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邊夜色已沉,凝看了一眼正是時機,隨手從地上撿起一粒石子,縱身一躍,上了房頂,轉動石子,盯好那侍女的**位,手腕用力,利落地將此女定于原地。又是縱身一跳,飛下牆頭,解開侍女的衣裳,並迅換好,找了一個馬棚,將侍女藏好。手持出入牌,進了宮去。
夜幕下的皇宮格外地靜,靜得讓人毛骨悚立。凝低頭走過大殿,小碎步敲上青石板路出「嗒嗒嗒」的聲音。
凝必須去儀閣殿換身裝備,每個妃子的侍女地位都不同,所穿的衣服也就自然不同,紫依的侍女衣服自是最華麗的,這樣穿著必然會引人耳目。
凝躲過了一個又一個巡邏的守衛,較快腳下的步子,一會便來到了儀閣殿的拐角處。卻不巧這里有兩個侍衛,想必儀閣殿里應該藏著很多寶貝吧。
凝正猶豫著找機會再進,只見前方一路拎著燈籠的小隊伍走過來,凝見勢趕緊蹲下來,只見這太監後面跟著六個宮女,穿這跟她類似顏色的衣服,她心下便有了主意。
隊伍正好拐彎走向儀閣殿,凝趁其不注意,混進隊伍中,學著她們的步子,一點一抬地走著小碎步。
燈光越來越亮,凝開始緊張起來,畢竟這里是皇宮,動不動腦袋就會落地。她低著頭跟著前面的侍女一起邁步走進儀閣殿,前面的太監突然回頭指揮著她們各自放著東西,凝卻倆手空空,那太監走到她跟前,問道︰「你來這里干什麼?快回你的主子那里。」想必是燈光下照出了凝華麗的服飾,太監見她主子厲害,便不敢多問,只是驅逐她。凝哪里肯罷休,雖然心里緊張得很,但也不畏懼這一兩個太監,情急之下,只得「撲通」地跪了下,心跳更加劇了,「對……對對不起,我我我……」一時間她竟成了口吃。
太監正納悶時,從殿內走出一人,眾人剛要下跪,只見這人打了個手勢,眾人便一一退下了,而凝跪在地上,也不敢抬頭,只看將這些人的腳移出殿外,並帶著一聲關門響。凝心里百感交集,挑著眼皮看著這個人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心里想著︰「完了完了,不知惹怒了那位皇子,小女子還沒報仇,就先香消玉殞了。
「你過來。」那人說道,話中听不出是憤怒還是冷漠。凝只得摩擦著地慢慢地跪過去,「今招誰惹誰了,跪著不說,還讓我擦地,倒霉死了。」凝暗中想著,幸虧自己有功底,跪上兩三天都不成問題。
「你站起來。」那人又話了,可凝覺得還是跪著穩當,索性不理會,繼續跪著,沉默是金啊。
「來,你坐這兒,陪……我聊聊。」那人想說「陪朕聊聊」。
凝一听,看來這人沒生氣,只是悶得慌,便慢慢起來迅坐了過去。皇上一看這人並不謝恩,便知她是新來的,沒見過自己。
「你是新來的?」明知故問。
「是。」還是長話短說的好。
「是紫妃殿的?」又明知故問。
完了,露餡了,回是也不是,回不是也不是,到底怎麼說啊,煩死了,這人哪這麼多問題啊?要殺要剮隨你便了,本姑娘豁出去了。
「你煩不煩?我哪知道我是哪殿的,皇宮這麼大,記得住才怪呢。」凝一憋氣,一口氣全說了出來,卻不想踫上了這位儀貌端莊,品性優雅的公子的眼神。
皇上也愣了,天下竟有如此嬌艷的女子,他在宮中呆了這麼多年,卻未曾料到傾國之人就在宮中,頓時心生大喜,想要了解了解眼前這位突如其來的宮女。
倆人就這樣借著燈光愣了好半天,凝便問起來︰「那你是干什麼的?看貨物的?」皇上听了,頓覺好笑︰「呵呵,是啊。」那燦爛之笑,明媚如陽。「嘻嘻,你笑起來挺好看的。」凝也洋溢著笑。可是皇上卻怔住了,很多年自己都沒有笑過了,還會有人說自己的笑很好看,是她讓自己想起了快樂。
「喂,你叫什麼名字?」凝將手支在桌上托著粉腮問道。
皇上想了想,還是告訴她實名為好︰「朱少逸。」
「好名字啊。」
「你呢?」
「香憶。」凝似乎已把這個當成自己的名字了,月兌口而出。
