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給我出來。」
房間里的王海早就听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听見父親叫他,于是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您叫我。」王海中規中矩的向父親點了下頭,然後站到了父親的右後方。
「那個人說他女兒現在的樣子是你造成的。告訴他這事和你無關。」王新成厲聲對兒子道。
「爸,如梅她昨天確實有點異常。」
「你在說什麼?昨天你真的和她見面了嗎?」
「是,昨天她心情不好,我去安慰安慰她,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祖訓有雲︰凡事講實話,不可妄語,不可違背誓言。
聞言,王新成重重甩了他一耳光︰「你還敢說,你把自己立的誓忘了嗎?」
王海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眼鏡也不知去向,臉上浮現五個鮮紅的指印。
一個人影飛一般撲向他,憐愛的撫模著他的臉,神情中透著古怪︰「阿海,痛嗎?」
他搖搖頭,覺到有些異常︰「如梅,你還好嗎?」
「我很好,你放心吧。」她站起身,神情驟變,怒視王新成︰「你怎麼可以打他?你們每天不是忙著賺錢,就是忙著應酬,有沒有真正關心過他?讓一個幾歲大的孩子一個人面對漫漫長夜,你們怎麼忍心?」
一向性情溫和的人突然起脾氣,讓她的父母和王海很吃驚。只有一個人在听過她的慷慨陳詞後哈哈大笑。
王新成笑過之後轉而看向劉如梅的父親劉勇︰「你養得好女兒,一番話說的條理分明,頭頭是道,她那里有問題?我看是你有問題,是不是存心想來找茬,拿個孩子當借口?」
「你以為我想見你?你這死丫頭,沒事裝神經干嘛?」一口悶氣無處泄,只好將炮口轉向自家人。
「裝的挺像嘛。你還想怎麼樣?那個賤人勾引了我爸,如今你又想讓你女兒來勾引我兒子嗎?」王新成冷笑著。
「你胡說,明明是你爹看上我母親,誘拐不成強行佔有了她。」劉勇一提起上一輩的恩怨就一肚子火。
「沒有那個賤女人我母親也不會含恨而終?」王新成氣憤的說。
「是她身體弱病死的,你不要誣蔑我的母親。」他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說著,母親臨死還想著要跟他們一家和平相處,換來的卻是•••
「爸,你們在說什麼?」劉如梅突然站在劉勇面前。
「沒什麼。」別開眼不敢看女兒的眼楮,劉勇恨自己的定力不夠。
「爸,你們說的是真的嗎?」王海不敢相信天底下還會有這種事情。
「兒子,本來你爸不想讓你們知道這件事的,畢竟這種事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一直沒說話的媽媽拍著兒子的肩說。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和如梅豈不就是——」
「不!這不是真的,你們騙人。」劉如梅出一聲長嘯,聲音如一把利劍刺入王海的心。
「如梅。」直覺告訴他有事情要生。
「你,還有你,你。」劉如梅一一指過眾人,目光停在兩位父親身上︰「你們告訴我,如果你們是兄弟,那我和阿海呢?我們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你們不早一點告訴我,為什麼?」
「你,」如梅指著王海︰「我要叫你阿海還是叫你哥?哥?你竟然是我哥。啊哈哈•••你是我哥?哈哈哈。」
劉如梅狂笑著向外面跑去。劉父一把拉住女兒︰「如梅,如梅,你不要嚇我。如梅。」
「放開你的手。」劉如梅用鄙視的眼光看著他︰「你是誰?憑什麼叫我的名字?」
「孩子,我是你爸呀。」劉勇急的眼淚流了下來︰「是我不好,我只想著保住我們家的聲譽,沒想到卻害了你,是爸的錯,你打我罵我都好,求你不要嚇我,算爸求你了。」
劉勇緊緊抱著女兒,希望她能恢復一點神智,哪怕只是一點。劉如梅根本不听他說什麼,只是一味的掙扎著,叫著,跳著。
無論兩家有多大的過節,王新成看著一個好好的孩子變成現在的樣子心里也不免有幾分難過。兩個孩子的母親此時已經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王海更是痛不欲生,想想一個和自己要好的人變成這個樣子,他恨不能代替她去承受一切,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叔叔,我們還是送她去醫院吧。」心痛,該做的事還是要做,這是父親教他的,凡事要保持冷靜,頭腦要清醒。冷靜他做不到,但頭腦還有幾分清醒。
「滾,我們家的是不用你操心,要不是你,我女兒也不會變成這樣。老婆,我們走。」摟著女兒,他只想快一點離開這里。
「阿海,我不要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放開我,我要去找他,放開我。」劉如梅邊叫邊拍打著父親。
「別吵了,跟我回家。」劉勇忍不住吼著她。嚇得她哭了起來。
「叔叔,也許我能勸的好她,讓我試試。」听到她在向他求救,王海心里升起一絲希望。
「不需要,滾開。」劉勇呵斥著。
「叔叔,您听到她叫我的名字了嗎?她還記得我。就讓我試試吧。」不能就這樣讓她被帶走。
劉勇半信半疑的松開手,隨時注意女兒的一舉一動。
「如梅,來我這里,我是王海。」他溫柔的話語使原本哭鬧不停的劉如梅漸漸安靜下來。
她靜靜的看著他,半餉,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阿海,我們去約會好嗎?」語氣平靜,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了。
「讓她跟我回家。」看著女兒的樣子,劉勇心疼不已。
「如梅,該回家了。」王海應劉勇的要求勸著她。
她搖搖頭,雙手摟著王海的手臂不放,就像小時候放學不肯回家一樣。
「如梅最乖了,今天回去,明天我們還能見面啊。」說著小時候常說的話,他感覺就像回到了從前。
「是真的嗎?」她半信半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乖乖回去吧。」王海的笑容有些僵硬,心在哭泣。
劉如梅很听話的任父親領著,一步一回頭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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