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奕軒才感覺到遠處有馬蹄聲,
「沒想到她內力如此強厚,可以听到那麼遠的聲音,可是睡覺的時候會不會很吵啊。」
奕軒心中暗笑,覺得凝這姑娘到是個讓人揣模不清的神秘天仙。
「胡大哥——」
不遠處,六七個女的騎馬而來,打頭的是小杏,見了胡奕軒就開始喊。奕軒走上前去,見慕青一臉青色,小紫姑娘一臉羞澀,而其她姑娘則在笑。一頭霧水的他著實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胡大哥,我的凝姐姐呢?」小杏最後一個下馬,還沒站穩就急忙問道。
「她不在了。」
「廢話,我也知道她不在這兒,我問你她去哪了?」慕青把劍亮了出來,毫不客氣地說。
「我怎麼知道?」
「你昨晚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嗎?」
「我是跟她在一起,可我真不知她現去哪了。」
奕軒悄悄藏好簪和字條。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本不吃罰酒,可你沒有敬酒,我不明白你一好端端的姑娘家竟學什麼武功,還扳著個臉,男的見了還不得躲得遠遠的?你也不想想如果他看見你這樣,他會怎麼想?」
這話說中了慕青的心坎,她話不再多說,拔劍直沖奕軒刺來。奕軒沒想到她一點前兆也沒有就打起來,其實前兆是有的,而且很明顯,憑他的呆木瓜頭腦定想不出這其中的奧秘。
兩人就這樣開戰了,明顯奕軒不願跟慕青生沖突,總是回避她刺來的劍。
「還不出招?別太欺負人了。」只見慕青使出一招「暗雲挑花」,直逼奕軒而來。
如此情急之下,奕軒只能使出那招「雀飛推雲」,一掌推向慕青,卻不想用力過猛,怕是慕青躲不過去了。
突然一個黑影閃過,只覺一陣殺氣襲來。轉瞬,慕青已被一黑衣人抱起,騰躍空中,躲過了那一掌。
奕軒覺得這黑衣人背影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他細想,便想起了老婆娘,他們的背影極其相似,但看看這人身形並非女兒身。那麼這人又是誰呢?弈軒心中頓時生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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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被黑衣人帶走後,那黑衣人把她安置在一樹林中。
「你不能殺他。」
「為什麼?」
「他是皇宮的人。」
「那又如何?」
「殺了他,會破壞我的計劃。」
「那你干嘛救我?」
「你說呢?」
這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張帥氣的臉,二十歲左右的年紀,長身玉立,朱面丹唇,面目和藹,尤其那雙炯炯有神的眼楮,目光里閃動著一種奇異的光芒。
他靠過慕青去,左手輕摟住她的腰,臉往她的面顏貼過去。
慕青臉上泛桃紅,手不知該擺在何位置,只得自然微垂,手中的劍已垂落,渾身只覺松軟,毫無力氣。
他的唇貼過來,她的眼閉起來。
他的溫暖柔吻,她的呼吸緊促。
突然,他睜開眼,嘴一揚,手一松,慕青一下摔倒在地。
「你!」
「我說過,我只喜歡凝一個人,除了她,其他女人不過玩物。」
「你不是人!」
「沒錯!我就不是,怎麼樣?被人奪走初吻的感覺不錯吧。」
慕青听得這一番話,甚是傷心,想恨卻又恨不起來,怕是愛一個人愛到一定境界,沒有任何的感覺,麻木。所謂的痛苦,傷心,悔恨卻是過眼雲煙,一吹即煙消雲散。雲煙飛環在青山旁,青山想訴說自己的情意,可惜雲煙終歸是要飛去的。此竹林之約並非再續前緣,而是一句絕交,斷了塵緣。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明白我的心意?」
「我說過,我只對凝一人有感情!是你太自作多情了!」
「凝!凝!又是凝!她根本不愛你!你沒看她看胡奕軒的那個表情!自做多情?哈哈哈哈——我看是你自作多情吧!凝她根本就沒把你當回事,你這個笨蛋!」
「住口!我和她之間的事用不著你來管!從今往後我不想再听到你說她的壞話!你難道不知道你心里有多狠毒嗎?你自己好好在這冷靜冷靜吧!」說完,他轉身走出樹林。
慕青望著他的背影,整個身子僵硬在那里,心里莫名地酸痛。她不知道自己哪一點比不上凝,但她終于明白,自己不是凝,得不到他的愛了。縱使為他改變自己,也只怕于事無補了,既然自己得不到他的愛,活在世上還有何意義?