「荷花香殘柳自飄,誰家輕憶苦役挑?」皇上背手踱步向窗邊。
「可惜蓮碧遮水柔,船家暗渡換塵蒼。」凝扶桌站起來,看著他的背影,感到了莫大的痛苦圍繞著他。
「好詩啊,沒想到你還是個才女,做宮女豈不惋惜?」
「不必惋惜,相比之下,你的苦更深,因為無處話談。」凝也望向窗邊,準備今夜就在這里過夜。
「你能明白我的苦?從小到大沒有人能明白。」他眼中透露著孤獨。
「怎麼會?你娘呢?你沒有家人嗎?」
「有,但又有何用?我最愛的人死了,家里的人對我哪像是家人的樣子?」
「誰是你最愛的人?」
「母……我娘。」他差點又說漏。
「你也是個孤兒啊。」
皇上疑惑地看著她。
「我打小就沒了爹娘,被師父收養,後來被送進青樓,再後來……後來我就進宮當了宮女。」
「香憶,你每天都來這里陪我吧,我們就這樣聊聊天,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敞開心和人聊了。」他眼中又多了一層孤獨。
「好,不過我遲早會被人現的。」
「你放心,這里不會有別人來的。」
「萬一皇上來了怎麼辦?」
「放心,他忙得很。」
「那你晚上住哪?」
「我……還不知道。你問這個干什麼?」三宮六院,此時他哪也不想去。
「哦,沒什麼,我們不如夜談好了。」
「好啊,反正我也不困。」
「嘻嘻,聊點什麼好呢?」
「你給我講講宮外的事情吧。」
「好啊,先從江南水鄉講起吧。」
凝興致勃勃地講著,皇上津津有味地听著。
這一夜,儀閣殿無法步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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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皇上悄悄地為凝蓋了蓋昨晚披在她身上的衣袍,出門而去,囑咐宮中的侍衛不要接近儀閣殿。
凝就這樣趴在桌上一直睡到了上午,醒來現殿內空無一人,便起身挑了一件極為普通的宮女服,換後出了殿閣。
凝沿著東廡向西走去,這里的侍衛越來越多,她必須想辦法從這里穿出去,可沒想到越是想往外走,卻越是暈頭轉向地來到了將軍府的後花園。凝一時昏了頭,在花園里來回繞著。
「你這樣亂闖會被人現的。」突然身後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
凝一回頭,惶恐地看著他。
他卻被這般美貌迷住了,素潔的白衣,青色的絲帶系于腰上,粉色的肚兜微露,裹著酥胸。那一彎柳眉更是嬌艷,後只輕插一朵碧花簪。雖然是身普通的宮女服,卻在凝身上顯得格外有氣質。
凝也看向他,劍眉橫天,印堂光,渾身俠士風範,好一個江湖劍客,那把騰龍劍背于身後。
「你……」突然身後傳來腳步聲,他拉過凝的手,躲進樹叢中。
見幾個侍衛從這里走過,凝看了看牽著她的手,他便立刻松開。
「對不起……額……你叫什麼名字?」
「香憶。你呢?」
「天劍。」他沖她笑了笑,接著問道︰「你到這里做什麼?」
「我迷路了,不小心走到這里。」
「莫非你要出宮?」
「你怎麼知道?」
「呵呵,以前有幾個宮女想從後門逃出去,有的便會迷路至此,被人逮到。」
「那你會把我抓起來嗎?」
「呵呵,不會,但也不會幫你。」
「謝謝,我不用人幫。請問,這里是什麼地方?」
「將軍府的後花園,這里侍衛多,說話不方便,你跟我過來。」天劍就這樣帶著她走進一間屋子,卻不想被剛巧路過的將軍偷偷瞅了去,那將軍看到凝的容貌,頓時起了色心。
進屋後,凝坐在椅子上,問起天劍︰「你是將軍什麼人?看你不像做官的。」
「我是將軍的親衛,平時很少出入宮中,所以沒有幾個宮女會認識我,想你也是第一個知道我名字的人。」
