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凌別墅大廳,晚上九點燈火通明,水晶吊燈閃爍出大廳奢華的面貌。罌凌一身緊身紅色長裙,頭發披散下來甩在一側,半靠在沙發上,狹長的眼眸被墨色的眼線勾勒的更加靈動,此時她正眯著眼楮看著一份資料。大廳里站著以震天為首的幾個罌粟堂的人。這幾天忙忙碌碌的招聘沒有讓震天感到疲倦,相反,卻讓他比曾經更加榮光煥發,精神抖擻,再加上合體的高檔西裝,儼然一副沉穩的英雄氣質。震天本來就是習武之人,多年的黑道生涯也讓他儼然生出一份睿智精明的的王者之氣。正是透出一份中年男人的韻味。他身後站著四個人,除了兩個原來震天的生死哥們之外,還有三個都是這次新招上來的。震天按照罌凌的指示對這次所有招聘上來的人員都做了很深的背景調查,而這兩名雖然是新人,卻很得震天的意。而那兩個人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一副沉穩得好像永遠沒有對手,是個退伍軍人,叫黑磚。很有意思的名字,也很形象。另一個卻非常年輕只有二十歲,帶一副眼楮,看起來就像是好好學生一樣,皮膚白質,名叫柳山,連名字都是這般文弱。可是罌凌卻從他的眉眼之間看出了一種狠辣。罌凌從資料上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五個人,眼神掃過那兩個新人,倒是饒有興趣。
而那兩個人則也是心里震驚,卻沒有表現出來,畢竟當真的看到自己的老大是一個這樣年輕的女人,真的很讓人不可思議。而這樣一個女人,眼神在掃過眾人時候竟是如此的輕描淡寫,能看透一切的神色。
罌凌眼中閃過一絲肯定,這兩個人不露聲色,是可教之才啊,這次行動就當做試金石好了。
想著將手上的資料放下,眉眼中是對震天的肯定,「這資料很全,紅燈區各個地方各個街道的夜總會、地下賭場、酒肆。」罌凌手指尖不經意的劃過紙張,眼神掃過眾人。沒有再說下去。
下面的人卻都面面相覷,除了那個新來的四十多歲的退伍軍人黑磚。
罌凌很是欣賞的看著他,「你說說看。」
黑磚沉穩的一笑,「我們罌粟堂剛剛發展,之前底子差,經過浩劫已經沒有地盤了。老大在這個時候招兵買馬,怕是要來一場大戰,搶回我們原來的地盤。」
其他人不可思議的看著黑磚。罌凌也點著頭,「你只說對了一半。」說著也不再賣關子了,起身走到五個人面前,「我是要搶地盤,不過,我不只是滿足于曾經的地盤,我要紅燈區所有夜總會和賭場。」聲音清淡如風,可是震天等人卻是一震。
「老大。」震天率先鎮定下來,「我們現在雖然招人了,可是才一共一百多人。這怎麼可能。」
罌凌卻笑著直視這震天,眼中是犀利的目光,「這點野心都沒有,怎麼成就霸業。」
震天身子一震,心里卻是萬般感慨,是啊,自己畏首畏尾,卻忘了自己跟了什麼樣的人,想到此,馬上精神一震,「老大教訓的是,是我目光短淺了。」
罌凌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凡事要有個循序漸進,就從今晚開始好了,牛刀小試,就拿下天河賭場好了。」說著她眼中一片皎潔。
下面的人听了皺起眉頭,是天河幫的地盤,雖然天河幫是個比較小的幫派,可是無論從人數上和年代上都勝出新崛起的罌粟堂一大半。
此時罌粟堂才一百多人。天河幫畢竟根基比我們深。
震天咬了咬牙,「好,老大,我馬上叫所有人集合。」
罌凌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說出一句震驚四座的話,「nonono,只有你們五個和我。這個幫派的地盤,咱們六個綽綽有余。」
天啊,怎麼可能,連最鎮定的黑磚都不免皺起眉頭。旁人則是沒有說話,直勾勾的看著罌凌。
「怎麼?這麼沒有自信嗎,就算沒有自信,難道不相信我嗎?」
不是不相信,只是,有些太過難以接受罷了。眾人沒有說出口,可是心照不宣。
罌凌嘴角一個上挑,拉開客廳的一個五斗櫥,從里面選出五把匕首。眾人不禁汗顏,客廳精致的田園風格櫃子里竟然放的是這東西。罌凌卻像是拿一張餐巾紙一樣神色不變,將五把閃著銀光的匕首往茶幾桌上一扔。說出了讓這些人多年後都很難忘懷的一句話,「在一場戰斗中,你只有相信你的老大,相信自己,才會是最後的勝利者,否則非生既死。」