此時的慕青流下了生平第一滴眼淚,她從小就不會哭,娘生她時,她一臉冰冷,讓人感到寒心一片。可此時的她,站在原地不動,望著師父離去的地方,留下那滴眼淚,這淚像是水晶,又像是一片玉葉,又像是憂郁的藍,又像是破碎的心。慕青的身體隨著淚珠的落地而倒下,她冷笑了一下,輕輕的閉上了眼楮,微風吹起,吹來了一段回憶。
在一個幽靜的谷上,父母皆死于野狼嘴下的一個小女孩站正被這群野群狼逼來,女孩的身後便是萬丈深淵,眼看著狼群慢慢地接近,女孩被迫只得縱身躍入谷中,本已絕望的她不曉半空中卻被一黑影抱住,那時的她睜眼看清了這個救她的人。
正是她未來的師父,她那一刻誓要追隨這個人一生一世。她愛他,願意為他付出一切,曾經她為他報仇,血滿雙手殺死十幾個趕往京城的官員;曾經她為他討得凝的歡欣到集市上挑選上乘的胭脂,可因為她的嫉妒之心在其中一個胭脂里放了毒粉,讓小紫姑娘現,從此他對她不再有任何笑顏。每當她在花園中看到他和凝在一起時,她的心正如刀絞,也誓只要她活著就要讓凝生不如死。她記得當初凝來到他身邊的時候,她對凝那麼好,可沒想到,最後卻和凝反目為仇。她多想一劍殺了那個賤人!
可是現在的她已無力氣站起來,原來眼淚也可以殺死一個人。
慕青就這樣躺在一片花海中,慢慢沉睡下去……
師父走了一會兒,看著滿天的飄花,心里有一絲傷心拂過,但隨即眉頭又展︰
「念枉求美眷,良緣安在?
王孫落魄,怎生消得?楊枝玉露。
我心一路向凝,卻試問,幾時把痴心斷。
為誰開,茶花滿路,昔日恩,今日意,斗轉星移。
血海深仇,盡歸塵土,悄立雁山,絕壁無余字。」
師父,名為王鴻宇,乃幽谷山莊莊主,手下有上百名殺手,個個都是如花似月的姑娘,最令他愛慕的便是凝,而慕青是他最得意的徒弟,慕青死了,他自是于心不忍,但別無他法。他面目極和藹,但內心卻冷酷,他若不傷慕青,就會讓她破壞這個精心布好的局,況且他不想欺騙慕青,尤其是在感情方面。他心里只有凝一個人,他一直記得凝給他唱歌,在百花叢中跳舞的場景,那一幕幕像是刻在心上,永遠也忘不掉。
雖然凝是最後一個入幽谷山莊的,但他給王鴻宇的印象最深。
他收留凝,教她武功,派她任務,甚至把她送進妓院,但她並非他想利用的一枚棋子,他想等一切結束就讓她永遠呆在他身邊。他要永遠保護她,再也不讓她受累。
但現在,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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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胡奕軒等人在湖邊等了片刻,見慕青遲遲不回,便與小杏她們回客棧整裝準備回府。
一路上幾個人聊得甚是開心,奕軒和小紫姑娘走在最前面,小杏幾個姑娘則在後面八卦著︰「師父又去教育慕青姐了。」
「活該!誰讓她老欺負凝,姐妹們都看不下去了,這個慕青,死了最好。」
「就是就是,凝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她,她竟然還不放手,這個女人心太狠毒!」
「哎……你說師父既然這麼喜歡凝,為什麼還要送她去妓院呢?」
「誰知道啊,你不是最喜歡打听這些事嗎?干脆你去問問師父,回來向我們匯報。」
「誰愛打听啦,討厭,看我不癢死你!」
「啊——別鬧啦——哈哈——我錯了——我錯了——哈哈——」
听她們幾位一人一句地談論著王鴻宇,奕軒在不斷感慨凝的魅力,
「對了,他們說的師父是誰?」奕軒問起小紫姑娘。
「哦,師父名叫王鴻宇,我們自小都無父無母,是師父收養的我們。」
「哦。對了,還不知姑娘芳名。」
「呵呵,公子叫我小紫吧,至于姓名還是不告訴公子比較好。」
「呵呵,小紫,凝當初也不告訴我她的名字,可最後還是讓我知道了。」
「呵呵……」這個小紫一听到他提起凝,臉上立刻沒有了笑容,她猜想慕青可能已經和師父鬧翻了,從一開始就沒投奔她是她聰明的抉擇,不過對于接下來的凝,她覺得更是棘手,要對付她可不太簡單,自己有沒有武功,不過對付任何一個人自己的心機已夠。于是,她的心中開始有了主意。
話說奕軒把一百九十九名舞妓打點好後,租了一艘大號客船直上北方。
而小紫和小杏她們便不與之隨行了,奕軒把行李「搬」回船上,向她們招收告行,小紫卻流露出令奕軒心生不舍的表情。
「再見了,胡大哥,若有緣,他日再相逢。」
小紫心中說道,也揮揮手,以示告別。
以後能否相見,誰也說不清楚,不過,該生的總會生的。
小紫,你在想什麼?王鴻宇和那老婆娘有什麼關系?為何背影如此之像?問小紫你們,你們又說王鴻宇無親人,那到底是為什麼?凝,你為何被他送進妓院?他把慕青帶到了何方?慕青似乎與凝很有仇怨,這是因為情嗎?她的愛情又解決得怎樣了?她和凝真的很有淵源嗎?
一連串的問題經過胡奕軒的大腦,他的頭更爆炸了,越來越像刺蝟了。這世間真的是難得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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