「如此,那你平時都呆在這里嗎?」
「大多是,有時會幫將軍去打听一些消息。」
「那你是不是也有這個?」說著,她從袖中掏出出門牌。
「不,我不需要,有必要出宮時,只需從後牆翻出去。」
凝笑了笑,心中暗下主意。
「你呢?是新來的吧?」天劍抱手端詳著。
「嗯。」凝並不多說,沉默是金。
「嗯。剛進宮就想著冒險出去,未免膽大了些!」突然她抓起凝的左手,掐了下脈搏。
「你干什麼?」凝迅擺開,手腕處卻多了條深深的紅印。
「原來你不是宮女,有趣有趣。不過我提醒你,皇宮可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他棕色的眼眸靠向凝,富有魅力。
「哼,放心,本姑娘自有辦法,用不著你管。」
「好啊,那我就先走啦,你好自為之。」他又挑了一下眉毛,誘惑無與倫比。
他果真出去了,偌大的房室里只剩下凝一個人,凝環顧著周圍,干淨的書桌上整齊地擺著筆墨,一張白紙卻平鋪于桌上,似是主人剛要寫字便有事出房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索性研磨起筆書寫開來。
壁花兩洛樹前月,清風閑水獨自酌。
茗茶空品何處歇,江南三月又春雨。
步搖綴玉誰人情?悠然酌杯心自茗。
此行不知凶幾何?只待花開香落時。
一行字,一詩,一滴佳人孤獨淚。
凝擱筆,收起紙,藏在旁邊的白瓷花瓶中。悄悄走到門前,開了一個門縫,往外探了探,卻看見許多侍衛在這里走來走去,分明是在監督自己。
「哼,想軟禁我?想得美。」凝回頭看了看屋內,她相信自己總能找到另一個出口。
房內只有一張書桌,一張床。
凝氣得坐在床上,用手捶了一下床鋪,卻現落手之處傳來空洞的聲音。凝趴下又敲了敲,果真和別的地方聲音不同。凝起身看了看外面,見無人注意這邊,便掀起被子,撩起床蓋,果真床下有個懸空的木板。
凝移開木板,向下面扔了一支毛筆,听聲音不算太深,便踩著階梯,把鋪子整理好,蓋上木板,點上燭燈,慢慢地走下去。
越往下走空氣越凝重,有些喘不過氣來,手里的燭燈光線開始減弱,凝踩到了剛才扔下的毛筆上,一不小心,把腳扭了一下,燭燈倒地,徹底地滅了。
凝坐在黑暗之中,動彈不得,心想,將軍府為何設在皇宮?為何將軍不單獨開闢一片自己的地盤?既然是在皇宮,又為何會有地道?自己走了這麼半天,上面應該有人會現自己,可為何遲遲不見動靜?難道說天劍已經現這個秘密,故意讓自己來到這里?這洞中如此黑暗,會不會沒有出口?如果沒有,那麼自己豈不是要在這里憋死?宮中果然奇怪,紫依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了,那晚見到的侍衛似乎地位又不一般,而那個天劍又神神秘秘的,將軍府又有地下通道,一切的一切實在讓人想不明白。
就在這時,突然一束光從頭頂射下,刺得凝趕緊遮臉,待光束柔和後,凝睜開眼,卻傻了眼。
只見滿堂的金碧輝煌,猶如一個地下皇宮,金銀珠寶琳瑯滿目,映襯著整個珠光寶氣的暗室。凝扶著牆站起來,朝光束望去,一個洞天大的小洞,只射下一絲陽光,卻恰巧投射在一面明鏡上,接著又折射到另外一面鏡子上,然後就形成了現在這個耀眼的大堂。凝有望向那洞口,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誰在暗中引導她,讓她知道這個秘密,但是最有可能的就是天劍。那麼他這樣做的目的究竟何在?難道就想讓她死的明白一點嗎?這皇宮珠寶如雲,又為何偏偏在地下設立一個寶庫?如果是大將軍貪財,那為何不明目張膽地擺放?為何弄一個小洞,似乎不想讓每個進來的人都現這個秘密?越來越多的疑問沖擊著凝的腦海,她仔細的環顧四周,最終眼楮停留在天花板上。
