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知道實情的納蘭馨雖然知道小陌妍的良苦用心,但是這出精彩的戲還是把她下了一大跳。她的命分薄,膝下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多麼害怕自己的女兒出事。
靜下心來的納蘭馨正準備拿出這幾天都一直沒人翻過的《百朝史》仔細研讀。人活到老學到老。自己的年齡一天天往上數,學識也應該越積越多。
「夫人,小小姐的女乃娘來報求見。」房外守候的丫頭的聲音響起,納蘭馨微微蹙眉,看來又讀不成書了。
放下手中剛捂熱的書本,納蘭馨還是準備見女乃娘。畢竟女乃娘對小陌妍也是真心實意。小陌妍突然就這樣「死」了,女乃娘自然也著急。「讓她進來說話。」
門外有一女子,看上去還比納蘭馨小幾歲,長得有幾分姿色,女子低著頭,遮掩自己紅紅的眼眶,卻無法讓淚停從眼楮中逃出來。
守門的婢女說︰「你可以進去了。」女子立馬抹掉臉上滑落的淚珠,推門進去。原來她就是女乃娘李玉。在婢女心中,李玉視小陌妍為自己的孩子,對于小小姐的死,自然是悲痛難耐。
一進門,李玉就跪在納蘭馨的面前,像是看不見臉色平靜,沒有一絲悲痛的納蘭馨,淚水就像不要錢似的嘩啦啦地流,打濕了脖頸處的衣裳,好不可憐。「夫人、夫人,小陌妍怎麼就這樣死了?上天對她也太不公平了。她還這麼小,怎麼就這樣離開了我們呢?」
大聲的嚎哭非但沒有讓納蘭馨感到煩厭,反而激起了納蘭馨的同情。因為沒得知小陌妍假死實情的那個時候,她也是如此的悲痛。她正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女乃娘實情,但是小陌妍說過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嚎哭完畢,李玉微微抬頭快速地看了納蘭馨的表情,她知道她成功了一大半。繼而李玉友嗚嗚咽咽地講述她照顧小陌妍的過程,讓納蘭馨相信她是真心實意對待小陌妍的。
「以前我抱著她,她就安安靜靜的躺在我懷里,要是餓極了,小陌妍就揮一揮手表示自己要喝女乃女乃,乖得不得了。」納蘭馨看到女乃娘的臉上漾起對過去美好記憶的緬懷的幸福。
李玉只說小陌妍還被抱在懷里的事情,而不說小陌妍斷女乃後的事情。一方面是因為小陌妍斷女乃前,納蘭馨也照顧過小陌妍,容易引起感情上的共鳴。另一方面,自從小陌妍學會走路以後就相當**,除了陪她玩以及照顧她的飲食生活之外,李玉基本無事可做。
納蘭馨听著李玉的講述,心里很是觸動。從一個母親的角度,她也十分理解李玉的悲痛心情。李玉進府九年多了,一直兢兢業業,安守本分,除了照顧自己的孩子,還要分心而盡職照顧自家小陌妍,照顧可以說無微不至,有些方面說不定都超過了自己。這麼說來,李玉也算是小陌妍的半個娘親,告訴她實情也不為過。
「你快起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附耳過來。」李玉蹣跚踱步,臉上依舊難掩悲傷。她始終都知道演戲演到底才算是真實。看著女乃娘臉上的悲傷,納蘭馨覺得更是應該告訴她。
听完納蘭馨的話後,李玉掛著淚珠的臉上掛著一絲安慰和笑意,「真的嗎?夫人,你是說小陌妍沒有死?」問句的聲音突然轉小,誰也輕易听出語氣中的驚喜。這驚喜也絕對真的是對了假死的小陌妍。
納蘭馨鄭重地點了點頭。得到了納蘭馨的肯定,李玉的心總算是放心了,潛伏了九年多,總算是沒有功虧一簣。「那我就放心了。」李玉以手撫胸以示寬慰,瞥見書桌放展開的書本,立即有禮貌的告退「那夫人,我就不打擾您了。」「恩,下去吧。」李玉的潛意識里不想自稱奴婢。
李玉踏著悲痛沉重的腳步離開,臉上還有淚痕未消。李玉知道納蘭馨希望自己這麼做。果不其然,納蘭馨望著李玉離去的背影,心中更添了一份信任。
李玉從納蘭馨的口中知道小陌妍的住處,回屋換了身樸素的衣服,拎著籃子出了門。走到香滿樓買了小陌妍最喜歡吃的桂花糕,來到了一家經營慘淡的客棧。「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小兒一見有人上門,就熱情地迎了上去。
「都不是,我找人。請問你們這里有沒有一個十歲的小孩子住店?」「有啊,我帶你去。」小兒猜想這個女子是那個小公子的娘親,又見李玉是個美人,很高興地帶路。兩人上了二樓,來到最西邊的房間「就是這間了。」「謝謝你。」小兒憨憨的模著後腦勺,「不用謝。」
李玉敲響了房門,里面立馬響起了小陌妍的聲音「誰啊?」小陌妍以為是爹爹或者是娘親,于是開了門。「女乃娘,怎麼是你?」小陌妍當然驚訝,自她會走路以後,和女乃娘的關系就不是很熱絡了。
李玉一臉慈善,「你娘親告訴我你在這,又不方便親自來看你,所以就讓我來了。」既然娘親相信她,女乃娘小時候又對我不錯,自己也沒什麼理由讓她走。「進來吧。」
李玉將籃子放在桌上,拿出里面的桂花糕,「快來,小陌妍,這是香滿樓剛做出來的桂花糕,可好吃了。」濃濃的桂花香挑戰著小陌妍的堅定。小陌妍好長時間沒有吃了,忍不住大快朵頤。
李玉細心地拿干淨的手帕,為小陌妍擦干淨嘴角的碎屑,「謝謝女乃娘。」納蘭馨也是對她這麼好,剛才的動作讓她想起了親娘,小陌妍這時才算真正放下對李玉的戒心。
給小陌妍送完糕點,李玉並沒有原路返回,反而往方向走去,走到了丞相府的後門,閃身進去,一直走到一個房間。
一開房門,一個扎著兩個小辮子的女童尖叫,「娘親,你終于來了,雲兒好想你啊。」李玉把自己的女兒抱在懷里,親昵地和她踫了踫頭,潛伏在將軍府,與女兒秦雲相聚的日子少得可憐。
秦雲是自己和丞相秦壽的孩子,自己是丞相夫人的遠方親戚,但是丞相夫人一直不認她,還嫌她窮。所以李玉當年一心想做丞相夫人,謀求富貴,便改了名叫李玉,進了丞相府當一個使喚丫頭。有一次,利用自己的姿色,總算是讓秦壽踫了她,可是秦壽一直沒有給她名分。後來李玉發現自己懷孕,就告訴了秦壽,秦壽只有一個兒子,當然希望自己能夠開枝散葉,于是瞞著丞相夫人讓李玉生了下來。沒想到李玉肚子不爭氣,生了個女兒,所以秦壽一直拖著,即使丞相夫人過世了,也不肯給她答復。後來听說將軍府招女乃娘,于是秦壽打算讓李玉混進去。李玉一開始不願離開年幼的女兒,但是秦壽說,不這麼做的話,她就否想見女兒,也否想做丞相夫人。李玉年紀輕,又長得不錯,甘願被秦壽那個老頭子踫,就是為了當上丞相夫人。
下章陰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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