否則,非生既死。這句話也是夜當初說的。
罌凌從懷中模出自己那把瓖嵌著一塊鴿子蛋大小的紅碧璽的精巧匕首,嘴角一個斜拉。「一會不要自作主張,听我的指揮。」說著對著眾人一個迷倒眾生的笑容,「今天,就是證明我們罌粟堂崛起的日子,我希望你們的表現,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五個人心中疑惑,卻在看到那胸有成竹的表情時,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這場戰役,我們贏定了。
紅燈區第七條街道,此時已經是人潮涌動熱鬧非凡,晚上十點,正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此處是有關部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地方,黑道與白道相交的灰色地帶,這也是華夏大陸各個地區一個心照不宣的繁榮街。罌凌幾個人分散在人群中,看著小吃攤的熱鬧,站街女熱情的招手。罌凌斜眼看了一下後面幾個人。大家都很隨意,也很讓她滿意,此時都好像在四處玩樂。可是卻走向同一個方向。
罌凌今天晚上出門前換了一套衣服,畫了一個讓那五個人都震驚半天的妝容。沒錯,前面一個壓著棒球帽,一身運動服,叼著一支香煙的瘦弱少年就是罌凌。只見她一只手夾著煙,另一只手插進白色運動褲口袋,一副痞痞的樣子,和街上的年輕混混如出一轍。走過街邊站街女旁邊,還調笑的去模人家下巴,惹來一陣叫罵。
罌凌卻一臉得意。直徑走向第七街盡頭的天河網絡廣場。這個名為網吧暗地里卻是賭場的地方,每天進賬就有九百萬。這還只是一個小幫派的地盤,一個紅燈區最普普通通的小賭場。由此可見黑道佔領的到底有多少。而這個天河賭場的大老板就是天河幫的老大,石河。
罌凌推門進入網吧,煙味馬上撲面襲來,里面沒有像正規網吧一樣有無煙區,可以說里面只能用髒亂差來形容。年輕人們一邊玩著網游,一邊大聲罵人尖叫,抽著煙,幾乎讓煙彌漫的到處都是,看不清彼此,只有不停的叫罵聲。
罌凌則是輕車熟路般直走到盡頭廁所處,正好看到一對學生打扮的男女在廁所門口接吻。那姑娘一看就是不懂事的小屁孩,而那男孩卻一臉痞子相。罌凌沒有多看一眼,就直徑從廁所旁邊的樓梯口走向地下室。還沒等轉一個彎下去,就听見下面熙熙攘攘的聲音,甚至蓋過上面街道的吵鬧。
再走下去,就是一個和樓上網吧同樣大小的空間,不大,只是圍著七八個桌子,每個桌子都圍著里三層外三層,「壓啊,壓啊。」
「爆掉了。」
「老子今天不信邪了。」此起彼伏的壓賭聲,叫罵聲,將整個屋子氣氛都燃到了極點。眾人心無旁騖。幾乎賭紅了眼。罌凌看著那些賭鬼的表情。傾家蕩產賣兒賣女這些人賭急了都是干得出來的。可是還有那麼多人前僕後繼,這就是賭博,如魔鬼一般。
罌凌簡單走了一圈,抬了抬棒球帽。看了看,這里也沒有向正規賭場那麼多種,不過就是有三四種玩法,除了二十一點,大小,就是擲骰子。很簡單,確實很吸引人。你可以一桌子人玩,莊家抽成。也可以和莊家賭。只是來這里的都是沒錢又有賭癮的小嘍嘍,一般不會和莊家賭。要知道莊家一出手可都是高手,人家也不會和你這些人玩這麼小。
罌凌走到一個擲骰子的桌子旁,此時有一個胖子玩的正歡。荷官搖骰子,眾人壓大小。那胖子今晚特別興,已經連贏了好幾把。面前堆滿了錢,叼著一根煙,大汗淋灕。旁邊人恭維他叫他賭神。他也欣然接受了。
罌凌到是饒有興致,看著那胖子每次都看一眼荷官,就很痛快的下注。再看那個年輕的荷官,手法不純熟。小母手指每次晃動都抖一下。罌凌嘴角頓時上揚,這麼拙劣的演技,怎麼可能騙到莊家。恐怕是等到越來越多人注意到,然後殺一儆百吧。這胖子,還以為自己騙過所有人了呢,殊不知,敢在賭場出千,就應該有死的覺悟。
罌凌仔細掃視了一邊周圍,果然看到一個穿堂裝的中年人在和旁邊的黑衣人耳語著什麼,指著這邊胖子這桌。
罌凌頓時來了興致,看好戲,可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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