仔細看,只是雕刻著無數個密密麻麻的孔雀尾眼,但是,如果轉換不同方向,隨著光線的變遷,會在尾眼的縫隙內現一個繁體字,如果躺下,則看看到所有的文字組成一篇文案︰
萬歷元年二月葵丑,先帝畢,朝中政變,新君執政,改革制度,凡涉有殺嫡之罪者,一律殺無赦。
吾與參政將軍逃逸于此,特立此文,望後世有心者能憑此室之鏡來尋二老。鏡有四面,一面于吾手中,另一面則置于將軍手內,其余兩面則藏于此室之中,其鏡如雪,見光即化,本人特用皮布包之,裹于寶箱之內,望來者好好護之,與吾等來見。
十年之後,萊庵橋見。
萬歷帝朱翊鈞
「是皇上!萬歷元年二月,葵丑?至今剛好十年又多幾日,相比皇上應該在萊庵橋等了。參政將軍?二十年前,王若漪的家父就是當朝參政將軍,莫非……?難道這一切是真的?他沒有死?師父的家父還在人世?怎麼可能?那當初坎頭的人又是誰?遺書又是怎麼一回事?想想,今年皇上應該二十三四了吧。不不不,現在想這些干嗎?先找到那面鏡子再說。」于是凝顧不上腳腕的扭傷,開始一個接一個地翻起寶箱來。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個破舊的箱子里,存放著一個布袋,里面是一面白質如雪的鏡子。凝趕緊將之收好,放進懷中。
她此時看到箱子上面似乎有踩過的痕跡,再抬頭,便看到一個方形的木板,凝站到箱子上面,用力推起木板,悄悄地往外張望了一下,忽然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這人背手踱步,好有英邁,凝又確認了一下周邊,便覺此人像朝廷大將軍,只是背影如此熟悉,像是在哪里見到過。
忽然,這人轉身,凝輕輕地退回去,貼著木板听著,這人似乎已出去,趁此機會,凝敏捷的鑽出來,並迅地將地毯鋪好。正要從大門出去,不巧有人正從外面回來,情急之下,無處可躲,只得鑽簾入賬,裹上棉被,靜听動靜。
此時大門已開,沉重的腳步聲晃悠到床邊,顯然這與剛才的不是同一人。
這人醉醺醺的月兌了靴子,燻得凝不禁為之一震,這人又月兌了外衣,露出大粗膀子,拽著被子便想入睡,卻現被子像死了一樣死活也拽不過來,一使勁兒,卻掀開了個美人,把凝嚇壞了,看著眼前這個人,不知自己是福是禍,只得憋足氣兒,防止被他的臭味兒燻過了頭。這人卻不正經起來,「美人,你怎麼會在這里?等我呢?我這就來。」說著,他便要欺負凝,凝心想是可殺不可辱,不如把人叫來,死了總比被他玷污了好。
當下立即喊道︰「救命啊!yin賊!你給我閃開!」凝一使勁兒,那人便翻了十萬八千里,倒在桌旁。
「臭娘們兒,敢打我,我讓你打我!」說著,搬起旁邊的花瓶便向凝的臉蛋砸去,隨著一聲響,花瓶已然落地,「打擾大將軍了,我是來抓宮女的。」天劍用手擋住了花瓶,同時鎮定地回話,繼而迅地帶凝撤離現場。僅一秒,屋內只剩下將軍一人,醉醺醺的將軍還在沉醉著凝的美貌︰「小美人兒,別走啊,陪爺玩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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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帶我來這兒干嗎?我要回宮去!」凝被天劍拉著從宮牆逃了出去,並一路輕功至此,飛的就是比騎的快。
「你還想回去?要不是我把你救出來,你早就命喪黃泉了。」天劍鎖眉不予理會。
「哼!本姑娘是死是活關你屁事啊!害人精。」凝輕點草地,站在樹下,活動著腳腕,剛剛扭到,又跑了這麼長一段路,照常人早就廢了這只腳了。
「怎麼了?扭到腳了?」天劍本想火,看到凝痛苦的表情,語氣一下就平和了許多。
「哼,用不著你管。」
「誰說我要管了。」
「你!」
