狠狠地摔下,頓時碎成了一片一片,里面卻掉出了一個小木匣子,只有戒指盒那麼大的一個小盒子,古色古香的,上面刻著雙魚的紋路,好像很多年了似得。罌凌將其打開,只見里面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翡翠,通體碧綠,罌凌仔細看了看,在這塊玉墜上竟然刻著滿滿一幅畫,罌凌找出放大鏡,細細的觀察,竟然是一個古代工廠的工作場景,細看之下發現竟然是在打造兵器。
背面則是一個古怪的文字。
罌凌看著這東西,有些發蒙。父親的那個朋友曾經是個瘋狂的古玩愛好者,喜歡探究古籍中記載的東西,不過那些都是傳說,根本不存在,可是那位朋友還是樂此不疲。不過這位姜姓老人卻命運多舛,自己的兩個兒子先後癌癥去世,妻子傷心欲絕也隨之去了。這個老者一直責怪自己,覺得是自己探訪古墓太多,受到了詛咒才會這樣。所以一蹶不振,很少再出門了。
這個老爺爺自己小的時候也是看過幾次的,听說是爺爺生前的朋友,父親總叫他伯父。自己叫他爺爺,那時候他還來過家里幾次,可是後來父親說他心情不好就不總來了,最後一次自己見到他是在自己十歲的時候,他來了交給父親這個東西,就再也沒來過。父親也沒有提起這個伯父。父親說這個爺爺想自己出去雲游,不想再在傷心地了,不會再回來了。這個東西父親和自己說過,也是自己有一次無意中看著好玩問他的。父親不願意過多提起,許是想到那個伯父有些傷心。只是父親說打開它的方法只有摔碎了。父親也沒有看到過是什麼。卻隱約提過是個能夠成就大業的寶物。
只是父親當時模著自己的頭,說現在有母親和兩個女兒很知足,不需要再成就什麼大事。可是父親也許沒想過,想要安逸也是要付出代價的。陸氏就那樣倒了,世事難料,如果可以重來,不知道父親會不會想要安逸了。這東西大概沒人知道是干什麼的了。又想著那個爺爺一生痴迷這些古董古玩,罌凌嘆著氣將它放進盒子里,然後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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