「你什麼你,要是不疼,就趕緊趕路,天亮前,必須趕到萊庵橋。」
「萊庵橋?你怎麼知道?」
只見天劍掏出一面鏡子,凝也掏出自己那面鏡子,那鏡中映著明月,如雪中的一粒黃金。
「是你?你把我困在房中,讓我現那個密室,然後你打開那個洞,讓我現了洞中的秘密?」
「沒錯,你的確很聰明。」
「哼,本姑娘用不著你夸獎。喂!我問你。你干嗎要告訴我?」
天劍卻不予理睬。
「喂!說話啊。」
「你父母是這樣教你這樣稱呼別人的嗎?」
「……好,請問閣下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秘密?」
「我有名字,叫我天劍。」
「是,天劍!」天天犯賤!凝心里暗暗罵道。
「我本是王將軍的屬下,一直隱姓埋名于江湖中,暗中助將軍一臂之力,後來朝中政變,後來我打听到將軍已換新人,便托人混進宮中,表面投靠將軍,其實是在暗中找到有關將軍的蛛絲馬跡,我一直不相信將軍過世的消息。後來才現這個秘室,我以這在等待機會,找到一位合適的人與我一起找到將軍。」
「所以你就選擇了我?天啊,我怎麼這麼倒霉。」
「倒霉的人應該是我吧。你沒事閑的非要寫什麼詩,後來被尋訪的假皇上看到了,他硬說你來過,真想不明白,你怎麼連皇上也敢惹?」
「哈!本姑娘很厲害的,你才知道啊,笨蛋!」
「我沒閑功夫跟你瞎扯,趕緊走,天亮了人就多了,小心皇上派人出宮找你!」
「奇怪。」
「怎麼了?」
「按理說,我沒見過皇上啊。」
「看來你見的男人太多了,連皇上見沒見過都不記得了,皇上還在將軍回房前去了一趟他的寢室呢,八成他以為是將軍那老色鬼把你私藏了。」
「胡說,本姑娘清潔得很,你再亂說,看我不踢死你。」凝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侍衛的樣子,接著又是皇上的背影,終于她想明白了,那也見得不是什麼侍衛,而是當今聖上,這下她算是中了頭彩了。
「有本事你就踢啊,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腳快,還是我的身子快。」
凝想通一切後便興奮起來,照著天劍的後膝蓋處就是一腳,「哎喲——」卻不想踢疼了自己。
「拜托,應該哎喲的人是我吧,你還真踢啊。」
「少廢話,本姑娘的腳崴了,你看怎麼辦吧。」
「能怎麼辦?忍著唄。」
「你!死天劍,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咋知道的?沒想到你這麼聰明。」
「你!哎喲——」凝又一聲慘叫,怕是這只腳真的保不住了。
「喂,你沒事吧,真有那麼疼嗎?」他蹲下來湊近凝的腳。
「你你,你干什麼?」凝把腳縮回來。
「別動,讓我看看。」說著,天劍撩起凝的裙子,月兌下她的鞋和白襪,輕輕地按揉了幾下,疼得凝直吸涼氣。
「都腫成這樣了,還不老實。」他見按摩不是辦法,便幫她穿好鞋,扶她站起來。
「要不是你老欺負我,我才不會踢你呢。你干什麼?」凝看天劍突然背對著她蹲下來,細想他又要出什麼餿主意。
「還問那麼多,趕緊上來啊,我背你,難不成你要自己走啊。」天劍蹲好,隨時準備啟程。
凝猶豫了一下,但總比自己走的要強,便靠了上去,天劍背好凝,起身邁著大步走去。夜晚,一輪明月照著兩位行路人,那一道長影,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
天劍影憶天情長,誰又記在誰的心上?
煙索紅樓淚幾行,香塵魂夢任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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